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昨天晚上也没留意崔衡往哪边去了,只记得他是从后门走的!
尹甜甜出门在街上找了好几圈,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她甚至还去找过宋先生,没有人见过崔衡!
“肯定是在家里,我回清河村找!”
她一路跑回清河村,侯府的马车还在村口停着,沈父沈母被沈福柱接到新宅子里享福了,家里的大门没有修,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屋门锁着,她没带钥匙,扒着窗户上的破洞往里面看,没有崔衡的身影。
猪圈里空空的,应该是没有人喂臭宝,臭宝顶破圈门跑出去了。
“甜甜,你怎么回来了?”
她太慌乱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嫁衣。
二狗子趴在墙上,眼神晶亮,“甜甜,你穿这一身衣裳真好看!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听见动静,怕你们家遭贼,特意上来看一眼,没想到是你……”
“你每天都帮我们家看门吗?”
尹甜甜抓住救命稻草,“你见过我家少爷回来吗?”
她又是问她家少爷,二狗子有点不高兴。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见尹甜甜魂不守舍,他赶忙补充道,“没有,从那天崔衡背着你离开村子,到现在,他没再回来过。那边你也别去看了,他肯定不会在那边,要是让那边的人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又要给你灌药,把你送给沈福柱了。”
“甜甜,你快点走吧,我知道你喜欢崔衡,你去跟他过日子吧!”
崔衡没有回来。
尹甜甜失魂落魄地回到县城,她想着等等看,或许等到天黑,崔衡就回来了!
但是一直到天色黑透,到了半夜,崔衡也没有回来。
“少爷怎么会不打招呼就走呢?”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床上,“他想走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不会拦着他的……”
床单是她新换的,屋子里的布置都是她精心摆上的,他不知道她有多期待嫁给他吗?
尹甜甜趴在床上哭。
张母不放心她,一直留在店里等着她。
“甜甜,咱们要不要去报官啊?兴许衡哥儿是遇上什么意外,等着你去救他呢?”
尹甜甜猛地反应过来,冲出去,抬脚就要往井里跳,吓得张母赶紧抱住她。
“甜甜你寻死啊!咱们去报官吧,让官差帮忙找找!”
尹甜甜其实想去看他们藏在井里的钱崔衡有没有带走,但是被张母误会成轻生,她跌坐在井边。
“对,报官,我们去报官!”
张母又劝住她。
“明天再去,说不定今天晚上衡哥儿就回来了!你去洗把脸,我先去给你做点儿东西吃!”
怕她再轻生,张母给她打得清水,去厨房做饭,眼睛也不离开她。
尹甜甜洗了脸,瞧见喜服脏了,她准备去屋子里换下来清洗一下收起来。
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崔衡压在枕头底下的房契地契,崔衡把她看中的那家酒楼买下来了。
房契里面还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她家少爷哪儿来的钱!
崔衡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尹甜甜去府衙报官,前脚报官,官差问完话打发她回来,她刚跨过门槛,赵正潇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中,摆出审问她的架势。
“崔衡去哪儿了?你们夫妻两个配合演戏,差点儿把我也给骗过去!”
看见他,尹甜甜心中本能地升起恐惧,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在破庙里,他双手握刀,将一个劫匪开膛破肚的情景。
崔衡说过,他们是敌人,是她一直没有这个概念,现在感受到了他的威压,尹甜甜站不稳,对着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将军,我不知道我家少爷去哪儿了?您知道吗?他是不是遇上歹人了,您救救他,帮我把他找回来吧!我求您了!”
尹甜甜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赵正潇从始至终,都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上位者的气势让她本能的惊恐。
她突然被人按住。
“不说是吧,来人,将她戴上枷锁游街,崔衡不是在意她吗?戴四十斤的枷锁游街,能把人活生生压死,我就不信崔衡不出现!”
尹甜甜打了个哆嗦,她早听说过这种酷刑,上辈子,她在沈福柱身边还算得脸的时候,陪着沈福柱出门,她见过流放的犯人戴着枷锁游街,当时旁边的人在议论,说囚犯应该是得罪了人,戴着那么重的枷锁,根本走不到流放的地方就会被活活累死。
当时她不理解,直到身边的人跟她解释。
“也有可能是被憋死的,你看他的脖子,涨成紫色了,这个样子活不到明天!”
遥远的记忆涌上来,尹甜甜挣扎着往后退,却被人按住,枷锁扣在她自己脖子上,她感受到了压力,呼吸困难。
“从今天就开始游街,你们盯着,不准给她喝一口水,不准吃一口饭!”
赵正潇心狠手辣,尹甜甜领教了,戴上枷锁才走了几步路,她都感觉撑不住了。
张母去报官,县衙的官差来了,一看是赵正潇命人这么干的,连招呼都没打,立刻就退下了!
张母没了法子,跑到县学,费了番功夫终于见到宋先生。
“先生,甜甜她被赵将军戴了枷锁游街,我报到县衙,县衙没人敢管,您快去劝劝吧,要出人命的!甜甜她不是犯人,怎么能这么对待甜甜呢!”
宋先生认识尹甜甜跟崔衡,当即请了假,跟着她去给尹甜甜求情。
“别急,先跟我说怎么回事?”
张母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宋先生,宋先生听得一脸气愤,但赵正潇是武将,身边带着亲卫,他也只能好好说话。
“敢问赵将军,甜甜姑娘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欺辱一个小女子?”
小县城地方不大,尹甜甜又是开店的,几乎人人都认得她。
赵正潇势大,一开始大家都不敢替尹甜甜求情,宋先生开了这个头,大家纷纷附和。
“就是,甜甜姑娘平常遵纪守法,为什么要把她当成犯人对待!”
“换句话说,犯人有罪,理应经过县衙堂审,刑部审批才能行刑,你未经堂审,没有公文,就让无辜百姓佩戴枷锁,赵将军,你这是私设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