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你说话啊!你说话!”
尹剑回到刑场又哭又笑。
一声声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却也正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很快行刑时间到,尹剑被绑上柱子,刽子手解开了他的衣袍。
龙萝黝黑的眼眸依旧一瞬不瞬。
“龙儿,把头转过去,我不想你看到我这般样子!”
尹剑还在歇斯底里地哭喊,那神色极其的扭曲和癫狂,但很快他就叫不出来了,刽子手割了他的舌头,他张开的嘴,黑洞洞的都是血往外喷,随后刽子手下刀。
这场刑罚陈浮屠没有看完,先一步带着典韦离去,而戈妃就陪在龙萝身边继续观看行刑,完事了还要送龙萝回去。
半途时,她暗暗观察龙萝,发现这丫头直勾勾地盯着尹剑,没有半分胆怯,可见这次背刺,对她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她估计恨透了对方。
其实能看完这场刑罚的百姓也没多少,酷刑太过残忍和凶暴。
凌迟的刑罚一般是对付十恶不赦的罪犯,大家起初看个新鲜,最后现场只剩下了些胆大的百姓,而且龙萝依旧在场。
狄仁杰早早就去忙别的,戈妃已经开始犯恶心,龙萝还是没什么反应。
刑罚结束后,龙萝居然问李元芳要走了尹剑的骨头,她要亲自剁碎了拿去给野狗竞食。
陈浮屠得的戈妃传回的消息,惊得瞠目结舌。
“没想到,她个浓眉大眼的,发起狠来这般残暴。”
青衣在旁撇嘴道:“所以不要招惹女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在这一次,足以让龙儿那丫头长个记性了。”
“你确定她是长记性,而不是留下心理阴影不再相信男人?”
陈浮屠不敢想象,以后龙萝若嫁人,她的男人会吃多少苦,或者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不出所料,解决了尹剑的事情后,龙萝变得更加自闭,寻常就闷在宅子里修炼心法和剑神,陈浮屠真担心她的心理会出问题。
说到这个,是不是该在北疆学宫开设一门心理学。
这个时代的百姓过得太苦,多数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心理问题。
天机楼的建设如火如荼,终南山在北疆的分部正式挂牌,一起挂牌的还有画舫,陈浮屠将画瑜和麾下的那帮姑娘并入了百花阁,以后改名千金画舫,乃北疆王庭罩着的机构。
至于天机府,自尹剑事发,满门上下低调了许多。
天机子觉得面上无光,多次私下透露想离开北疆,陈浮屠岂会把当代天机子放走,他是最合适的司天监监正,天文和历法的知识还需要他来传播。
陈浮屠抽空询问青衣一番,青衣笑言:“那老家伙看似逍遥自在,其实放不下他的徒子徒孙,只要你抓住他的软肋,他必会给你当监正。”
“软肋么?”
陈浮屠略微思索计上心头,只要能把人留下,手段下作就下作罢。
陈浮屠叫来陈羽翎耳语一番,陈羽翎拍着胸脯震天响,“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贵为郡主,未来帝国的长公主,冒犯她,肯定要受到严惩。
天机阁一些弟子是千金画舫的常客,陈羽翎决定从这方面入手,她假扮画舫的姑娘弹琴作赋,果然引得不少天机阁弟子追捧,那些人不认识她,又想亲近,自然是落入了圈套。
等陈羽翎摆出身份的那一刻,天机阁的弟子们脸都绿了。
画瑜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连郡主都敢冒犯,郡主此来只为学一些琴棋书画,尔等以为她是什么人?”
“郡主饶命,我等知错。”
天机阁的弟子连连告罪,最后免不了被龙城卫戍给下大狱。
半日后天机子找到了王庭。
陈浮屠看着奏书头也没抬,“老先生找孤有何事?”
“大王,老夫惭愧,教出的弟子乱了法纪,冒犯了郡主殿下……”
天机子苦哈哈地告罪。
陈浮屠故作狐疑地问一旁的典韦,“到底什么事。”
典韦立马愤慨地将郡主在千金画舫修习礼乐,被天机阁弟子冒犯的事情说出。
陈浮屠大怒,重重将奏疏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天机子一个激灵,“大王,还请宽恕他们,他们实在不认得郡主殿下。”
“宽恕?”陈浮屠面色不悦,“即便不是郡主,又岂能被随意冒犯?百花阁和画舫里面都是清白的姑娘,文人雅士深知这一点,寻常附庸风雅还自罢了,而你的弟子居然动手动脚,怎么,这是又想以武犯禁,不将孤放在眼里?”
陈浮屠上来就扣大帽子,天机子哪里说得过这般道理,登时僵在了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陈浮屠故意再问典韦,“冒犯郡主,当以何罪论处?”
“回大王,当斩立决。”
“老先生,您可听到了?”
陈浮屠走下王座到了天机子面前,事到如今天机子哪还不明白,他无奈叹息,终究低下了头,“老夫身无长物,一身卜算的本事勉强说得过去,若大王不弃,老夫愿加入天机楼,为大王效命。”
此话一出,陈浮屠哈哈大笑,上前搂住老头儿的肩膀,揶揄道:“瞧你这话说得,太生分了,典韦,您亲自走一趟龙城卫戍,把天机楼的弟子都放了。”
“喏!”
典韦咧个大嘴冲天机子嘚瑟一笑,天机子的脸唰地黑成了锅底灰。
这主从二人没一个好东西,然而事到如今,也没了他选择余地,何况天机令还在陈浮屠的手里。
至此,陈浮屠正式加封天机子为司天监监正,以天机楼为驻地,掌北疆司礼庆典与天象历法。
由于目前天机楼还在筹备,所以作为司天监监正必须出点力,比如没钱的时候,监正可以先垫上,回头府库有了余钱再还。
天机子再也忍不住了,幽怨道:“大王,你怎能如此啊,让老夫当牛做马,还不给钱!”
“瞧你话说的,自家人谈钱伤感情,再者你可知青衣出手就是一千万。”
“她是您的老师……”
“嘿嘿,孤与老先生也是亦师亦友啊。”
天机子当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