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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水淼淼真的适应不了这个时代

污秽之人留在宫中,会影响风水。

再一个,他一个卑贱之躯和皇后娘娘相拥痛哭,互相安抚,这一点,别说是皇上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都接受不了。

皇上舍不得处置皇后娘娘,那就只能舍弃一个贱奴,敲山震虎,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以免和皇上起隔阂。

小喜子多通透的性子啊。

能不知道梁德权弦音之外的意思?

他淡然若之叩首:“奴才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也多谢梁公公提携之恩。”

意料之中的事情,被卷入权贵之间的斗争,他注定不能救活,能多活两日以示上天恩德,他只盼望来生还能伺候娘娘。

感谢的话,宛如久旱甘霖,让梁德权不禁有几分动容,抬手捏了捏小喜子肩膀,忍着热泪:“我会为你找一个好去处。”

给他留全尸,是在自己权力氛围之内能做到最好的结果。

闻言,小喜子抿嘴一笑,摇了摇头,落泪感激道:“奴才不愿让公公为难,顺着旨意来吧,随风走也好。”

既然逃不开死局,那就别管身后事了,任君处置,随他们高兴。

他这一生有幸在娘娘跟前伺候,是他的福气,值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德权也没有继续多言,让人端来热水,让小喜子简单洗漱一下,上床躺着养精蓄锐,等明日也好让娘娘放心才是。

次日清晨,仲景雲等人已经走了。

等水淼淼醒来时看见在床边候着的小喜子,嘴唇和脸上都抹了胭脂水粉,看上去,气色红润,精神饱满的模样。

不过她知道,在胭脂水粉之下是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藏于衣袍内的身子是强撑着颤抖的。

水淼淼轻轻把手搭在小喜子伸过来,搀扶助力起床的手,没敢用劲,生怕自己一个重力,让他倒地。

行走间,担忧的神色落在小喜子身上:“你身子有伤,不必过来伺候,快回去歇着,可曾请医徒过来诊脉?亦或者可曾上药?”

小喜子脸上笑容灿烂,点点头:“让娘娘忧心了,奴才一切安好,昨夜借皇上和娘娘的福,让习太医诊脉过了,也上过药了,您别担心奴才。”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您得养好身子。”

水淼淼移步落座在梳妆台前,看着磨光的铜镜清晰倒映出她,以及身后小喜子那微微躬身的轮廓,两人的身影在镜中悄然重叠。

小喜子立于她身后,双手小心翼翼地从冬回手中接过牛角梳,从发根缓缓到发梢,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温柔,折射出他此时柔软的内心。

动作轻盈,像是怕伤着她似的,尽管盘发的手法略显生疏,带着几分初学者的笨拙,但那份沉稳与专注却弥补了这一切。

见水淼淼情绪稳定许多,小喜子隐晦用指腹摁掉眼眶里忍不住溢出来的泪珠,低眸不敢和铜镜里的水淼淼相望。

轻咳一声,舒缓压抑难捱胀疼的嗓子,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奴才想求娘娘施恩,让……,让奴才提前出宫,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皇宫过于金碧辉煌,不是奴才此等卑贱之人该待的地方,奴才也想趁着年岁尚浅,寻几个孩子养在膝下承欢。”

只要一想到离别,小喜子便心痛如刀绞,泪水不由自主地在脸颊滑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一串串,最终没入衣襟。

拭泪的手,不停抬起,显得十分着急。

梳妆的手勉强抬起却止不住颤抖,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巧,只会无意识地哆嗦,连最简单的动作都显得笨拙而艰难。

就连开口说话的瞬间,嘴唇也仿佛被寒风穿透,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戚与哽咽。

听见这话,水淼淼瞳孔微缩,怔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小喜子发愣,心里的某一个隐藏极好的角落忽然坍塌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一声巨响,有种生锈巨型齿轮开始转动,所发出刺耳的声响,有些震耳欲聋,让她忍不住灵魂发麻。

满心都是吃人二字。

自己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自己想要护着的人,她就是一个刽子手,始作俑者,杀人不见血。

水淼淼头一次这般厌恶自己,她想不明白自己穿越而来倒地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来害人?

是不幸成为了原主的替身?

或许她也向往自由,但因为灵魂被禁锢在肉身里,所以她只能祈求上天施恩,希望有人能把她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

水淼淼匆匆垂眸,抬手拭泪,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带着鼻音,瓮声瓮气问道:“如果放你出宫的话,你会开心吗?”

还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入你的世界,把你拉下这趟浑水,让你遭遇了,你本应该可以避免的遭遇。

过于悲痛,竟达到了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四肢发凉,她感觉自己被巨兽吞入腹中了,四周一片漆黑,前途陌路,她挣不开,不能自求。

只能在这个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慢慢沉沦直至终结自己的性命,才能逃脱。

小喜子放下牛角梳,眸中盛满即使奔赴死亡也从容淡定,泪水蓄满眼眶,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铜镜里的娇儿,他点点头:“当然,往后不能在娘娘跟前伺候,希望娘娘岁岁常安好,平安喜乐,四季无忧。”

“奴才会在宫外,为娘娘祈福,让佛祖和菩萨保佑您。”

“好,祝君安好。”

相逢已是缘,不过却是孽缘,是她一手铸成的孽缘。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恶人啊!

可还是有人为了她失去性命。

人生啊。

总是和她过不去,她已经很小心,很小心地苟活了,厄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昨夜,仲景雲那一脚,早已把她踹醒,她所求终不得偿所愿。

她好像生病了,身子开始虚弱,时常喘息困难,四肢乏力。

小喜子强挤出一丝笑容,掀开衣摆,郑重双膝跪地叩首:“奴才谢娘娘恩典,奴才告退。”

“嗯~”

小喜子走的时候,水淼淼甚至不敢抬眸目送,她怕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苍白的脸,会被小喜子看见,会让他有所牵挂。

良久,久到只能听见院子里北风呼呼咆哮,冲植被枝丫怒吼的声音,纤细的枝丫在北风呼啸中摇曳生姿,要断不断,十分顽强挺住了。

“娘娘您吃点东西垫垫吧,您一上午都没进食了。”

冬回对坐在窗边,抬眼紧盯窗外天降鹅毛大雪,沉默寡言的水淼淼劝道。

听见进食两个字眼,幻想到小喜子被人摁在冰天雪地里乱棍打死,隐约间,她耳边传来小喜子凄厉的惨叫声,拼命向她呼救,却还是被人死死摁住。

鲜红刺目的血液,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绽放出朵朵红梅,直至“花匠”渐渐没了声息。

念此,水淼淼没由来胃部翻涌的厉害,忍不住俯身干呕:“哕~”

“娘娘!!!”

春玲忙跑去端来痰盂,其余之人,帮顺背的顺背,请太医的请太医,端温水洗漱的也有,忙而不乱地进行着。

因为没有进食,除了吐酸水,别无他物。

然而,在她用力过甚之际,水淼淼竟轻咳出一缕殷红,随即瘫软于床榻之上,喘息声微弱而悠长,眼帘半垂,无力合上,眼角边,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痛苦之色爬满了每一寸肌肤,就连哭泣的力气,也仿佛被这股剧痛吞噬,无从寻觅。

此刻的她,宛如风中残烛,唯余微弱的生命之火,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摇曳。

后宫嫔妃闻讯赶来,与此同时,仲景雲后脚赶到,挤开跪在床边双手紧握水淼淼的手的禧贵人,坐在床沿,对习太医等人发问:“如何?”

面无表情的面孔之下,是着急的情绪波动,眸色亦是染上急色。

习太医顶着压力吐出一句:“心病还要心药医。”

紧接着补充道:“娘娘因自责,伤心悲痛,惊恐不安,彻夜难寐,伤神多思。”

“容易梦魇,长期处于惊恐中,容易伤及根本。”

闻言,仲景雲眼神扫视一圈:“除了水常在,其余之人全都回去,无旨不许踏入云祥宫。”

“嗻,臣妾/婢妾告退。”

听见太医之语,众人纷纷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对劲,里面水深,她们可不能摊浑水,得到指令后,赶紧溜之大吉。

“梁德权审。”

“出去。”

“嗻。”

众人闻声而动,梁德权把水常在请到隔间审问。

屋内独留水淼淼和仲景雲,她睫毛轻颤两下,缓缓睁开眼,红着眼眶,艰难开口,哽咽道:“抱歉,让您担忧了,是臣妾的不对,还请皇上责罚。”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起身相迎,请安以礼相对了。

她太累了,浑身提不起劲,不想继续苟活了,这吃人的时代,她已经意识到有多恐怖了。

仲景雲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心病?

仲景雲看着水淼淼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为了一个贱奴?你把自己折腾直至?为何?朕对你不好?”

“朕保你衣食无忧,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奴才尽心伺候,你还想如何?”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奉行这套规矩存活,为何你就要例外?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一蹶不振?”

一连几问,问得水淼淼有点窒息,宛如有只无形巨掌,死死掐住她脖子,让她喘不上气,脑供血渐渐不足,整个人都开始精神涣散。

她费劲抬手抓住仲景雲袖子,冰冷的眼泪卷走体温,让她宛如掉入冰窟似的,浑身发抖,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因为臣妾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皇上是知道的,这个吃人的时代,臣妾适应不了,臣妾试过了。”

“让他人因为臣妾殒命,臣妾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于皇上而言,他是贱奴,可对臣妾而言,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还是因为臣妾一己之私,没的。”

“如今,臣妾只想问一句,小喜子可还在?”

说她装模作样也好,说她圣母心也好,总之,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草芥人命,她做不到。

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宫斗过程中,可能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心硬如铁,不会为了别人的性命感到惋惜。

可随着时间推移,后宫嫔妃相处融洽,到小喜子遭遇不幸,她才正视自己的内心,她做不到草芥人命,她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仲景雲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朕已经派人把他送出宫了。”

乱葬岗怎么能不算是在宫外呢?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次又一次震惊了他。

“能说说你所处的时代是什么样的吗?朕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时代才会培养出你这种娇花?”

在没有看见鲜血的时候,明明适应环境又快又好,还能隐藏自己。

可一旦见血,立马就会枯萎,会为他人殒命而感到惋惜自责,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一心求死。

随着仲景雲的话,水淼淼封存已久的记忆渐渐浮出海面明朗起来,眸中满是追忆:“臣妾处于人人平等的社会国度,男女皆能站在你们所谓的朝堂之上,为国家效力,是男性和女性共同撑起一片天地的国度。”

“没有皇帝,每个人都受法律约束,没有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只有一夫一妻制……”

水淼淼絮絮叨叨良久,随着她的话,仲景雲脑海中勾勒出相应的画面,如果真想她所说的话,好像也能理解她不管是从能力还是心智,亦或者内心软弱,如此普通的她,还能存活得好好的。

听完,仲景雲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水淼淼,索性起身:“你好好养身,晋华宫还有事情,朕便先走了,有事,派奴才到晋华宫回禀。”

“臣妾恭送皇上。”

俩人心知肚明,水淼淼真的适应不了这个时代,香消玉殒,好像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