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就不说了,无论水太凉和头皮痒是真是假,但此人的立场很有问题。
至于说黄宗羲,朱由检对他学术成就,很是赞赏,甚至是推崇,但对他的人品,却是不敢恭维。
其气节,莫说是和另外两位明末清初大思想家比,甚至不如钱谦益。
钱谦益作为东林魁首,在明亡之后,虽是没有以身殉国,但至少没有往前东家身上泼脏水。
黄宗羲呢?
一开始或许对满清的统治很是不满,但很快就被满清拉拢,派出自己的徒子徒孙,协助满清修纂明史,公然否认南明的合法性。
原本对满清科举不屑一顾的江南士子,见他这位士林巨擘的态度转变,也开始对满清的抡才大典趋之若鹜,纷纷进入朝堂,为满清效力。
为此,吕留良等一些士林人等,纷纷与其绝交。
到了乾隆年间,弘历修纂四库全书的时候,大量古籍被焚毁,王夫之、顾炎武等人的著作,同样也不能幸免,唯有黄宗羲的思想理论,被成系统的保留了下来。
对这样一个人,就算是他再有才学,朱由检也不会重用。
主仆两人也没带其他人,就在凤阳紫禁城中乱逛。
一边走,朱由检的脑海中,一边搜寻合适的人选,报纸的事着实不能再拖了。
方正化也同样在苦思冥想。
忽的,方正化还真的想到了一人。
“皇爷,刘宗周如何?”
朱由检的脚步一顿,也认真的思索起来。
当初,孙承宗就向自己推荐过这个人, 想让其担任顺天府府尹,但被自己拒绝。
当时,自己给出的理由是,这样一个思想僵化的老式学者, 当不好一个亲民官。
但如果让其来做报纸呢?
“宣其至凤阳,朕要看看这个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朱由检对刘宗周都不是很了解,不如当面看看再说。
“对了,皇爷,刘宗周还是黄宗羲的老师。”
方正化赶紧又提醒了一句。
朱由检的眉头一紧。
“方以智还在南京吧?这样,你去一封书信,问问方以智,他久在南方,想必对南方士林很清楚,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有的话也都召到凤阳,朕都看看。”
方正化躬身领命。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将来到了一片废墟前。
看着面前的烂尾工程,朱由检皱眉道:“这些没有修建完毕的宫殿,尽快拆除,只保留已经修缮完毕的即可。”
“臣遵旨。”
“只是,皇爷,孟进被下狱后,这中都镇守太监,当由何人担任?”
“你看着从京城选一个吧。”
“臣谢皇爷。”
方正化也知道,朱由检是在让自己扩充实力,赶紧谢恩道。
“走吧,回去吧,等凤阳这边的事儿都处理完了,我们就去福建看看。”
“皇爷,这……”
方正化听朱由检要去福建,当即有些迟疑起来。
但朱由检却是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向谨慎殿方向而去。
……
沈阳卫。
原本属于代善的府邸内,后院的气氛此时很是压抑。
正房内,袁可立躺在床上,面容枯槁。
“父亲,您还是给陛下上一道奏本,乞骸骨吧。”
床榻变,袁枢的眼眶有些泛红,低声对袁可立劝道。
“辽沈之事千头万绪,陛下最近又坐镇东南,推行新政, 如果为父请辞的话,朝中只有孙承宗可以继任,但若是……”
“父亲,陆学士已经说了,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唯有静养!”
不等袁可立将话说完,袁枢就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
“呵呵,为父毕生的心愿,就是平定建奴,收复辽东,现在建奴已经被清扫一空,只有一些漏网之鱼,还躲藏在奴儿干都司的深山老林。”
“朝廷也在不断的移民实边,用不了百年,辽东就会成为大明另一处粮仓,为父此生无憾。”
“父亲……”
袁枢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因为为父的事,你又耽误了今年的春闱,待为父走后,你为为父守孝三年,就去参见崇祯七年的科举。”
“皇家科学院那边,你也要去看看,大明日后的科举可能要变天了。”
“父亲,您就莫要操心了,好生休息吧。”
袁枢见自己的老父亲,直到现在还在为自己操心,心下更是难受的紧。
安顿好袁可立后,袁枢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
“少爷。”
府上的管家,悄步走了上来。
“去书房说。”
两人进入书房后,袁枢直接取下纸笔,开始埋头书写起来。
半晌后,袁枢吹干墨迹,将之递给管家,面色严肃道:“命人快马送到南京。”
“是,少爷。”
管家赶紧应道。
等管家离开后,袁枢也整了一番自己的思绪,出了书房。
今日有一批从朝鲜过来的奴隶要发卖,袁枢还要过去看看。
出了府邸,在几名侍卫的护卫下,袁枢来到了城北原本建奴正白旗的军营。
“袁公子,您怎么还过来了?”
徐钦见到袁枢,赶紧一路小跑了过来。
不等袁枢说话,徐钦又接着问道:“袁公子,袁公现在的身体如何?”
袁枢笑道:“家父尚好,有劳徐游击动问了。”
“嗨,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家小公爷还命徐某带来了一些老山参,等会儿就命人送到府上。”
“那就多谢小公爷了。”
袁枢倒也没有拒绝,整个辽东,现在谁不知道徐允祯的名号?
每月光是从朝鲜抓过来的奴隶, 就数以千计。
辽东现在的奴隶价格又节节攀高,一名成年男性,已经被炒到了八十枚银元。
就这样,还是满足不辽东的奴隶需求。
看着一队队被麻绳绑成一串的朝鲜奴隶,袁枢对徐钦低声道:“徐游击,朝鲜国王已经数次上书,请求朝廷治小公爷的罪了,你们也该收敛一些了。”
徐钦闻言,不以为意道:“袁公子,朝廷在朝鲜驻军,每年的花费就是一个庞大的开支,朝鲜君臣又不愿出这笔银子,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总不能老是从山东和辽东调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