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听着他的话,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
趣味的眼神看向魏舒,问道:“魏姑娘可是听清楚了?神医已经到琥城了。”
魏舒听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地镇定下来:“我自然是听清了,我师尊要来的消息,我其实早就收到了!”
她已是想明白了,一会儿神医到了,知道自己治好了这么多人,难道会不想沾自己的光?
承认是自己的师尊,就能让神医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他根本没必要拒绝这种好事,非要揭穿自己!
容枝枝听她这么说,意外地挑眉,都开始怀疑魏舒是不是被哪个假神医骗了,不然怎么到了这会儿,也不见半点慌乱不说,反而还自得上了?
县官都迷糊了,看了一眼容枝枝:“这……首辅夫人……”
魏舒这么自信,先前还能拿出勉强能用的方子。
可病是首辅夫人给众人治好的啊!
村民听到这里,更是大声了:“县官大人,你还不给魏姑娘道歉!”
“明明是魏姑娘治好我们的,你偏要说在首辅夫人的身上,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就是!若不是神医要到了,魏姑娘怕是要被你这狗官冤死了!”
县官从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狗官,一时间也有些上火。
倒是张大婶走出来,极其恼怒地道:“你们这些糊涂虫!真是分不清好赖。”
“谁的真话也听不进去,就听那魏舒一人胡言乱语!”
“她是你们的亲爹还是亲娘,叫你们这么孝顺,对她如此深信不疑?”
一名妇人道:“张大婶,你怎么说话呢?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你这段时日吃的可是魏姑娘给我们开的药,你和你孙女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现在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开始过河拆桥,说魏姑娘的不是了。”
“你还有良心吗?我们跟你这种人住在一个村子,当真觉得耻辱!”
张大婶都气笑了:“我几时服用了魏舒开的药了?”
“这药早就是首辅夫人给我们开的了。”
“后头的新药,第一次送来的时候,官兵担心我以为是魏舒的不肯喝,就私下与我说了,药是首辅夫人开的!”
“只是夫人见你们这些糊涂虫,被魏舒骗得头昏脑涨,担心你们因此不愿意喝药,害了你们自己的性命,才没有说出真相罢了!”
“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治好了,倒是来指责首辅夫人,骂起县官大人了!”
那些村民们听完面面相觑:“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大婶讥讽地冲他们一笑:“首辅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如果不是因为上回她护着绵绵的坟,叫你们知道她是个好人,你们怎么敢对着她大呼小叫?”
“无非都是些欺善怕恶,欺软怕硬之辈罢了,还好意思说跟我在一个村子是耻辱!”
先前虎子要掘了绵绵的坟,他们都不敢跟虎子呛声,现在倒是敢对着首辅夫人和县官大呼小叫了。
不就是因为觉得虎子不高兴,会把他们打个半死,但夫人心善,县官是好官,就是生气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吗?
他们被张大婶这么一说,面子上也颇为过不去,燥得脸上一阵红绿交错,很是精彩。
张大婶还盯着魏舒:“你自己是人是鬼,你自己心里有数!”
“要说这个病是你害我们得的,我相信。”
“但是要说是你治好我们,那真是天方夜谭!”
魏舒听到张大婶说病是她害的,眼神不由得躲闪了一下,但又很快地镇定下来。
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害大家得病的?”
张大婶:“我若是有证据,早就把你送官了!还由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这里欺瞒众人!”
村民们见张大婶如此言之凿凿,怀疑的眼光正是两边看……
魏舒蹙眉,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着张大婶道:“这位婆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但是这个药方真的是我的!”
“你就算是不喜欢我,说说我便是了,何必要指责这些村民呢?”
“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什么错,他们只是知恩图报,知道维护自己的救命恩人罢了。”
她这番话一出,本来被指责欺善怕恶,觉得很没面子的村民,一时间腰板又硬起来了。
更加觉得这么为他们着想的魏姑娘,应当才是救下他们性命的人。
便是开口道:“张大婶,你年纪大了,被那些官兵骗了,过来胡说八道,我们不怪你。”
“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辱骂我们这些乡邻就算了,竟然还辱骂起魏姑娘了!”
张大婶气得心肝都开始疼了:“你们这些蠢东西……”
容枝枝瞧着魏舒和村民们,都开始双向奔赴,互相说着“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要骂我们在乎的人”,简直听笑了。
先是轻嗤一声,问了魏舒一句:“魏姑娘,你既然说药方是你的,那本夫人想问问你,你一共给了官府几个药方?”
魏舒:“一个!我先前以为一个药方治不好众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可以!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医术。”
她确实只给了一个药方,现在让她拿两个她也拿不出来,马太守也不会由着她在这件事上瞎编。
容枝枝转头看向众人:“那各位,你们就没有觉得,你们最近喝的药,味道变了一些?”
村民愣了,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一个小孩儿也童言童语:“最近的药是好喝了一些,以前又苦又酸,现在不酸了,也没那么苦了……”
小孩子对苦,比大人敏感得多。
其实那些大人们也感觉到了,只是之前没有多想。
魏舒也懵了,她一直觉得,这些人的病好了,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药起了效果,现在这么看……难道真的是换了药吗?
见他们神色动摇,容枝枝接着道:“先前你们三天用一次药,最近一天用三次药,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方子?”
魏舒慌乱地解释道:“那是因为众人刚开始吃药,不能接受那么猛的药,后头身体慢慢可以承受了,才加量了!”
有村民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魏舒见着有人相信她,腰杆又硬了:“想来是负责熬药的人想着,一日多喝几次,怕众人身体受不住,把味道调淡了些罢了。”
“却没想到竟然被有心人抓到这一点做文章,说药不是我的!”
想到这里,魏舒还顿悟了:“不对,我知道了!是负责熬药的人想巴结讨好你,故意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把药调淡了,让众人多喝几次,好窃取我的成果?”
魏舒觉得,真相一定是如此,她自己都拿不出更好的药方,容枝枝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正是说着。
神医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听说有人在这里,冒充本神医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