“快走。”君墨过来拉住我的臂膀,欲带我逃离此处,“呃 ——噗 ——”
“是咒术。”我搀着他说道,慨叹此时欲走已然不及,“你在此处歇息,我去料理他们。”
“莫要与他们硬拼,你、快走,莫要与他们纠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终有一日我会复仇雪恨。”
君墨拭去嘴角血迹,心中涌起杀意,理智强压杀意,上前欲强行带我离去。
“两个小贼,想逃?问过我们了吗?”
女声传来,白色绫罗飞来阻住我们去路。
二人现身而出,白衣男子手持银枪,欲再度施为。
他于半空冷冷俯瞰我们,立在白衣女子身旁尽显冷峻。
我瞧瞧仍在吐血不止、腰身难直的君墨,无奈轻叹,望向他们二人。
“实不相瞒,我不喜杀伐,但偏有人屡屡将我逼上此途,你们二人今日不欲放过我们,那我唯有送你们归西。”
我手段颇多,只是鲜少动用。
再者,我尚有尘禹这张底牌,不到危急关头绝不令其现身,故而我特叮嘱他。
“除非我命悬一线,你方可出手。”
尘禹应道:“好,但愿你无需我出手。”
我自信而言:“自然。”
君墨忧心于我,强撑着起身道:“待我燃烧精血拖住他们,你便逃离。”
我心中略感不悦,他未免太过自负,总以为逃脱便能避开死劫?岂不知你不犯人,人亦犯你。
此等之事世间屡见不鲜。
白衣男子举起银色长枪,一片浩渺沧海陡然浮现半空,一头青蛟正在喷珠,其气势磅礴,灵珠幽蓝。
它与先前那巨虎截然不同,真可谓天差地别。
“青蛟喷珠,逐月仙朝白家的秘传,唯白家的传承者方可修习,传闻曾是战神赵无极的成名仙法,其威力可比仙尊。”
君墨于身后告知于我,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见他握三尺青锋之手不住颤抖,他在惧怕何事?
畏战而退!
君墨的道心此刻蒙尘。
我见他面容如此稚嫩,从天之骄子沦落至此,心中亦不是滋味,想来是在他身上瞧见自身往昔。
前世那个修为被废,逐出师门的我。
无处安身,无人相帮,修炼无门,举目望天,虽湛蓝明亮,然我只觉其黯淡无光。
“你这人,运道实差,屡屡牵累于我。”
我无奈笑道,反手分他一道福缘,吊住他的性命,唯恐稍后我去应对此二人,回转却见他性命不保。
君墨轻抚头顶,疑惑、感激地讲道:“方才我觉有物落于我身,可是你所为?多谢了。”
我心中满意。
“感觉怎样?”
“方才我气息奄奄,随后便觉一股灵力入体,助我化解了这股衰颓之感。”
君墨心觉,若再如此衰弱,恐有性命之忧。
他对我心怀感激乃理所应当,毕竟这世间如我这般良善之人委实不多。
白衣男子道:“你们也算有福,能逼我施展引以为傲的绝技。”
我见他的招式刚猛凌厉,排山倒海,真乃枪若惊鸿。
青蛟喷珠遮蔽半边苍穹,巨大的眼眸里冷酷无情。
“吼 ——”
青蛟呼啸而下。
“小心。”君墨满心惶恐,不禁陷入绝望,我深知自己与他难以避开此等杀招,唯有被迫接战。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巧计皆为螳臂当车,正如我此刻的心境,我对这方天地知之甚少,在青蛟喷珠的笼罩下。
我全然无闲暇去探寻山川地脉的纹理,无法构筑一个完备的法阵,只能仓皇躲避。
银色短剑虽能划破虚空,暗中追踪敌手,然其只宜奇袭,不宜正面交锋。
若对付白衣女子尚可动用此剑,若是对上这白衣男子,便不得不启用我的本命法宝。
昔日我以紫灵雀的精魂铸造成一面镜,以灵物作为镜光,为的便是在赤手空拳难以抵御之时,运用此件法宝。
双手托镜,镜面泛起幽光,我对准它的大口,猛然射出镜光。
只见镜光前端的璀璨处释放出浩瀚的银光,径直将青蛟口中的灵珠击碎并贯入咽喉。
银光所过之处,青蛟化为齑粉。
一只洁白似雪的巨掌自天而降,看似迟缓,实则蕴含我尚未领悟的天地至理,亦能察觉其来势汹汹。
“尘禹。”
我唤了他一声,本意是欲让他助我,我知晓,他定会出手。
“莫慌。”我听出他话语里的抚慰,以及其中潜藏的凛冽,心知今日此难可解,只待我们脱身而去,便能逍遥自在。
我的本命法宝不及苍玄帝君的神器厉害,然它们皆具攻守兼备之能,亦同属福缘一类的宝物。
尘禹的力量注入镜光之中,我全力射出,途中镜光毫无异样,然遭遇那只遮天巨掌时却将其击垮。
“啊 ——”
白衣女子掌心淌血,秀丽的面容满是扭曲,抬眼望向我时唯有杀意,她口中呼喊着:“痛 ——”
白衣男子见她掌心流血,肌肤上一道道血痕由内而外绽裂,自手掌蔓延至脸庞,那艳丽血痕仿若于冰原上流淌的岩浆,颇具视觉冲击。
“救 —我。”我见她泪眼汪汪,语气中满是哀求,冷冷地讥笑,杀我之时那般张狂,此刻濒死却无勇气与我同归于尽。
真是懦夫!
白衣男子沉默、冷峻地转身,只留下一句:“我无能为力。”
“呵呵。”白衣女子绝望至极,此刻不敢妄动,只能发出满含怨恨又似解脱的笑声。
“你的身躯已被我从内到外碾碎,神识亦将消散了吧?”
妄图与我作对?痴心妄想。唯有死路一条。
女子与那男子本是一伙,此刻仅诛杀此女略显吃亏,不如连他一并铲除?
嗖 ——
远处的虚空震荡。
“嘶 ——”
我回首拉起君墨:“此地不可久留。”
言罢我又撕开一幅空间画卷,转移至一处新地后飞行片刻,又撕开一幅空间画卷携我们去往一方未知之境。
“呕 ——”
君墨直接呕吐起来。
穿梭空间的确会令人不适,然我这般柔弱之人都未曾呕吐,为何他一个生于此界的少年却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