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语塞,不可思议继续发问:“那……,那这个没有入选的男……,男妃该如何自处?”
总不能让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落选后,留在宫中当一个伺候人的太监吧?
不对……
水淼淼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事情,目前后宫之中,暂时没有男妃入围的情况,她们尚且不用担忧。
可要是仲景雲荤素不忌,和先皇一样,男女嫔妃都有怎么办?
这得病几率可太高了。
如果这样的话,她誓死不侍寝,宁可残身苟活,也不能真的落到此等地步吧?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小喜子理所当然道:“落选的秀男可以嫁给王公贵族,和喜好男风的世家子弟啊。”
“能自愿进宫的秀男,都是喜好男风之人,今后唯有嫁人。”
断了根的,总不能去娶姑娘吧?
要是真娶了,那是当夫妻还是当姐妹?
洞房花烛夜是相拥而眠,还是借根生子?
“呵呵,挺好的……”
离谱,离大谱,简直就是有病,有大病。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差点成了共妻,没成想,仲景雲才是共夫。
好好好,还是你们古人会玩。
水淼淼已经没了继续看名单的欲望,索性扔在一旁:“去回敏妃和兰妃一声,让她们自己做决定,本宫身子不适,当选之日,便不去了。”
“让她们请皇上和太后过去瞧瞧便是。”她怕自己看见男女争奇斗艳的场景,回来后会梦魇。
都怪她太封建了,跟这个时代有点格格不入。
“嗻!”
水淼淼继续练字,忙到日落西山才停笔。
心绪不宁,连字都比往常难看几分。
看着满桌膳食,水淼淼忽然想到穿书女,这个能提前知道剧情的女人:“去把禧贵人请来。”
“嗻。”
小喜子对一旁的小太监,使一个眼色,后者迅速颔首奔出去。
不过多时,禧贵人被请来,不明所以襒了一眼正在望着窗外出神的水淼淼,随即看向小喜子,后者对她微不可查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情况。
禧贵人揪着心屈膝行礼:“婢妾给娘娘请安。”
听见声响,水淼淼缓过神来,起身把禧贵人拉起来入座:“先用膳。”
“嗻。”
重新摆上的膳食,尤为色香味俱全,令禧贵人胃口大开。
用过晚膳后,水淼淼立即清场,一时之间,屋内就只有她和禧贵人俩人。
水淼淼把名单递过去:“你瞧瞧名单上这种情况,你可曾看见过?”
“在你的记忆力,后宫嫔妃男女共存的情况是否严重?”若是严重的话,她的找机会剃发出家,长伴青灯古佛,亦或者,可以薨了。
禧贵人压着内心疑惑,小心翼翼翻开名单,见上面有几个较为眼熟的名字,顿时明了。
“娘娘这是担心皇上的后宫进男妃?”
“嗯~”
摇曳的烛火照清水淼淼眼底的担忧,和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禧贵人把名单搁置在桌面上,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在婢妾记忆中,刑部尚书二公子,容貌惊为天人,刚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好似……”说到这有点为难。
水淼淼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就说此人能否进后宫?后宫是否会出现男妃?”
她不管这个公子哥最后归属,她只关心男妃进后宫后,对自己的利益伤害有多大。
听见这话,禧贵人脑袋低垂,有些沮丧:“婢妾也不知,那本精神读物,在婢妾还没有看完之前就来到这了。”
“而且,作者尚未写完,后续一切皆有可能。”
“婢妾觉得随遇而安,别为难自己,才能活下去。”
“今后谋得一子后,婢妾便会退出众人眼中,缩在自己的宫殿里清修。”
顺道养好身子,断绝再次孕育子嗣的可能性。
远离男人和女人,过自己的日子,静等一切可以回家的机会。
得到这种答案,水淼淼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精神瞬间崩溃,扑在小榻上悲痛欲绝地低声啜泣,成年人的伤心,连大声哭都成了一种奢望。
站在原地的禧贵人见状,有些手足无措愣在原地,跟着红了眼眶落泪。
这消息被暗桩传到晋华宫,仲景雲有些诧异,在他眼中,水淼淼应该什么事情在她眼中,都如同过眼云烟似的,过会就散,从不会在意,也不会伤心。
今日,到底稀奇了,同禧贵人搁一块落泪。
仲景雲撂下手上奏折,直奔云祥宫一探究竟,这两个异世魂到底在密谋什么?或者在害怕什么?
鞭打声响彻耳边,禧贵人扭头看向门外,见步步逼近的仲景雲。
快速回过头看着蜷缩在小榻上,抱紧自己,双目无神宛如灵魂出窍的水淼淼,上前轻扯一下对方,焦急低声提醒:“娘娘皇上来了。”
这话让如同陷入梦魇中的水淼淼缓过神来,瞳孔里的光渐渐聚焦,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有些酸疼。
眼皮微微一动,缓缓撑开,抬眼对上仲景雲探究的眼神,手脚并用爬下小榻,跪在对方脚边,悲痛欲绝,赤红的双目溢出泪珠,双手拽住对方的裤腿,仰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嘴唇颤抖,声音哽咽:“皇上可会选男妃入宫?”
“婢妾给皇上请安。”
仲景雲对跪在脚边的禧贵人请安声,视若罔闻,眉眼低垂,眼睛直勾勾看着拽住他裤腿的水淼淼,俩人四目相对,一个哭成泪人,唇色发白,一个淡定自若,面无表情。
她哭了。
是为了他?
不想让男妃进宫,是因为有什么隐藏的风险,还是说她爱上自己?
种种意想不到的答案,迅速在仲景雲脑子里一闪而过。
仲景雲喉咙一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解问道:“为何?后宫是朕的后宫,你给朕一个不选男妃入宫的理由。”
听见这话,水淼淼红肿的眼睛,被泪水弥漫,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影,都有点模糊了。
却还是倔强地吐出一句:“若是臣妾是妒妇呢?若臣妾不想和男妃共享皇上呢?”
这话虽然恶心,可若他真的荤素不忌的话,她只会更绝的恶心。
她怎么就被这个时空拐卖了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一定是她?
只能是她?
她只想回家。
她想家了。
仲景雲一眼看穿对方红润的眼底极力隐藏的恶心,仲景雲俯身,掐住对方下巴抬高,她的唇离自己的唇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他一个点头空隙就能吻到。
仲景雲冷静吐出一词:“虚伪。”
若说她爱上自己,太过虚伪,她会爱上任何人,甚至自己可以爱上她,可她绝对不会爱上自己,因为他忌惮和打压了她的母族,并杜绝她所有能孕育子嗣的可能性。
断绝了她后半生的依仗,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只会是仇人。
紧接着,仲景雲不知为何会问出,连他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你爱朕?”
水淼淼眼神一定,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落在他的手背,缓缓滴在冰冷的地面。
对方毫不犹豫笃定道:“爱。”
若是这个回答,能换来自己舒适的生存环境的话,她一定会每天都会他说着虚伪的话。
人都快活不了了,还管什么违不违心?
听见这自己预想中两级反转的答案,仲景雲有一瞬心慌,耳尖微红,匆匆松开水淼淼下巴,站直身,把人拉坐在椅子上,对禧贵人冷声道:“出去。”
“嗻。”
起身之际,禧贵人迅速对水淼淼投去担忧的眼神,后者冲她颔首示意自己没事,她这才走得安心些。
水淼淼亲自给仲景雲斟茶,刚把茶杯递过去,就被茶杯砸在脑门上,血液瞬间溢出,糊了脸。
水淼淼一时不察,疼得惊呼出声,踉跄两步后退,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嘶~”
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听见对方不屑嗤笑一声,轻藐道:“你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攀权附贵?见风使舵?”
“你才来多久,就爱了?你知道朕是什么人吗?”
水淼淼一声爱,让他慌了马脚,愧对原本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