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气息不匀地分开,宋瑶竹羞于开口,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这比直视她的内心还要羞耻。
明明比他要大了十岁,近乎一轮,结果行事还是如此轻浮......啊——!真是丢人。
只能安慰自己现在身披马甲,对方只当自己是宋瑶竹。
按理说,自己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他许多,但自己死了十年,这十年的时光于她而言是静止的,她的心态还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时候。
这么算来,自己勉强和谢离危同龄了?
脑海中奇思妙想不断,身体的温度在逐渐升高。宋瑶竹想推开他,但不知是方才被对方掠夺了太多的氧气,还是自己现在羞耻的想找地缝钻进去,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被谢离危揽在怀里。
对方像是温存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摸得她脊背发颤,腰肢发软。
暗室寂静的她都能听到谢离危胸腔里的心跳声,她想,谢离危一定也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你方才问我,是否因为你酷似阿姐才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谢离危的声音暗哑,但语调很平,莫名中带着严肃的气息。
宋瑶竹微怔,有点害怕自己等会儿会听到的答案。
只听他很郑重地道:“无关容貌,只是因为你的灵魂。”
宋瑶竹身躯一震,瞳孔微缩,心里一片恐惧上涌。千万千万别是她想的结果!
“我们要做灵魂伴侣。”
听到这句,宋瑶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识破了她的真身,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从这儿出去了?”
二人在这儿磨磨唧唧好半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想来已经过了饭点。
但外面的声音并没有小去,奴仆们闲下来便蹲在一处闲聊。
“那赵小姐真是命好,都二十四了,还能嫁给雍王做侧妃,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呀!我听说她本来是求皇上赐婚她和逍遥王的。结果人逍遥王没看上她,她便寻死觅活,结果让雍王给救了。”
“这也算是她的造化咯,雍王可是亲王,有封地的。那逍遥王就是听着好听,看见王妃没有,见了贵妃还要行跪礼的。啧啧。”
“闭上你的嘴吧!小心被人听了去,打烂你的嘴!”
“我说的是实话呀,哪有王妃跪贵妃的,又不是皇贵妃。”
“贵妃娘娘虽然不是皇后,但凤印在她的手里,形同副后。王妃那跪的是凤印!”
“那还是窝窝囊囊的。”
暗室里的宋瑶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谢离危的胸上,在他耳旁笑道:“听到没,窝窝囊囊的。”
谢离危攥住那根手指,然后五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哼~”
二人在这暗室里一直待到众人反行才出去。
永乐玩得过于高兴,以至于忘记了宋瑶竹,等她开始找人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
宇文羡安抚道:“赵小姐落水有画舫将人接走了,王妃可能也在上面。”
“那也不至于连声招呼都不打吧?”
“王爷也不在。”
“肯定是谢离危那厮带坏了她!”
宇文羡:“......”
待众人回到庄子上,差了人去问,逍遥王夫妻二人早就着陆回去休息,才放了心。
晚间用膳的时候,彩金彩银伺候着两位主子,只觉得二人相处的感觉都不一样了。王爷给王妃夹了好多次菜,说话的时候语气宠溺,像是哄自己的心肝儿。
若是秦嬷嬷在此,一定激动地无以复加,恨不得对着月老庙的方向连嗑十个头。
洗漱完后,谢离危站在床前撑着一只胳膊托腮沉思,宋瑶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问他:“做什么?”
“我在问床,我今日能不能睡它。”
宋瑶竹没好气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快滚上去!”
“得令!”谢离危立马拖鞋上床,动作敏捷。
宋瑶竹将湿发擦干后坐在床边,看他正倚在凭几上懒洋洋地等着自己。
看到他脸上备用的面具后,宋瑶竹的心情忽地有点沉重起来。
“你与我说说,你的脸呗。”她动作轻缓地凑过去,无不透着小心翼翼。
谢离危看她小心地躺在床上,扬起脑袋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他垂下眼睑和她对视,嗓音有点紧,道:“你来摘。”
宋瑶竹猛地支起身体,手才伸起来,忽地又放了下去。
“是不是那狗皇帝害得?”
谢离危抬手勾了下她的鼻尖,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太过可爱,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里。
“算是吧,毕竟我没找到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那就算他头上!”宋瑶竹恶狠狠道。
只是话音落下,她的下巴便被他挑起,将剩下的怒音都吞了进去。
唇齿交缠,暗香浮动,夏夜燥热。宋瑶竹沉溺于情欲的漩涡之中,只是吻了好一会儿,她推开谢离危,喘着气息道:“该睡了。”
她嗓音干涩,实则纠结。
虽然自己现在跨出了第一步,想和谢离危作对真夫妻,但她还不想那么快。可以说她矫情,但接吻与圆房是两回事。谢离危在她心里才从弟弟晋升为男人,总要给她点心理准备时间才行。
好在谢离危没有再进一步,放下床幔,他熄了灯才上床安息。
夏日的温度实在高,哪怕屋子里有冰块也难解暑气。加上旁边还有个堪比大火炉一样的存在,宋瑶竹连翻了几个身,都没能舒坦。
“热得睡不着吗?”
“嗯。”宋瑶竹坐起,将累赘的寝衣都脱了个干净,只余下贴身的小衣,这才舒服了一点。
在一旁听完所有动静的谢离危喉结滚了又滚,最终撑起身拿起扇子给她扇风。
“睡吧,我给你扇扇。”
“好。”宋瑶竹翻了个身对着谢离危。月华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床幔轻薄,她隐约能看见谢离危的轮廓。
他垂着头,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谢离危听着她呼吸逐渐绵长,忍不住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实在睡不着,经年痴梦竟一日成真,只怕黄粱一梦,梦醒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