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阿珂是陈浮屠的秘密武器,如果现在被老太监发现,便只能杀了对方。
眼看老太监即将到那阴暗墙角,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墙外跳了进来,正好落在老太监面前,打眼一瞧正是奇文。
四目相对,老太监惊讶地打量,“一个车夫,居然是个宗师。”
奇文此刻暴露的确实是宗师气势,也是故意闯入扰乱让对方的探查,他淡然道:“在下此行只为了保护少爷,公公忙完了还不走吗?”
老太君没吱声,又四处张望感知了一下,最后漠然道:“如此,杂家便回去复命了。”
说罢老太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宅院。
陈浮屠暗暗松了口气,对奇文道:“还好你机敏,扰乱了那家伙的气场,否则阿珂就暴露了。”
阿珂突然现身,幽幽地说:“他似乎发现我了,只是这里的强者太多,他没有把握,害怕死在这,所以退走了。”
“要不要干掉他?”陈浮屠皱起了眉,不想暴露她的存在。
阿珂摇头道:“不必,我们走之前干掉他就可以,不急于一时。”
那老太监估计也拿不定主意,不清楚是否真有人隐藏,再者,即便他告诉了老皇帝也没用,总不能直接对使团动手。
“我担心今晚带走老先生的尸骸,会被联想到我们头上,看来得快些给他们加一把火了。”
陈浮屠单独叫柳胧月向她吩咐了一些事,比如她向那些官员传达意思,让他们在针对亲王的事情上搅浑水,让皇室腾不出手来针对使团。
当然,陈浮屠现在也懒得亲自去跟那些官员见面了。
深夜时分,太子折返东宫,脸色不好看。
太子妃早就在焦急的等待,看他回来便急忙询问情况。
太子不悦:“信王越来越过分了,身为亲王,敢在天下脚下轻起刀兵,即便当着孤的面,依旧喊打喊杀,他完全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妃低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妾身以为太子无须再顾念手足情谊,否则他日,没了父皇压制,这些亲王可能会仗着身份,在地方继续残害百姓,甚至拥兵自重。”
如果以前太子妃说这些,太子可能会斥责她后宫不得干政,但如今信王的行为,让他感觉到了焦虑。
太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说,孤该怎么做?”
“太子不必亲自出面,妾身会通知官员上书弹劾信王,顺带罢黜其兵权,太子要逐渐收回他们的权利,最好将他们永远圈禁在京。”
太子妃是个狠人,但太子还是有些顾虑。
主要是皇帝病重,如今监国的是他这个太子,如果百官上书弹劾信王,他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答应的话,或让那些弟弟离心离德,不答应,却拖延到何时?
再者,目前只有信王一人霍乱朝纲,也牵扯不到其他亲王。
说话间,有太监匆匆来到:“太子不好了,周庆之的尸体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
太子惊得急走到太监面前,眼底尽是怒意,“城卫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设下天罗地网,都被人跑了!”
太监苦道:“据统领们的说法,出手的有三个人,实力都极强,远不是他们能应付的,初步估计是北疆派来的强者。”
“好好好,陈浮屠,你这是藐视于孤!”
太子用屁股也能想到是陈浮屠干的,这个世上只有北疆愿意保周家血脉。
太子妃即刻屏退所有下人,“太子可曾想过,信王刚对使团动手,便有人趁乱带走了周庆之遗骸,这件事,是否和商队有关,他们来得太巧的。”
太子一惊,“爱妃言之有理,孤去时,使团的朱古力并不在场,而且他是西赵使者,赵喜儿和北疆关系密切,此番明面上来跟孤改善关系,实际是利用使团名义来北疆取回周庆之遗骨。”
太子终于想通了这一茬,“真是好大的胆,以为孤昏聩不成!”
太子妃扬起了温润的脸颊,“太子何必动怒,如今想来这件事对我们或许有利。”
“什么意思?”
“朱古力先是通过家族产业联系到妾身,随后献上凤凰琉璃盏引起妾身兴趣,尔后又拿出金龙琉璃盏为饵,诱妾身去店铺跟信王起了冲突。”
太子妃的话说到这,太子的面色陡然变化,“这是个圈套!”
“妾身也不愿相信,如今却又不得不信,对方算计颇深,一环套着一环,其实以信王的性格,今夜去围杀,估计也在对方的预料中,闹的京城不宁,便是他们带走周庆之遗骨的机会。”
“爱妃,继续说!”太子瞪大着眼睛,看太子妃的表情都变了,他媳妇这么聪明的吗!
太子妃踱步道:“严青也在使团,妾身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商队就是陈浮屠派来的。”
“要不,现在就去彻底绞杀他们?”太子询问。
太子妃笑眯眯地摇头,“不可,陈浮屠这般大张旗鼓地派人来,应该不单是为了取回尸骨,看他手段,是知道陛下病重,新旧权利即将交割,他想在这个时候加大太子和亲王的矛盾,让得大乾产生内部矛盾。”
短短一番话,让得太子冷汗岑岑,他抓住了太子妃的肩膀,又惊又喜,“听爱妃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太子登基在即,您要的,不也是铲除这些跋扈的亲王,削去他们的兵权吗?不如顺水推舟,让朱古力继续暗处撺掇那些亲王,而太子只需在必要时,接过朱古力递来的刀子,联合群臣改制,但需要动用雷霆手段,拿下那些亲王,免得节外生枝。”
太子妃的话说完了,太子望着她美丽的面容哈哈大笑,“孤有爱妃,无忧矣。孤决定了,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一些事,还需要爱妃协助,孤倒是要看看最后那朱古力会是什么表情。”
翌日上午,金殿之上文武在列,太子扫视群臣,看向了他的党羽,示意可以对信王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