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后半场,姚瑶和周禾去影厅看电影了,其他人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亲热的亲热,十分逍遥自在。
云牧琛下午打牌赢了钱,任远不服气,晚上死缠烂打地把他抓上牌桌。
走了两圈,还是自取其辱。
宋琦玮进来,揶揄他:“他五分钟能记住两百个随机数字,要来真的,你今天内裤都得脱了放这儿,光腚回去。”
“我没这个恶趣味。”云牧琛赢得没意思,离桌了。
周禾刚才发微信过来,说孟凡行一会会送她回碧瑶花园,让他不用等她。
他问什么时候回顶楼,她就不回了。
他坐到沙发角落里喝酒,挺没劲的。
宋琦玮直奔他而来:“小云云,咱俩聊聊呗。”
他朝云牧琛挤眉弄眼,示意他出去聊。
隔壁包房,就他们两人,宋琦玮开了一瓶酒,拿来两个空杯子“哐叽”砸在桌上。
煞有介事的审讯口吻:“来!你选!要么你自己招,要么我把你灌醉了屈打成招?”
云牧琛气定神闲,倒了杯酒喝下:“前提呢?你让我招什么?”
“别装!你身上的沉香味到底是谁的?”
云牧琛挑了下眉:“你不是改了属相,破案了吗?”
他承认的如此理所当然,宋琦玮胸口痛,简直要崩了。
“高铁站那次,你是故意去堵人的,对不对?”
云牧琛:“别吃醋,也是特意去送你。”
“少来!”
宋琦玮继续开大瓜:“无念山那晚,你让我约大家聚聚,是不是怕小禾苗回燕都?你差点把我的星空房点了,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半途忽然走了?”
“年前你急吼吼的买碧瑶花园的房子,也是为了她,对不对?”
“还有,我借车的那天早上,你身上的味道和小禾苗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常年在山上,这股子沉香味是被香火熏出来的。”
云牧琛怕他说渴了,倒了杯酒给他:“润润嗓子,慢慢回忆。”
宋琦玮恨不得拿瓶吹:“那不用问了,大年初一我们这帮人都是被你利用了,还说什么喜欢野性的,我他妈怎么就没听见你还说了喜欢乖巧懂事的!”
“你真是蔫坏啊你!刚下凡的小仙女就被你给糟蹋了,你以为你谁啊?董永呐?我看孟公子不打死你!”
云牧琛:“按照你的逻辑,他迟早要打死一个,我应该能打得过他。”
“……”
别说孟凡行,宋琦玮现在看他都不顺眼,朋友的妹妹,怎么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偷偷地养起来。
“你严肃点,别给我一副犯浑的样子,你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人家才二十出头,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凡行多宝贝这个妹妹,被他知道了,回头兄弟都反目成仇!”
云牧琛听着味不对,走偏了。
“你以为我在玩周禾?”
“不然呢!要是正经恋爱,你俩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前段时间,你们家为了给你相亲,在燕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什么要找正缘,这个你怎么说!”
“小丫头真是不知深浅,被你灌了迷魂汤,愿意当你的地下情人。”
云牧琛笑了:“你怎么不说是我被她灌了迷魂汤?”
宋琦玮觉得他在耍无赖,没好气道:“你什么道行?她什么道行?”
“我道行没她高,她不用画符就能治我。”云牧琛喝了一口酒,坚定道:“我是认真的。”
宋琦玮不信:“认真用得着藏着掖着,云周两家要是能联姻,多少人要给你们敲锣打鼓。”
云牧琛不好解释,只能点到为止。
“她年纪小,心还不定,太早公开容易受别人影响。”
这个别人,有先天性的优越条件……
这话,说得含糊,但也算真诚,还带出点卑微的酸味。
宋琦玮态度稍稍转好:“你认真,那小禾苗呢?”
“认真,她这两年也没看上别的男人。”
宋琦玮察觉到不对:“什么叫这两年?小禾苗不是去年年底才到你公司的吗?”
忽然,他脑子里开始噼里啪啦地炸小烟花。
“别动!”
他把手臂展开,定在那里,眉头拧成麻花,努力思考。
半晌,他瞳孔失色:“卧槽!你祖母去世后,你每年去好几趟白云观,是为了去看周禾?”
云牧琛默认。
这两年,他一共去了白云观八趟,一季一趟,顺带祈福。
这八趟里,他只在主殿里见到周禾三次。
每一次,她都穿着素色的亚麻衣裙,扎着丸子头,安静地站在神案前,细细地供花,掌灯,添香油。
做完这一切,她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去了两年,是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思考,是不是必须是她。
京北展览馆相遇后,他得到了明确答案:
是,他很想要她。
宋琦玮脑子被烟花炸得冒烟,瘫在沙发上:“真狗啊……你这是把追人当项目做了,布了两年的线……”
缓了好一会,他才又开腔。
“我可友情提醒,你俩别觉得现在好玩,趁早坦白,就刚才小禾苗往你怀里钻的劲儿,你以为孟公子眼瞎看不出来,一次两次还能混过去,次数多了早晚有一天要玩脱,到时候有的你被动。”
他灌了一大杯酒,压着惊魂未定的心,走了。
云牧琛的神色淡薄了些,掏出手机,看到周禾的信息:【我今晚住十二楼】
第二条:【我哥和宁欣都住家里】
他沉了口气,回的大度:【批准你回娘家】
没玩多会,他就先回去了,以前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他乐意到觅容喝两杯,或者打牌换换脑子,这两次,觉得无趣透了。
晚上十一点,周禾发来晚安信息。
云牧琛不能忍,电话打过去:“上来!不然我下去。”
周禾八分困意的脑子瞬间清醒,把头蒙在被子里:“我哥在家呢,我怎么上去?”
“我晚上在觅容吃坏东西了,胃疼,家里没有药,你从你哥家拿点胃药给我。”
她不犹豫了:“好,我这就上来。”
云牧琛挂了电话,唇角泛笑,整晚被冷落的阴霾被她扫去了一半。
周禾鞋都不敢穿,做贼一样开了房门,探出脑袋,还好客厅的灯都关了。
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储藏室,从药箱里翻出一盒胃药,拎着拖鞋出门。
刚关上门,她就被一股绝对的力量抱起,双脚离地,横躺在男人臂弯中。
她吓得捂头,要喊出声。
微凉的唇覆上她的粉唇,带着克制的轻碾:“不想让你哥听见,就别叫。”
周禾的魂都要被他吓飞出去了,气地捶他:“你不是说胃疼吗?跑下来干嘛?”
云牧琛双臂收紧,颠了颠,把她抱紧进了电梯,一本正经道:“太疼了,迫不及待地要吃药。”
“骗子!”
周禾反应过来了,加大力度又捶了他一拳。
他笑得邪魅张扬,臂弯都在震荡:“乖宝儿,谁让你这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