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重新返回,拉着周禾的衣服往后退:“你快过来,危险!”
周禾克制着害怕,把姚瑶推出两步远,撇头小声道:“你快去找保安,他的目标不是我,我拖他一会。”
姚瑶哪里肯走,周禾要是因为她出了事,一辈子良心难安。
“我不走,打起来多一个人还多份胜算。”
周禾也是慌的,不再说什么,拉着姚瑶的手能拖一时是一时,盼着有人能快点来。
卢卡斯发狠地嘲笑她:“还有人赶着送死的,我他妈今天就成全了你,让云牧琛给你家里人发抚恤金!”
他的脸忽然狰狞得不像人,整个身子猛地扑向周禾她们,手里的刀高举着,闪着寒气逼人的冷光。
姚瑶下意识拽起周禾的衣服大步往后退,也许力道太大,拉扯间两人反而站立不稳,眼看着刀尖直冲她们而来。
周禾条件反射般转身,护住姚瑶。
就在两人认命地抱在一起时,一股大力强行将她们分开了。
云牧琛一手推开姚瑶,一手揽起周禾,大手护在她纤细的腰背上。
周禾脚尖离地,旋转了半圈,稳稳地落在结实的胸膛中。
耳边,有布料撕裂的脆滑声,周禾瞬间失色,仰起头,对上云牧琛隐忍的深眸。
云牧琛将她的脑袋按回胸口,用大臂贴住她的左眼,对着跌坐在地的姚瑶怒吼:“还不快跑!”
姚瑶看到血,吓傻了,像一个得到指令的机器人,机械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跑到门口,唐骏带着一群保安冲进来,将她护在身后。
卢卡斯看到云牧琛后更加疯狂,猩红着眼,随手抄起工位上的一个小花瓶,往他身上砸去。
凄厉嘶吼:“云牧琛,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毁了你!”
云牧琛背对着他,毫无防备地受到花瓶的重击,抱着周禾的手臂更紧了。
周禾感受到他身体明显一震,随后,是胸腔里无法抑制的闷哼声。
她下意识去扶云牧琛的背,指尖有液体滑过,一时冰冷一时温热。
卢卡斯被赶来的保安控制住,狼狈地趴在地上,嘴里还在谩骂:“云牧琛,你今天最好弄死我,否则我明天还来找她们,弄不死你,我弄死她们还不容易!”
云牧琛抱着周禾转身,眸色冷如寒冰:“想死,我成全你。”
唐骏示意下,四五个保安把完全失控的卢卡斯往门外拽,嚣张的喝声渐渐凄惨。
“云总,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唐骏亲眼目睹了卢卡斯行凶,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还好只是刀口划伤,他都不敢想这刀要是实实在在插进去会是什么后果?
想救人,这也救得太不顾自己了。
云牧琛接到姚瑶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开线上跨国会议,赶来时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
但凡来得及套个外套,也不至于被伤到。
周禾躲在云牧琛怀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她伸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试图平息它。
云牧琛松开她,抠出她掌心里紧捏的美工刀,俯身问:“不舒服了?”
“没有。”周禾的声音还在颤抖。
云牧琛最先看了她的眼睛,没事。
而后盯着她整个人观察了两秒,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都白了,应该是被吓到了。
“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别怕,门口有保安。”
说完,他套上唐骏拿过来的外套,准备去医院。
姚瑶逃跑时脚扭伤了,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周禾愣在原地,心跳加速不止。
她很清楚危险已经解除,这心跳不是因为害怕。
耳畔跳动的声音,像漫长冬夜里的青竹,被风雪压弯了腰身,随后在极压下迸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夜空中震耳的爆竹。
是心动。
心地震了。
周禾缓过神来,跑到前台拿了医药箱追了出去。
还好,追上了,她拉住云牧琛的衣袖,气息不稳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可以在车上帮你处理伤口。”
云牧琛低头看向周禾捏他袖口的手,现实与记忆中台阶上的红衣女孩相遇了。
上一次,他误会了,那这一次呢?
“好。”云牧琛坐进后座,周禾主动跟了进去。
车子迅速启动。
云牧琛把外套脱下,转过身,背对着周禾。
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十公分左右的刀伤依旧触目惊心,花瓶里的水稀释了血液的腥红,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白色衬衫染上斑驳之色。
周禾呼吸一滞,打开顶灯,吩咐道:“唐总助,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好,周小姐,后座上有云总的备用衬衫,麻烦您一会上好药后帮他换上。”
姚瑶坐在副驾驶,忍着痛问:“要帮忙吗?”
“不用。”周禾从药箱里翻出一瓶喷雾递给她:“你先喷这个止痛。”
转身面对云牧琛时,他正在解着衬衫纽扣,许是因为疼痛不便,脱衬衫的动作异常迟缓。
周禾凑近:“我来吧。”
冰凉的手指划过温热的肌肤,云牧琛脊椎两侧的肌肉如拉开的弓,一张一弛。
带血的衬衫被周禾褪去,整个背部线条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宽阔的背阔肌,像雄浑的山脉,以磅礴之势从肩胛骨延伸至紧致的腰部,血色的伤口如红色峡谷横贯而过,无端地添了几分野性。
周禾眼眸一颤,定了定心,将棉球蘸足了碘伏,轻柔地往伤口上擦。
“有点疼,你忍一忍。”周禾一边擦一边吹,生怕手重弄疼了他。
云牧琛只觉得背后忽冷忽热,微握着拳,背部的肌肉线条随着她的手指轻轻律动。
姚瑶无意间瞥了后视镜一眼,“嘶”了一声。
这画面,怎么说呢?
有点欲。
她捂住鼻子,夸张道:“唐总助,你快把隔板升起来,我闻不了血腥味,头晕。”
“啊!严重吗?想吐吗?我给您开车窗透透气。”
姚瑶瞪了他一眼:“你想冻死你老板吗?”
唐骏:“……”
车内的隔板缓缓升起。
云牧琛声线暗哑:“周禾。”
“嗯?”
“别吹。”
周禾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啊?”
“哦。”她不吹了。
处理完伤口,周禾很自然地展开新的衬衫替他穿上。
等到扣纽扣时,云牧琛蓦地握住她白嫩的指尖,轻轻捏了两下,松开。
“我自己来。”
周禾眼皮轻颤,伸手按灭顶灯,挪到后座另一侧坐好。
黑暗中,一抹红晕带着难以抑制的热浪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