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也不说话,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崔衡。
“我说卖就卖,你们谁反对也没有用,卖了在城郊再置换几亩好地,家里请的有长工,可以帮着一起种地。你们住在这里,难道还要大老远回清河村种地?”
好说歹说,沈父终于松口了。
“那行吧,那就卖了吧,等我身上的伤好点儿,我就回去把地卖了。”
崔衡满意道:“你们休息吧,我跟甜甜去酒楼里了。”
出来房间,尹甜甜交代唐老三看好他们两个,家里有任何情况,去酒楼通知她。
沈父沈母养了三天能下地了,尹甜甜立刻就给他们安排了活干,让沈父去喂鸡,沈母做针线活,给家里的下人们做冬衣。
沈母倒没什么意见,沈父的意见老大了,但是他又不敢提,跟尹甜甜不敢提,跟崔衡更不敢提。
熬着熬到了身上的伤大好了,他跟唐老三说了一声,要回清河村。
唐老三记着崔衡的叮嘱。
“老爷子,姑爷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您哪儿都不准去,您要回清河村,等晚上姑爷跟姑娘回来了,您跟他们说去!”
沈父一听他们对崔衡的称呼,脸上就不高兴了,等听到他不能走,就更不高兴了,气得晚上的晚饭都没吃,等崔衡跟尹甜甜晚上回来,唐老三跟他们两个说了沈父的情况。
崔衡让范氏准备了一碗面条,他亲自端到屋子里去。
“这次不吃饭,我给你端进来,下一次不吃饭就饿着,既然喜欢挨饿,以后每天就只给两顿饭。还不吃的话,就改成一天一顿!”
沈父气的下巴上的胡子哆嗦着。
“你,到底谁是你老子?”
崔衡冷笑了一声,听见他的笑,沈父就浑身发麻。
“不想让我管是不是?行,明天我把你自己一个人送回清河村,你被人吃干抹净压榨干净,我也不再过问!”
“老实吃饭,还是继续闹幺蛾子,你自己选!”
沈父没了办法,只能坐到桌前吃饭。
崔衡继续开口说道:“等明天,我陪你回去一趟,把地卖了,顺便把房子也卖了!”
沈父吃饭的动作一顿,没敢说话。
等到第二天,崔衡赶着马车带着沈父回清河村卖地,他们先去找了里正,把地挂出去卖。
又回到家里,崔衡想起来一件事情,高家占着房子还没腾开的。
他去高家准备找高家人算账。
却瞧见高家卖给沈福柱的房子已经被火烧成了废墟。
他回头,老宅门口急忙缩回去了一颗脑袋,紧接着大门砰的一声被从里面关上。
高家人跑了,还把房子烧了,他们挺有种的。
崔衡没说什么,把沈父沈母的那两间土胚房以两袋小米的价格卖给王寡妇一家,他带着灰头土脸的沈父走了。
高家当初拿了沈福柱给的钱在村口买了块儿地方,又盖起来了一个院子,远远瞧见崔衡的马车走了,他们也松了口气。
高兴哼了一声。
“还当他有多厉害呢,不过就是耍耍嘴皮子,能把我怎么着?怕他做什么!”
晚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高家人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闻见哪里烧焦了,周围还特别热。
“是不是炕烧得太热了?”
高兴踹了牛巧云一脚,把她踹醒,牛巧云尖叫一声。
“走水了!别睡了,快起来!”
高兴睁开眼睛,他的头发都被火烧着了,牛巧云抄起枕头砸在他头上帮他灭火。
“赶紧出去!”
牛巧云想抢救家里的财产,被高兴一把拽出去。
“金银不怕火,火势太大了,人先出去再说!”
三个儿子也被熏醒,光着屁股跑到院子里,一脸懵地看着家里新盖的房子被火舌吞没。
“粮食,赶紧去厨房里把粮食抢救出来!”
家里的粮食都在地窖里放着,厨房里还放着两袋新买的米。
“别去了!火势太大了,不就是两袋米吗!烧就烧了!”
高兴双眼通红,房子烧了,他比任何人都心疼,火势怎么可能一下子烧这么大?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提着砍刀冲出家门,对着夜色喊道:“孬种,有本事你出来呀!你敢烧我们的房子,不敢现身吗?”
他话音刚落下,崔衡就出现在他面前。
高兴一个没站稳,向后摔在地上。
火光映着崔衡那令人惊悚的笑容。
“你不是喊我吗?我出现了,你想怎么着?”
高兴被他吓得连滚带爬跑回了家。
“快来人呀,救火呀!”
高家人平常欺男霸女,他家着火了,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会跑出来救火!
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烧干净了,火势落了下来。
除了砖墙没有烧着,屋子里的东西跟屋顶都烧干净了。
高兴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崔衡这么不要命,他就不惹崔衡了!现在好了,家也被烧干净了……
牛巧云冲进废墟里,在废墟里扒拉着,扒拉出来他们攒下的银子,银子被烧化成了一滩银水,拿水浇上去,滋啦一声,银子结成了块儿桩,他捡起来,家里就只剩下这些银子了。
第二天早上,村子里有人出来,假装才看见高家的情况,上来问了几句,害怕被高家人为难,也只是问了几句就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高兴想过去报官,但是就现在的情况,估计也没有人给他作证,他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
尹甜甜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身边没人,后半夜她没睡踏实,早上起来的时候崔衡在身边。
她揉揉眼睛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崔衡揉了揉肚子。
“吃坏了东西,有点拉肚子,吵到你了吗?”
尹甜甜打了个哈欠。
高兴最后还是报官了,吃过午饭之后,衙门里的衙役找到酒楼,找崔衡问话。
官差上门,尹甜甜疑惑道:“官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因着仝县令经常来吃涮锅,差役们跟尹甜甜也都很熟。
“有人报官,说你家男人烧了人家的房子,我们来找崔衡问几句话。”
差役心里也觉得不可能,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儿,大半夜不睡觉去别人家放火,又不是有什么恩怨!
他们今天询问报案的人为什么怀疑崔衡的时候,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