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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宴会

他神色惊愕,失声道:“你欲我于内浸着?”

他指着这一方莲湖,其中花色娇艳,荷叶碧绿欲滴,红通通的锦鲤于内翻游嬉闹,水深不深,然令他入内浸着,他万难做到!

僵持片刻,一道女音传来:“我原以为你躲于何处,果不其然,你又来此。”

林婉亦不知发了何疯,前来便对我恶语相向,口出不逊。

我给了萧凛一个眼色,示意他驱离此人。

他毫不犹豫将怒火撒于林婉身上,毕竟朋友与外人在他眼中,自是有别。

“何人满嘴胡言?”萧凛开口,粗厉简短且含愠怒,顿令林婉瞠目,面色阴沉。

林家最为趋炎附势,最为擅于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迅速打量萧凛衣装,认不出,然亦不妨碍她察觉此人衣物华贵至极。

出门在外,一看气势服饰,此刻此人衣着隆重,气度超凡,除了少些人际礼数,在未探明身份前,她不欲得罪。

她即刻改口道:“对不住,我与月儿玩笑惯了,未料有旁人在,歉疚。”

萧凛未理会她,转头挑眉看我,似在问:我之表现如何?

我微微颔首,而后看看这一方美池,惋惜轻叹,引得萧凛起了反应,暗自嘀咕。

林婉见他不理会自己,亦不气恼。

“月儿,他是何人?怎不与我引见。”

她明知我不能言语,却仍如此相问,不就是欲瞧我如何打手语?笑话,我会否?不会。

整个紫霞国都之人皆知苏家有个哑女小姐,灵智有损,无法修炼,她如此相问,分明欲伤我心。

我未理会她,暗中留意萧凛举动,见他仿若未闻瞬间起了促狭心思,旋即瞄一眼边上林婉,稍有犹豫。

继而,我的兴致陡然消散。

“月儿,我们是至交好友,你快与我言说他是何人?”

萧凛心生不悦,道:“退下。”

林婉闻言,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回首望向萧凛,面色僵滞,唇瓣微颤,欲言又止。

“愣着作甚,不见本宫不喜你吗?”

闻此,林婉并不恼怒,反于听闻 “本宫”二字时,眸光一亮。

她此般神色,我熟知,我知晓,我明了,她在思忖此人身份,欲结交 “朋友”。

她极为镇定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以何身份与我言此。”

林婉立我身前,警惕凝视萧凛,仿若他是恶徒。

我一把将她推开。

“瞧见没,她不喜你,本宫亦厌你,还不速退。”

喝令一旁风、雷二位童子,道:“还不请她离去?”

风、雷二位童子上前伸手,示意她离开此处,林婉双颊涨红,非因羞赧,而是恼怒所致。

数息后又恢复平静,将脾气收敛得这般出色,只能说不愧是趋炎附势世家之人,小小年纪便有此表现。

可惜因年纪尚轻,一遇几头老狐狸便难以掩饰。

我于一旁观瞧这出好戏。

风、雷童子二人受命于苏灵泽,今日一人护小姐,一人护灵霄宗少主,故而,对其所下命令自当遵从。

风童面容和煦,而雷童略显凌厉,二人若强势驱赶于她,林婉亦无那底气,只能不甘离去。

临行前遗憾地瞧了萧凛一眼,她此举我甚是熟悉,不就是将对方模样记于心中,以便日后相认嘛。

看来,林婉并未死心。

待她离去,我轻笑出声,道:“你说你,好好地穿着这般华贵衣袍,被人盯上了吧?”

“宗内衣袍通常有定规,我除外,我可着所有颜色衣袍,此件不过我常服罢了,难道我着它有错?”

萧凛不解这些人心思,抬袖打量自身衣袍,继而迷惑地挠了挠后脑,忽恍然大悟,猛拍手掌。

他这副明悟模样令我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饶有兴致地瞧他会说出何言。

“先敬罗衣后敬人嘛,我竟忘了此节,你们这儿颇为寒酸,根本制不出我们的衣袍,况且,我所着并非寻常衣物。”

他这话令我开怀,我亦夸赞他:“说得极是。”

人嘛,唯有心思纯粹良善之人方不在乎你身世、样貌、成就,只在意你品性。

然此般之人少之又少,或者说,不如空想来得实在。

这世间之人总会在意出身、容貌、功绩、权势、佳人,唯有无尽欲念,佛啊佛,根本无真佛,仙啊仙,亦非真仙。

神?

我曾想走神道,然入那浩渺之后,我的梦碎得彻底,我的坚持仿若笑话。

我无他欲,亦寻得所谓道途,重来一遭,我知晓尘世之外神异之事不可胜数,而那些故事里总有熟悉身影。

譬如苍玄,他是我唯一接触之生灵,与我相同,同属人族。

我怨他,试图压制对方,抹杀对方之时,亦于无形间追寻他走过之路。

灵虚所言不虚,他确是最佳、最适之师尊,只是有缘无分罢了。说实话,若不沿袭前人之路前行。

那么,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迷失于无垠世界之外,无人知晓,无人铭记,陨于无名之地。

道之尽头实无道,所谓道乃一个又一个生灵总结之纲要,这些不知名生灵行于前,为后世留下指引。

残缺故事,不知名山川间,似整个天地皆有这些生灵之影。

我是傲的,亦有自身脾性,然于浩渺之后,此份傲气早被消磨,我独自行于一条无未来、无光明、无同伴之路,我可尝试。

然那条路上连自己之敌亦难寻,此乃令我绝望之处。

我欲修正统,行前人之路,追寻自己同伴,与这些生灵共赴那孤寂黑暗无垠之路,相互扶持,相互依存,互为敌手,是知己、是仇敌、是伙伴,是可把酒言欢,转瞬拔刀相向之道友。

我寻得一位 ——

苍玄。

他曾言自己与后土、勾陈、长生并列,那于我未触及之年代里,他们定然有段漫长故事,是友朋、是对头。

亦如我与苍玄,是仇敌、是师徒。

风卷残云,日光炽热似火,照于身上滚烫,我感其热意,不禁释然一笑,目光落于他衣袍上打量。

明艳夺目,艳得庄严肃穆,艳得令我难以移目,若此衣袍披于灵虚身上,又将如何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