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姑娘被圣姑保护的过于理所应当,一旦被苏染汐这个新主子严厉惩罚,只怕委屈和不甘愤怒都是加倍的,难免生出异心,更别提知错就改了。
圣女殿没规矩的时日太久了,需要当头棒喝才能迅速纠正过来。
但是只有圣姑惩罚她们,才是众望所归,才能让大家真正沉下心来去反思这几个人的错处。
“这还不是圣女时机把握得好,对人心也拿捏的精准。”落樱如今已经是她的小迷妹,“太厉害了!”
这时,四十大板终于打完了。
原本想要为她们求情暂留圣女殿疗伤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圣姑严厉道:“即日起,每个宫人都要抄写祖训与殿规一百遍!好好弄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有再犯规矩者,打入黑水狱,囚十年!”
众人惊恐不已:“黑水狱?”
那可是建在黑水潭山后的一处牢狱,最初是圣女殿地位至高无上时拥有自主的刑罚处置权,可以将族内犯了错的女子关入黑水狱,守望圣蛊鼎以赎罪。
只是随着圣女殿的衰败,这一处牢狱几乎被人遗忘,黑水潭也成了常人去不得的禁地。
据说,初代关入黑水狱的人无一不疯魔至死,即便无人折磨也莫名恐怖至极。
其危险程度,至今都无人敢尝试。
“所以,最好不要挑战这里的规矩,今时不同往日,圣女备受恩宠,咱们圣女殿更加要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圣姑淡淡道,“如果有不服气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都不敢说,默默地回去抄书了。
“走吧,散场了。圣姑既然醒悟了,以后圣女殿的事有她和兰幽在,就不必我们多操心了。”苏染汐勾了勾唇,带着落樱离开,一进门就看到青鸽抱剑站在墙角。
她看了一眼落樱,没有说话。
“青鸽,以后有事不用避开青鸽,都是自己人。”苏染汐招呼人坐下,笑了笑,“在南夷,她的行动比你们要方便的多。”
落樱心里一暖。
“是。”青鸽相信苏染汐的判断,于是也没避着落樱,“王妃,那几个通风报信的婢女,来历都查清楚了!沾亲带故,基本都和明月宫有关系。我还查了念姬身边的人,看似是南夷帝的赏赐,实则个个都是月姬的耳目,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落樱反应很快,“所以,今日念姬能给先来一步,其实也是月姬的算计?”
既然念姬身边都是明月宫的人,按理说,只要是月姬不让传进去的消息,她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
可是念姬还是来得更快一步,说明月姬有意为之,就是要她来当这个出头鸟。
“为什么?月姬一直试图撮合圣女和六殿下,难道这次不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吗?”落樱不理解。
“比起英雄救美,月姬只怕更不想得罪塔慕这个敌人,但是她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塔慕,所以就派出一个眼中钉来拯救我,好让我怀疑念姬在圣女殿放了奸细。”
苏染汐嗤笑一声,“不仅如此,她还让念姬得罪了北蛮王,以后只怕少不了麻烦……月姬的手段,确实不容小觑,一箭双雕啊。”
落樱和青鸽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不忿。
尤其是青鸽,直接开诚布公道:“王妃,如今你是靠着军功在朝野立足,本来就不用看明月宫的眼色过日子。念姬说白了只不过是个为爱痴迷的恋爱脑,为了段殊什么都肯豁出去。”
她想到当夜偷听到的话就气愤不已:“可是段殊那个小王八蛋当日在念姬面前那样诋毁你,如果不是王爷吩咐不能暴露身份,我当时就要冲出去打爆他的狗头!就凭他那种出生在金银窝里眼高手低的二世祖,也配看不起王妃你?”
“这个段殊和月姬平日里对王妃百般恭维拉拢,可一旦背了人就暴露出了真面目,根本没将你和圣女殿放在眼里。当日他亲口说的,待登基为王之后就第一个拿你和圣女殿开刀。”
“他还说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话?”苏染汐眉眼一压,微微嗤了声:“确实不知死活。看来他有了念姬这个棋子,已经肆无忌惮的飘了。”
刚说完,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青鸽识趣的拉着落樱往外走,“王妃先回房吧,我和落樱在里门和外门双重守卫,保证谁都进不来。”
落樱知道里头有人,但是顺从的走了,什么也没说。
苏染汐哼了一声,开门进去也不看人,自顾倒茶落座,装作没看到跟在身后装大尾巴狼的男人。
“生气了?”夏凛枭厚着脸皮凑过来,接着她的水杯直接喝得一干二净,“我早知道塔慕贼心不死,对你百般觊觎,所以这个时候更不可能离开。”
苏染汐一个白眼翻过来,充满了警告之色。
“……好吧,我实话实说,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夏凛枭摸了摸鼻子,悻悻道,“银虎那边传来的消息:塔慕根本没有随身携带天山莲入宫,而是冲着我来的。”
“他明显是知道了我需要天山莲,所以来跟你谈条件,刚刚出手也并不是真的要杀了我,而是要试探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好拿捏之后谈判的筹码。我将计就计,就是要将他的注意力牢牢扣在圣女殿。”
苏染汐这才给了他一个正眼:“这一招调虎离山确实高明,表面上一直让塔慕占尽主动权,很难怀疑你的真实目的。所以,你这么大费周折,天山莲拿到手了?”
“……没有。”夏凛枭恨声道,“塔慕老奸巨猾,留了一手,在他被送回驿馆的同时,北蛮使臣就带着天山莲入宫进献,以贺南夷帝大寿之喜。”
等他匆匆追过去,却连天山莲的影子都没看见。
“所以你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苏染汐哼了一声,嗔了他一眼,“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如今天山莲进了宫,害得我又要多费功夫。”
顿了顿,她看着夏凛枭一脸菜色的样子突然噗嗤一笑,“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了!这几日我几次三番故意疏远南夷帝,就是要为这一日做准备。塔慕确实诡计多端,想要从他手上强夺天山莲几乎不可能,但是只要东西到了王宫,那还不是南夷帝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