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顶楼,周禾脚尖点地,从他怀里下来,刚站稳,云牧琛勾住她的腰身,往身前一带,低头亲吻下去。
他含住她的唇瓣,虎口托住她的下颌,扣紧她,不让她乱动,整个动作不算温柔,多少带点想要补偿的意思。
今晚,他觉得被她冷落了。
门厅里,朦胧的光线将云牧琛的眉眼晕染上几分欲色,急促的吻逐渐野蛮,惹事的手滑进衣料里,不加掩饰地情动。
他吃过糖,清甜的荔枝味在她整个身体里横冲直撞。
周禾呼吸不畅,在一片湿润中软了下来,她抓着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没有让他再进一步。
“牧琛,今天不行,我不能离开太久。”
云牧琛俯身撑在鞋柜上,把她圈在方寸中,低着头,用沙哑的嗓音叫她:“初一。”
“嗯?”应声的气息也不平稳。
“这么熬着我,好玩吗?”
周禾敏锐的神经被他的话弹了一下,局促地僵在原地。
云牧琛是在怪她吗?
怪她要隐瞒这段关系,怪她要在今天这种场合中躲躲藏藏?
她想,应该要怪的,姚瑶的话提醒了她,是她自私了。
相爱的人遇到困难,是要一起面对的,而不是刻意逃避。
周禾环住他的腰身,抱紧他:“别生气,我想明白了,下次回燕都,我就和我爸去坦白,大不了再被他送回山上去。”
她这视死如归的语气,倒是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云牧琛觉得他的女孩变勇敢了,但是,他说这话并不是在介意这件事,他只是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睡在一个屋檐下,好不容易骗回来了,还不让他做什么。
他想占有她。
是他思想不纯了……
云牧琛抬起她清秀的小下巴,道歉:“我不是在逼你坦白,你要是被你爸逼回山上,那我得去观里当道士,拜你师父为师。”
周禾被他逗笑,揽上他的脖子,拿乔道:“你这么优秀,他老人家肯定收,快!先叫我一声师姐。”
“呵,你皮了!”
话落,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时轻时重游走,专挑她的软肉撩拨,一股酥痒难耐的触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她长长微翘的睫毛快速地上下扇动,小脸瞬间泛红,“咯咯”地笑了起来,胡乱地去抓那捣乱的手。
“别挠别挠!我错了,不瞎说了。”
她求饶着,在他怀中笑得蹲了下来。
云牧琛单膝跪地,稳住她笑得颤抖的娇俏身子,等她笑完,认真道:“你想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就什么时候公开,我是很介意,但我也等得起。”
周禾忽地抬眸,喘息着对上他的深眸。
他的深情,她不能躲。
“我知道你在迁就我,可是我答应过师父,二十四岁的时候要回山上,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他还会不会让我再下山,或者,我还回不回的来,所以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勇敢地尝试一次。”
气氛一下子伤感起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直面过劫数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超乎人力了。
云牧琛安抚她:“我知道你会回去,也知道你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周禾诧异:“你怎么知道?”
云牧琛不告诉她:“我花了大价钱,在你师父那儿许愿了。”
“还骗我!我师父才不是这种人,他从来不干涉别人因果。”她觉得又被耍了。
“这次变聪明了啊!那你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想,如果没有你师父,你会知道自己的命数吗?”
聪明的脑袋摇头。
“所以,过好当下,你现在身体健康,有那么多人爱你,你也有爱的人,如果真的发生天命不可违的情况,我们陪着你一起认命。”
以前,她也是用“认命”安慰自己的,但那时候“认命”是一个消极的字眼。
现在,“认命”变成了最让她安心的词。
周禾吸溜着鼻子,有点想哭。
自从和云牧琛在一起后,她对她的劫数越来越恐惧,这种恐惧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颅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但此刻有一双大手护在了她的头顶,她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云牧琛笑她:“乖宝儿,你怎么这么会哭?”
他凑到她耳畔,透着挑逗的声线穿透耳膜:“以后只能在床上哭。”
她想哭的心一秒收回。
他这个人,怎么随时都能……脱轨……
周禾脸颊一阵热,把他推倒在地上,站起身来:“我要下去了,要是被我哥发现了我不在家,他得疯。”
云牧琛坐在地上,撑着双臂后仰,不爽道:“初一,你学坏了,刚才还在哄着我,说要给我名分,这会我就见不得人了?”
周禾又羞又恼:“我说要坦白,又没说大半夜坦白,你也得让我想好怎么跟他们说吧,再说,宁欣还睡在家里,要是让她看到我和你……”
她停顿了一会,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云牧琛挑眉:“继续啊,我和你哪样?”
周禾是真急了,指着他这副放荡的样子,舌头都在打结:“就……就这样,让她看到了,多影响人家对我哥家庭背景的判断。”
云牧琛讪笑,小小年纪,考虑得还挺周全。
“放心,宁欣看到了也没事,你哥和她成不了。”
她生气了:“你今天怎么回事?能不能盼点我哥好?”
“我发誓,我比谁都盼着他早日结婚生子!”云牧琛一把拽下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搂着:“我问你,宁欣今晚为什么住这儿?”
“她在觅容喝错酒了,把高度特调酒当果酒喝了,我哥不放心她,就带回来了。”
云牧琛轻哼一声,就她这只小白兔好骗。
幸好被他趁早骗到手了。
“那她醉了是不是你在照顾她?你哥和她是分房睡的?”
周禾觉得他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是不是在我家安监控了?”
云牧琛掐她细腰,纠正她:“那是你哥家,这里才是你家!”
她痒得扭了一下,心虚地回避他的提醒:“他们这样也很正常啊!毕竟我这么大个电灯泡还在家呢,他们也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有多亲密吧?况且,宁欣还喝醉了,我哥让我照顾她,肯定是觉得我会更细致一些。”
周禾小嘴巴巴的,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
云牧琛眉眼下垂,笑意轻浅,但愿她永远这样“无知”吧。
正要放她走,她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周禾不安地打开,放大的瞳孔里写着:【小禾,睡了吗?宁欣又吐了,能不能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