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屠刚走出宫门,便被侍女叫去见太子妃。
她冷冰冰地问:“你可给太子想好了对策,帮本宫应付亲王刁难?”
“当然。”
陈浮屠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刚刚他非但没有提太子妃的麻烦事,反而给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挖了个坑,将赵喜儿横在了俩人中间。
如果太子妃继续被亲王针对,而太子依旧没有表示,她会怎么想?
当然陈浮屠要做的不止如此,离开前对太子妃低声道:“令弟已被北疆王当做礼物送出,太子妃当早做良图,可请太子出手救援,否则人被送入北武,只怕……”
“本宫不需要你提醒。”
太子妃烦躁地挥手赶人,陈浮屠不再废话,果断脚底抹油。
太子妃问侍女,“殿下在做什么?”
“回娘娘,太子刚刚回了养心殿处理政务。”侍女说道。
太子妃犹豫片刻,亲自去养心殿。
她记住陈浮屠说的话,想救下胞弟必须太子帮忙才行。
“好了,孤记住了。”
太子批阅奏折头都懒得抬。
他压根瞧不上梁焕,上次大战,梁焕孤军深入去抓董仙儿,结果被陈浮屠生擒,最后导致连锁反应让得东海军团近乎全军覆没,主将也险些身死,若非梁焕落于北疆之手,他恨不得把梁焕给宰了。
如今太子妃还想救下一无是处的废物,站在太子的立场,不成器的东西死了最好。
“太子,再不传令截住北武使团,恐怕就来不及了。”
太子妃看出了太子的推诿,立马跪在地上神色戚戚。
太子大感不悦,重重地放下奏疏,“你这是做什么,孤答应了你,就一定把人救下,你且去吧。”
太子妃欲言又止,最终戚戚哀哀地退去。
等她走后,太子唤来东宫从属,暗暗道:“派人去东临城,给孤截住北武使团,务必杀了梁焕。”
从属闻言一怔,而后郑重地点头,“属下明白了。”
“记住,这件事一定保密,万万不可让太子妃知晓。”
太子密切叮嘱一番,那强者即刻带人出了京城。
太子妃的胞弟若成气,自可以留下,然而是个不学无术的,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一劳永逸,免得将来那小子霍乱京城。
太子妃还不知道弟弟的性命已然不保,听侍女汇报说太子安排人出城,便喜上眉梢,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另一边,陈浮屠给北武的密探下了命令,让他们联络使团,赶在太子前头把梁焕那小子送来京畿,当然,前提是扮作太子的人截杀他几次,让他知道厉害,等他归来,一切就好说了。
柳胧月碎碎念,“早知道就把那小子提前带来了。”
“没关系,如今两国对峙,使团应该被困在了东临城附近,暂时出不得,梁焕倒是派上了用场。”
陈浮屠他很想看看太子妃在知道太子想杀她弟弟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当务之急是继续给亲王们上眼药,逼迫他们造反。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期间陈浮屠也没闲着,他拿出了之前秦良玉在北地劫掠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是多少帝王梦寐以求的。
通过暗中观察,陈浮屠发现康王的野心不小,他的封地内有着大型铁矿,秘密打造了不少武器装备。
“阿珂。”
陈浮屠喊了一声,幽暗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面前,陈浮屠将传国玉玺递了过去,“去把它放到康王的枕头下。”
阿珂没有多问,立刻接过。
柳胧月炽热地盯着玉玺,“大王居然有此至宝,您要将它送给康王?”
“有何不可?”
“传国玉玺突然出现,康王肯定害怕,说不定会把它交出去。”
柳胧月觉得手段太激进了。
陈浮屠哂笑道:“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他们慢慢消磨,而且无人看到,康王又怎么会把它交出去,不如我们打个赌。”
“大王要赌什么?”
“就赌康王会如何选择,我猜他会隐匿此宝,只等有一日离开京城,积蓄力量准备造反。”
“妾身便跟您赌了,不知道筹码是什么。”
柳胧月不相信康王敢私藏这玩意,这要是被发现,妥妥的死罪,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康王不蠢就不会作死。
“哼,筹码以后再说。”
陈浮屠又叮嘱一番,阿珂转身消失,明天就能看到康王的反应,其实他藏起来也没什么,结局早已注定。
夜深人静,康王回到了房间,他今天去皇宫陪皇后,希望能说服皇帝恢复宗室供养政策,但皇后没同意,这让他极其恼火。
太子和大臣们巴不得他们这些亲王赶紧死,最好是随着皇帝一起上路。
如今信王被拘禁在大宗正寺,剩下几个亲王中,就属他的实力最强,他无端生出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晚膳过后,信王被王妃服侍着躺下,顿觉枕头异常,他下意识拉开枕头,就看一枚印玺静静地躺在那。
“这是……”
他和王妃一怔,拿起玉玺仔细看,只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熠熠生辉,而且这玉玺还崩了一角。
“传国玉玺!”
王妃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康王急忙捂住她的嘴,原本平静的眼底藏着歇斯底里的癫狂。
四目相对,王妃战战兢兢地点头,康王才小心地松开手,然后惊喜地把玩玉玺。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孤的枕头下?”
“王爷,陛下找寻了传国玉玺多年,不如将之献给陛下,一定可以讨得陛下欢心。”王妃小声地说道。
康王没有理睬,继续痴迷地盯着玉玺,手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画面。
“王爷,王爷……”
王妃在旁呼唤,康王方才回神,然后拿着玉玺踱步,最初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焦虑和忐忑。
阴暗中的角落,阿珂幽幽地看着他的反应。
“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理?”
王妃心惊肉跳。
这东西来得诡异,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若不交出去,唯恐刀斧加身。
康王岂会不懂,但到手的天命,岂能白白送出,那个位置太子坐的,他何尝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