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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出事

闻憬正坐在窗边翻书,“夫人最近惑有些多。”

沈灼华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神情,感觉应该没有受那日李婶的话的影响,看着气色也还好。

就是不知今日嘴淬了毒没有。

“祖母教我管家,所以我有许多疑问。”

自发热那晚后,闻憬对沈灼华的态度好了一些——指没有那般疏离了。

他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

沈灼华简单同她说了闻鸢的事,听见江珹的名字,闻憬的眉不蹙了,神情却冷淡下来。

“夫人对此人有何猜想?”

注意到他说起江珹的态度并不像对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沈灼华心中的确有了一丝猜想。

但有些话并不是她与闻憬的交情能说的,便只道:

“阿蓁想听夫君一言。”

有些话,闻憬原是不愿同旁人说半句的。

但此刻他放下书看向沈灼华,沉默了一会儿,竟说起了一年前的那场仗。

胤朝与敌国的天江一战,朝廷派了两名对军事一窍不通的监军来。

闻憬不是狂傲的性子,但也不愿听两个门外汉在军事上大放厥词,因此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手下的副将们官职都没有这两人高,许多时候都不得不低头,忍受着他们的挑刺和胡乱指挥。

随着因两人的干扰而失败了几次重要行动,副官们忍无可忍,将其中一人打了。

此事闹大了,在闻憬要动身解决之前,江珹说着要为闻憬分忧,去找两位监军喝了几顿酒。

那之后,这两人与定远军的矛盾,都由江珹调和。

后来——

之后的事,闻憬没有再说。

他只淡声道:“此人与闻家是陌路。”

沈灼华听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我会劝说二妹妹的。”

闻憬却又皱了一下眉,道,“嫁残废已是辛苦,管教闻鸢并非你的责任。”

沈灼华没想到此人毒起来连自己都骂,“夫君何必说这种话?”

闻憬却以为她问的是自己后半句,重新低下头翻书,轻讽,“你喜欢便自便吧。”

沈灼华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闻憬误解了她的沉默,又冷淡地补了一句。

“是我忘了你嫁进来的目的。”

“冲喜啊。”沈灼华不知他怎的又不高兴了。

闻憬翻书的手一顿,斜看她一眼。

沈灼华飞快地想了想,觉得此处应该装一下,便又捏起袖子擦不存在的眼泪。

“阿蓁嫁进来就是为夫君冲喜的,心中亦是有自知之明,只是寄人篱下,祖母的话我不敢不从。”

“夫君若是不高兴,日后我不再管便是。”

果然男人又像之前一样,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沈灼华心中嘀咕,不会被看出来在装了吧?

闻憬却换了副语气,“闻鸢性情外显,吃软不吃硬,与她对着来是下策。”

沈灼华眨了眨眼,他这是在给她支招?

反应过来,她粲然一笑,“阿蓁晓得了。”

见闻憬没有别的要说的,担心这人阴晴不定的脾气一会儿又发作,连忙起身将药碗推过去。

“夫君慢用,我先走了。”

走时还贴心地将门关上了。

闻憬看着她离开,伸手将平日都是倒掉的药端起来喝了。

喝了一半又着实难以下咽,最终还是倒去了窗下。

他漫不经心地想,他这位夫人虽是为了钱财嫁入闻家,但到底也是文弱,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他帮助的。

既如此,偶尔帮一帮也没什么。

沈灼华根本没注意到闻憬心里自顾自地想了什么,她醍醐灌顶,立刻就去找闻鸢了。

闻鸢与陆媛也没吵出什么结果来,正独自坐在院子里生闷气。

见到沈灼华来,她转过头去只当没看见。

沈灼华在她身边坐下,“二妹妹的脸如何了?”

闻鸢闷声说:“关你什么事。”

沈灼华也没那么关心她,客套过了便直入主题,“江珹不是好人,你别跟他来往了。”

闻鸢唰的一下就转过来瞪她。

沈灼华也不想说这么直白,但她觉得对闻鸢这种性格,就是不能拐弯抹角,不然小姑娘会蹭鼻子上脸。

闻鸢:“你才不是好人。”

“若他很好,祖母和四婶为何都不许你来往?”沈灼华说,“哦,还有你兄长,我问过了,他也反对。”

闻鸢根本不信,冷冷说:“兄长才不会管我,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是因为他不满江大哥升任禁卫军,如今站得比他高了。”

沈灼华有点生气了,“你搞得懂谁是你家人吗?”

“反正不是你。”闻鸢说,“你凶什么?祖母还说你文秀,装的吧!”

沈灼华这才察觉自己情绪外露了,她用微笑掩饰自己的不耐烦,问:“你中意江珹?”

闻鸢一呆,顿时红了脸,“你乱讲什么!”

沈灼华:“不然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学?”

闻鸢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低声说:“今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江大哥是不是得娶我?”

沈灼华对她的天真感到无言,直接将江珹的原话说了,又道,“他不会娶你。”

闻鸢怔怔了一会儿,垂下眼失落地说:“我明白,江大哥心中有大义。”

沈灼华心中翻个白眼,体会到四婶的无奈了。

“你既然明白,就别跟他来往了。”沈灼华说,“习武的事还有回旋余地,咱们各退一步,我替你去劝四婶,为你找个更好的师父,怎么样?”

闻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会有比我爹更好的师父了。”

沈灼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再想开口时,闻鸢已经站了起来。

“我爹不在了,谁也管不了我,你更没资格。”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她离开了沈灼华的视线。

沈灼华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

多年前,将军府上一代男丁尽数战死的那场战役,她也听说过一点。

那时她家已经进京了,大军回城时她也去看过,自发戴孝的百姓乌泱泱一片看不到头。

那是年少时的沈灼华第一次见闻憬,少年人身姿挺拔,跟在老太君身旁来迎叔叔们的棺材。

她应该也见过闻鸢,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母亲扑在在父亲棺材上哭得晕了过去,小姑娘只是抓着母亲的衣角,没有哭,用手摸了摸那临时找来的劣质棺材。

其实的事沈灼华记不清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哪位将军赢了,谁又死了,其实都不会记得很久。

但此刻她明白过来,无论是那时,还是一年前闻憬的天江战败,都是将军府永不会消失的阵痛。

因着这个原因,她决定暂时不再逼闻鸢更紧。

谁知又过了几天,闻鸢就出了大事。

她闹市行凶,打死了绥阳侯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