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月转头看去,就看到阎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间里出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她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我问你,你们在做什么?”
阎时年大步走过来,一把提起童三月面前的男人,将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男人被甩得撞在墙壁上,露出了小半张脸。
“小心……”
童三月惊呼一声,却在看清对方的眼睛时猛然一怔。
“你……”
她刚想再看个仔细,对方却已经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也被掩藏在了阴影之下。
“既然你的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
男人说完,也不顾后背上的烧伤,径直快步离开。
“等等,你……”
童三月上前就想追上去,但才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狠狠拽住。
“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去追你那个奸夫?
“童三月,你真是好样的!
“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偷偷私会?”
阎时年抓着她的手,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疼……
“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赶紧放开我。”
童三月疼得皱起了眉,满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刚刚无意一瞥中看到的那双眼睛,根本无心应付阎时年的质问。
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和……
阎时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敷衍,阴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猩红:
“你在想什么?
“在我的面前,你竟然还敢走神?
“你是不是还在想刚刚那个男人?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
他猛地一把掐住童三月的脖子,将她提到自己面前。
“唔……”
童三月只感觉喉咙一紧,一阵窒息感重重袭来。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放开……”
她用力地拍打着阎时年的手,想要他放开自己。
这个神经病,又在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和那个男人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当众脱衣?!
“你觉得你说的这个鬼话,我会信吗?”
阎时年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愈发用力地收紧了手指。
越来越沉闷的窒息感让童三月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也愈发困难:
“你爱信……不信……放、放开唔……”
捶打的手越来越无力。
看着眼前男人无情狠戾的眼神,童三月心头只觉一片寒凉……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想杀了自己……
如果真的就这样死在他手里,这一场孽缘是不是就能了结了?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童三月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濒死时灵魂飘离身体的时候,整个人轻飘飘的,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原本还在挣扎捶打的手也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丁晖看得心头一阵狂跳,急切地大喊了一声:
“三爷!
“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
陷入疯魔中的阎时年好似这才猛然清醒。
他看着软绵绵歪着头好似俨然没了气息的童三月,一惊,倏地松开了手。
童三月直直地倒了下去。
“嘶——”
她猛地大吸了一口气,大量氧气骤然涌进肺部,引起一阵剧烈地呛咳。
“你没事吧?”
阎时年蹲下去,伸手想要扶起她。
但还不等他的手碰到童三月,就被她一把推开:
“滚开!”
阎时年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地。
如果换做平常,敢有人这样对他,他早已经大发雷霆了。
可此刻看着脖颈上还留着才刚刚被自己掐出来的指痕的童三月,他却是一点怒火也发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不受控制。
只要一想到童三月和刚刚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心中就怎么也压制不住那股暴戾,只恨不得毁了眼前的一切!
阎时年握了握拳,眼下心底还在蠢蠢欲动的凶兽,难得温声地解释道: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
“三爷不用跟我解释。”
童三月冷笑着,打断了他:
“三爷杀伐果决、手段狠厉,一条贱命而已,想要便要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你!童三月,你闹也要有个限度!”
难得低头一回,被这样泼冷水,阎时年这样性格阴鸷又冷傲的人,哪里受得了?
当即发作出来。
“刚刚分明是你有错在先,我不过是……”
“不过是差点杀了我吗?”童三月反唇相讥。
“你……!
“你不要不识好歹!如果不是你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又怎么……
“童三月,我警告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还是阎夫人!
“还是我阎时年的妻子!”
阎时年恨声道。
他在包间里,担心她的安危。
结果一出来看到她在走廊里,撕扯一个男人的衣服……
这叫他怎么能忍?
童三月却只觉得可笑至极:
“原来,三爷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啊?
“我才刚刚差点被人毁容,三爷毫不关心,上来就质问于我。
“这难道就是三爷对待妻子的态度?”
阎时年一顿,一把抓住童三月的肩膀,紧张道:
“什么?差点毁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爷眼睛不好使,难道鼻子也不好使了吗?”
阎时年这才留意到空气里散发出来的酸腐之气,以及地上还在隐隐冒着泡沫的液体……
“这是?”
“这是硫酸,看不出来吗?刚刚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不过是他救了我,身上被硫酸腐蚀,所以我才想脱下他的衣服检查下伤口。”
“伤口……”
阎时年愣了愣。
刚刚只顾着生气了,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上的确沾染了血迹……
是他误会了……
“我……”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声音有些艰涩。
“我不是故意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伸手,想要查看她脖颈上的淤青。
童三月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阎时年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硬在半空中。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停顿片刻,还是轻轻地贴了上去:
“还疼吗?”
童三月没有答话。
痛不痛,他自己让人掐一下不就知道了?
阎时年缓缓摩挲着那一片的淤青,眼神狠戾:
“刚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人想要毁你的容?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童三月讥讽地看向他:
“那就要问问那位风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