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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波澜再起

g“袁溪桥要输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生动形容了袁溪桥的战斗处境。

从疯狂压制到陷入焦灼的僵持状态。

尽管他的攻势并未有出现疲软的迹象,可场上的局面却已经让林徵羽悄然扭转了过来。

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袁溪桥没有底牌的话,落败仅仅是时间问题。

当王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一直认真观战沉默不语的侯涛都难得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甚至还忍不出感慨了一句。

“林徵羽真是太稳了。”

是的。

在他眼里,林徵羽简直是稳如磐石。

任凭袁溪桥的攻势再凶猛都依然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若是让侯涛自己上去的话,早都手忙脚乱捅得满身窟窿了。

“袁师兄,承让了。”

终于。

林徵羽抓住了袁溪桥的破绽,突如其来的一剑指在了对方的喉咙。

胜负已分。

“……你赢了。”

袁溪桥并非输不起的人,但认输不代表心里服气。

他的战意依旧高昂,眼神依旧通红,可手上却已经停止了动作。

哇——

伴随着袁溪桥亲口承认输给了林徵羽后,顿时引来了在场观战武者们的哗然。

洗剑阁的剑疯子,近年来最天才的弟子袁溪桥竟然认输了?

这可不像洗剑阁的作风啊?

犹记去年前来挑战的洗剑阁弟子,人家可没有认输,而是一直打到力竭昏死过去才作罢。

剑指在喉咙算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没杀死我,我就一直要打下去。

结果袁溪桥反倒表现得像个异类。

这才是在场武者哗然的地方。

“侥幸。”

林徵羽收回长剑一如既往地淡漠。

“明年今日我会再来的。”

袁溪桥不恼不怒语气同样平静道。

“我等着你。”

林徵羽点点头,转身便直接朝擂台下走去。

而观战台,那帮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各个都一脸开怀欣慰。

唯独无精打采的中年男子忽然神色肃然地站起了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视着广场尽头。

“恒辉师兄,怎么了?”

霎时间。

身旁众人齐齐看向中年男子。

“一群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

“什么?”

众人大惊。

“侯涛,这边来一下。”

与此同时。

王动拍了拍侯涛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尽管侯涛不明所以,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而阻拦在面前的武者们纷纷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直至来到广场边缘的长廊,王动才停下脚步,抱着肩膀便一副悠哉地倚靠在了根柱子上,一脸饶有兴致地望着广场尽头的正门。

“王兄,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喊我过来?”

侯涛面露疑惑地看着王动。

“看热闹要挑个好地方,刚才你帮我挑了,现在轮到我帮你挑了。”

王动懒洋洋地说道。

“看热闹?可热闹不是看完了吗?”侯涛更迷惑了。

“嘘,看,热闹来了。”

王动手指放在唇边,随后手指向了广场的正门。

“……”

侯涛下意识望了过去。

旋即便看到广场正门涌入了大量气势汹汹地行动迅敏的黑袍人。

“这些人是……监察司?!”

侯涛先是一愣,只是在看清这些黑袍人的装束后瞬间脸色大变。

“他们是监察司的人?”

王动挑了下眉。

不久前他感知到有大批人朝着广场的方向赶来,并且敏锐觉察到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仅限于此。

得知对方的身份来历后,他自然不免会感到诧异。

“没错,只要和监察司的人打过交道,那么便不会忘记他们标志性的黑袍。”侯涛神色严肃道:“我现在很好奇,为何监察司会出动如此多的人手前来水镜山。”

“在下水镜山内门总管杜恒辉,不知监察司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监察司的到来顿时引发了现场的骚乱。

尤其是前来观战的武者们各个都惊慌得不知所措。

等到监察司的人呈现出半圆形包围了广场,观战台拥有天阶实力的中年男子第一时间便飞跃过在场武者,朝着前方监察司的领头者拱手问候了一句。

“杜恒辉?我知道你。”

一个头戴斗笠嗓子有点尖的神秘男子走出队伍,他打量了杜恒辉一眼,随意点了点头道:“在下监察司五处主办陈八两,奉大司命之令前来捉拿南宫景。”

“……陈主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杜恒辉闻言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侯涛,那个斗笠人说要捉拿的南宫景是什么人?”

耳尖的王动扭头小声询问身旁局促不安的侯涛。

“据我所知,南宫景是水镜山的长老兼护法堂堂主,地位仅在水镜山山主之下。”

侯涛声音有些颤抖打结道。

“杜恒辉,你居然会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神秘男子顿时冷笑一声,周围的黑袍手下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样,齐刷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别忘了这里是水镜山!即便是监察司也没有权力无缘无故带走我们水镜山的人!”

杜恒辉毫无半点畏惧之色,眼神凌厉地盯视着面前的监察司五处主办陈八两。

啪啪啪!

谁知陈八两却轻轻拍了拍手掌。

一个黑袍手下双手捧着一个华丽的玉盒递了过来。

陈八两接过玉盒打开了一道缝隙。

下一刻。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

首当其冲的杜恒辉脸色都为之一白,而他身后大批武者更是纷纷翻起白眼晕厥在了地上,最终仅有寥寥不到二十人还能站着。

啪嗒。

陈八两忽然合上盒子,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恒辉道:“杜恒辉,回去告诉你们家山主,南宫景我们监察司抓定了,如果你们水镜山不识相的话,以后大梁就没有水镜山了。”

“……”

杜恒辉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沉默半晌,他一言不发地转身飞向了远处高耸入云的主峰。

在他走之后。

陈八两倒是没有为难在场的其他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手上还多了壶冒着热气的茶杯,好以整暇地等候着杜恒辉的回信。

“呼呼呼……刚才差点还以为要死了。”

远离广场的长廊。

王动和侯涛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眼看陈八两和监察司的黑袍人没有理会自己。

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侯涛捂着心脏,藏在一根柱子后面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不对,王兄,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你没感受到刚才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吗?”

好不容易缓过点气来,瞥见一脸沉思丝毫不受影响的王动,侯涛都有些不敢置信。

“我强撑的。”

王动随口回了句,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陈八两身旁侍立的黑袍人。

更确切的说是黑袍人手里捧着的玉盒。

玉盒一尺见方,看着不大。

偏偏玉盒里却蕴藏着连王动都感到了威胁的恐怖之物,不怪乎杜恒辉会吓到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直接去报信了。

这无疑引发了王动极大的好奇。

玉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完蛋完蛋,监察司和水镜山最后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侯涛和王动关注的重心完全不同。

现在他都要害怕死了,唯恐两者打起来后殃及到自己。

“你觉得监察司没有把握的话,会直接闯入水镜山指名道姓捉拿人吗?”

王动压根不担心这点,反而有点蠢蠢欲动。

他有想要抢了那个玉盒的冲动。

可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

稍有不慎,他可能会死的。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可万一水镜山不肯妥协怎么办?”

侯涛忍不住胡思乱想道。

“如果他们真打起来,你不会跑啊,而且谁会关心你一个小卒子。”

王动摇了摇头,没看到广场都已经有人偷偷开溜,监察司的人都丝毫没有理会吗?

这摆明是目标明确,压根不把其他无关人员当回事。

“袁溪桥,这里。”

他忽然朝远处招了招手使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

是的。

偷偷开溜的人就有袁溪桥。

“你还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

袁溪桥脑海里听到他的声音,面露惊疑地望向长廊方向的王动,犹豫片刻他便绕了个圈快速赶了过来。

“我打算继续看会热闹,如果你要走的话,记得带上这个兄弟。”

王动耸了耸肩,最后朝侯涛的方向努了努嘴。

“王兄,你,你们居然认识?”

看到偷偷赶来和王动窃窃私语的袁溪桥,侯涛人都傻眼了。

“我们认识很奇怪么?”王动不以为然,而是继续和袁溪桥说道:“可惜你输给了林徵羽,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挑战我了。”

“是我小觑了林徵羽。”

袁溪桥语气低沉道。

啊?

听到袁溪桥没有资格挑战王动,侯涛看向王动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兄弟。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袁溪桥都没资格挑战你?

“即使你没有小觑林徵羽,最后输的人大概率还是你,毕竟他的战斗风格太克制你和你们洗剑阁了。”

王动毫不客气地点评道。

“我已经感受到了。”

袁溪桥心态坦然道:“当他扛过我最初的攻势后,我就知道自己要输了。”

“可惜你却没有死心。”

“当然,毕竟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袁溪桥轻叹口气道:“直至他的剑抵在我喉咙的时候,我才认清了现实,因为我知道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你是口服心不服。”

“洗剑阁的人不会服任何挑战的对手。”

“包括我吗?”

王动眨了眨眼。

“你觉得呢?”

袁溪桥反问道。

“如果你挑战的人是我,你就不是服不服气的问题,而是武道之心会不会让我打碎的问题了。”

王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不是要走吗?赶紧带这兄弟溜吧,眼前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了。”

“说得好像你就能掺和一样。”

侯涛小声嘀咕了一句。

“嘿,这我还真能掺和,两位,有缘再见吧。”

王动没当回事,挥手就和他们告别。

“走吧。”

袁溪桥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就像王动说的一样,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掺和的。

和侯涛说了句,他二话不说便准备下山离开。

“王兄,你真不走?”

“哪来这么多废话呢,等下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好吧。”

片刻。

袁溪桥带着侯涛下山离开了,而广场里为数不多保持清醒的人也都溜得七七八八,留下的都是水镜山的自己人。

比如林徵羽,他就没有走,而是和自己宗门的几个长辈待在了一块,刚才观战台上了年纪的那群人。

没过太久。

这份诡异的平静便人打破了。

主峰的方向。

十来道浑身散发着惊人气势的蓝色影子迅速飞落到了广场,直面场中悠哉喝茶的陈八两。

“啧,严山主,你这是把你们水镜山的长老和各堂堂主都喊来了啊?怎么?这是想要向我示威吗?”

陈八两看到这群来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面露讥诮地看着他们道。

“南宫。”

水镜山一方为首之人是一个长得仙风道骨的老者。

他没有搭理陈八两,而是喊出了一个名字。

话音刚落、

队伍中便走出了个身材消瘦一脸病态的中年儒雅男子。

“陈八两,人,老夫带来了,但想要带走他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师弟的一个问题。”

老者神色平静地看着气焰嚣张的陈八两道。

“你在和我谈条件?”

陈八两随手拿过身旁黑袍人手捧的玉盒道:“让南宫景先问吧,我看心情回答。”

“陈八两,镇压在东海的覆水兕是不是你们监察司解封的?”

南宫景死死盯着陈八两语气充满着压抑的愤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陈八两冷笑道。

“你们监察司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你们想让整个大梁都变成一片泽国吗?”

南宫景厉声质问道。

“所以我们这不是来请你了吗?”

陈八两一边抛着手里的玉盒,一边皮笑肉不笑道:“毕竟当年你可是与覆水兕有过一段不解之缘啊……咦?”

说着。

他忽然如同中了定身术一样,脖子眼睛僵硬地看向自己抛着玉盒的手。

我的玉盒呢?

我这么大的玉盒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