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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故意讨罚去邀功

说罢,章致远撩袍跪倒在地。

“为了以正国法,说服大众,臣跪求陛下,必须严厉处理皇城司一众差役的渎职行为。”

“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衙门也纷纷效仿,国将不国,法将不法。”

“到那时,国威何在?陛下的一世英名也必将受损。”

章致远口若悬河的这番话,让凤西爵陷入了一阵深思。

虽然姓章的这番话说得难听至极,有一点他倒是没说错。

率领皇城司为姜岁欢开路那日,凤西爵的确调动了所有皇城司差役。

而被关押在皇城司中的那些细作,只留了不到十人看守。

一旦细作有越狱举动,他这个皇城司总指挥使,必然要承担所有罪责。

放眼京城,还有谁不知晓陛下对他无条件维护。

就算凤西爵犯了再大的错,陛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予责罚。

凤西爵可以仗着陛下的宠爱逃避制裁,皇城司一众下属,却要为他的擅作主张背负骂名。

看来,章致远为了在今日朝会上朝弹劾自己,提前竟做了十足的准备。

和秦芷虞斗了这么久,那蠢货,总算走了一步有用的棋。

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凤西爵在元帝面前叩首请罪。

“章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借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牟私利,的确违反国律,有负圣恩。”

“此过由臣一人所担,与皇城司一众下属毫无干系。”

“无论陛下降下何样罪臣,臣都领旨,绝不抗命,还请陛下从重发落。”

凤西爵这番话,不但让一众大臣摸不清套路。

就连元帝也没想到,这个兔崽子,竟然当众向他讨罚,并且还要求从重发落。

他究竟想干什么?

知不知道,一旦认下这个罪名,不但要代替整个皇城司受过,就连皇城司总指挥使的位置都保不住。

这么迫不及待的自断前程,元帝心中忽然警钟大响。

难道凤西爵想趁章致远弹劾之机,顺便将皇城司的权利甩出去?

让出皇城司的位置之后呢?

想到不久前,凤西爵说南楚那边又有异动,他心心念念想着上战场。

难道他要趁此机会摆脱束缚,从而离开京城去实现他的宏图大志?

思及此处,元帝眸底迸出冷意,也对凤西爵的我行我素心生不满。

忍住当众狠狠踹他两脚的冲动,元帝绞尽脑汁的为他找补。

“此事的影响虽然甚远,但也并非罪无可恕。”

“说到底,祈郡王的所作所为,也是在为了朝廷谋算。”

“姜岁欢是天机阁的少阁主,手中握着朝廷的武器命脉。”

“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祈郡王急中生智平衡场面,天机阁势必要站到朝廷的对立面。”

“天机阁于朝廷而言有多重要,想必在场的诸位皆已知晓,那可是连朕都不能轻易得罪的机要部门。”

“当然,章爱卿弹劾之言也并无过错。”

“就算祈郡王调动皇城司为白家开道,也不该率领尽数差役全部上场。”

“此次事件,祈郡王有功也有过,且过大于功。”

“念及祈郡王跪在御前主动请罚的态度还算良好,朕就罚他闭门思过半个月,再抄国律五十篇。”

众臣:“……”

陛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和没罚有什么区别?

闭门思过,抄写国律,这样的惩罚,简直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儿戏。

“可是陛下。”

章致远觉得这个惩罚力度远远不够,正要开口说什么,元帝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章爱卿是不是想说,朕对祈郡王的责罚还不够重?”

“朕也觉得,他犯下此错,该当重罚,便再追罚一项,罚他半年的俸禄好了。”

章致远对元帝如此维护凤西爵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满。

凤西爵每个月可以从朝廷领四百五十两的俸禄,罚俸半年,也才两千七百两。

两千七百两,对凤西爵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要知道,凤西爵名下的产业多到几乎数不过来。

排除他在各省各地经营的那些生意不说。

不久前,他还在天机阁少阁主的帮助下,打开了丽山的那座宝藏。

宝藏之中财物无数,谁知道凤西爵中饱私囊了多少。

莫说半年不发俸禄,就算他这辈子都不领俸禄,府中资产也会多到他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没等章致远开口挑错处,凤西爵再次主动请罪。

“陛下,臣觉得……”

当凤西爵不留余力的想要往自己身上强揽罪责时,元帝重重拍了一记桌案。

“朕令已下,你这孽障,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一手指向不服管教的凤西爵,元帝厉声说:“滚回你的郡王府给朕好好闭门思过,半个月内,朕不想再看到或听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今日朝会就到这里,退朝吧。”

避免凤西爵再说出什么惊悚之言,元帝迫不及待的结束了这场朝事。

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陛下对凤西爵的维护之意。

让他们搞不懂的是,陛下明明不想追责,凤西爵却偏要给自己讨个罪名。

这就有点意思了。

既然陛下宣布了退朝,大臣们也不好在议政殿内多做停留。

往殿外走时,容瑾追上凤西爵的脚步,不解地问:“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凤西爵瞥了容瑾一眼。

“什么什么意思?”

与他并肩而行的容瑾不得不压低声音问:“陛下并不想责罚你,可你却当着众位同僚的面在向陛下讨罚。”

容瑾心思一转,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他的意图。

“郡王该不会想借被陛下狠狠责罚的这个机会,在岁欢面前卖乖讨巧吧。”

容瑾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凤西爵这个人,满肚子都是坏心眼儿。

指望他乖乖认错接受惩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而且凤西爵一向看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不顺眼。

换做从前,凤西爵肯定会与弹劾他的章致远理论几句。

以凤西爵那唯我独尊的性子,没理都要讲三分,又岂会让章致远往他头上扣罪名。

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凤西爵想利用这次弹劾,在姜岁欢面前讨一份功。

可真是一个懂得算计的心机男。

容瑾对姜岁欢求而不得,自然也知道凤西爵在姜岁欢面前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他口口声声说与岁欢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可岁欢宁可嫁给秦淮景,都没嫁给凤西爵。

还不是没入了岁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