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淼淼期待的目光下,仲景雲满心欢喜咬上一口,尝出熟悉的馅料,顿时僵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囫囵咽下,抬眉看着水淼淼,云淡风轻问道:“饺子真的是你包的?并未假借他人之手?”
竟敢顶替他人功劳,到自己跟前邀功,若他不发怒的话,未免也太娇宠她了。
往后,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她是皇后,怎能说谎成性?
连这点微末功劳都要抢,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
这质问的话,感觉不太对劲啊!
水淼淼一瞬敛去嘴角上的笑容,匆匆下了小榻,跪在地上,神色严肃保证:“这个饺子确实是臣妾包的,皇上若不信,云祥宫上下皆能为臣妾证清白,请皇上明察。”
说谎者高帽,待在脑袋上,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她是皇后。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被赶出门外候着的小喜子等人,听见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急得火上眉梢,欲想往里冲,便被梁德权伸手拦住,往后推,低声怒骂:“不要命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晋华宫,不是你那狗窝,想要怎么横来竖去都可以。”
“皇上没有唤人,便不能硬闯,你不想要脑袋,我还想活命呢。”
小喜子等人急得双膝跪地给梁德权磕头:“奴才听着声音不对劲,还请公公帮忙去瞧瞧。”
冬回哑着嗓音,急得直掉眼泪:“请公公帮忙,让奴婢借口送盏茶进去瞧瞧也好啊!”
若是帝后吵架,他们做奴才的也得想个法子劝一劝,亦或者,代主子受罚才是啊!
总不能,听见争执声后,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心安理得站在外面等候吧?
这玩意,皇上怒上心头,对娘娘动手该如何是好?
“收起你们的猫尿,御前落泪,可是大不敬,规矩没有学好?哪个嬷嬷教的?”
“赶紧站好,帝后伉俪情深,不许胡说八道,谁胆敢再胡言乱语,别怪公公我不留情面。”
梁德权厉声警告道。
不论皇上如何对皇后娘娘,纵使娘娘在晋华宫暴毙,那也是她福薄,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皇上帝王,帝王无错。
这帮兔崽子倒好,分不清轻重,竟敢在自己对皇上指桑骂槐。
见小喜子实在心急,却又不敢继续吱声,欲想趴在门缝往里窥视。
梁德权吓得心惊胆战,立即叫人拽住他们,并堵住嘴。
里面,仲景雲眼神逐渐阴鸷,怒火上涌,见她死性不改,到了这份上了,还嘴硬,仲景雲重重撂下筷子,还算耐得住性子,冷静道:“可朕尝这味道有些熟悉,不像出自你的手艺。”
说完这话,仲景雲一愣,她是水淼淼,不是皇后,没有皇后的手艺,好似也正常。
每每这种时候,仲景雲跟精分似的,下意识为水淼淼开罪。
错事,全都是因为水淼淼并非原皇后,和原皇后有本质区别,不能混为一谈,新人,手艺生疏也能理解。
做对的事情,也能说成水淼淼为他而来,并逐渐接受自己,爱上他,忘记原皇后留下的痕迹。
他这么一说,水淼淼顿时为自己叫屈:“臣妾只说这饺子是臣妾包的,没说馅料是臣妾调的啊,更没说,这是臣妾烹饪的。”
“若全过程都是臣妾所制,皇上能放心进食?”
【我自己调馅,别说你了大哥,我自己都不敢吃,万一咸淡不均,还食物相克怎么办?】
【我都是捞人剩饭吃的,从来都没有下过厨,弄的东西能吃吗?】
穷人家姑娘的人设,水淼淼决定贯彻到底,不会规矩,不懂人情世故,也是事出有因,她可以慢慢学,但不能要求她跟天降紫微星,立马就成。
听完水淼淼的心声,仲景雲看着盘里的饺子,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万一对方包的时候,手脚不干净怎么办?
毕竟她没有进过厨房,对这方面要求不高,手这蹭一下,那蹭一下,扣头擦脸的,奴才们也不敢吭声啊。
左右只要他们都不说,自己也不知道。
仲景雲弯腰把人拉起来,重新入座,递上一双筷子:“你也尝尝。”
他决定先观察一下水淼淼对这盘饺子的态度,若她自己都嫌弃,那这盘饺子指定不干净。
“是。”
这态度过渡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她心里还有几百个叫屈借口,没有发挥好呢。
每次吵架,过后,她怒气更大了,总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
当然不是硬刚皇帝,而是借口再漂亮一点。
水淼淼一连塞了两个,咽下后,饮口水,表明这饺子没问题。
仲景雲这才敢继续下筷:“皇后手艺不错,当赏。”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皇上都能给?”
水淼淼试探性问道。
仲景雲不接招,瞟她一眼:“江山都是朕的,只要你敢要,朕就敢给。”
怕的就是你不敢要,没胆子接,更没有能力扛。
就算她开口要江山,送她又何妨?
反正文武百官,百姓们都不认可的皇帝有何用?
而且,她并无治国之才,也就嘴上说得好玩罢了。
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当,龙椅谁都能坐,但并非任何人都有能力坐稳。
水淼淼也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臣妾想要独处一宫,把水常在和另一个贵人挪走,皇上是知晓臣妾的情况的,臣妾并非原皇后。”
“眼下,每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在水常在面前露出马脚,被揭露臣妾是鸠占鹊巢之人,届时,臣妾该如何自处?”
当皇帝,她没有能力,连处理宫务,按照她目前学习进度,还不能担此大任,再给她一点时间。
这理由,仲景雲想笑,你的马脚,早就露得一干二净了,那还用得着在水常在面前缩着尾巴过日子?
不过,仲景雲也乐得配合:“明日,朕便命人把她们挪出去,今后,不管进多少新人,朕跟你保证,云祥宫独属你一人。”
“臣妾谢皇上恩典。”
水淼淼话声刚落,便见梁德权神色慌张冲进来,滑跪在地:“程贵人出事了,皇上可要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