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灼华才知道闻憬所言非虚。
顾兰芝在怀疑她的身份,并不是闻憬随便说说的。
那边来人叫她去前厅时,沈灼华刚从睡梦中醒来,闻憬倚在窗边的榻上。
沈灼华问:“你昨夜睡的榻上?身子没有不舒服吗?”
闻憬轻飘飘看她一眼,又低头翻书,“我睡的哪里夫人不清楚么?”
说得像他们真做了什么一般,沈灼华选择不接话,穿好鞋子下了床。
闻憬抬起头,对沈灼华招了招手,“来。”
沈灼华顿了顿才走过去,也不知闻憬要做什么。
刚站定,就被闻憬拉了一下,顺势便坐到了榻边。
闻憬抬了抬手,沈灼华的鬓边便多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顺手拿下来一看,却是一朵海棠花。
“早晨见外面花开得好。”闻憬道,垂眼看她,“果然很适合你。”
沈灼华道:“我还没梳头呢。”
闻憬笑了笑,“那便梳了头再戴。”
沈灼华捏着花看了看,此刻她与闻憬又离得近,能感受到闻憬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她又觉得耳后有些发烫。
想起闻憬昨日说的话,沈灼华竟觉得有些许扭捏起来,不知该怎样面对闻憬。
不得不说,闻憬真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又不似别的武将那般粗矿,很多时候更像一个浸染了战场肃杀气的公子哥。
这样的夫君,与沈灼华曾经的理想型差了许多,可又的确是好上许多。
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闻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今日二婶应该会找你。”
沈灼华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别担心,我已安排好了。”闻憬唇边带着笑,伸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撩起,“你便咬死不承认即可。”
沈灼华惊讶,“我竟什么都不知道。”
闻憬道:“你成日都有事忙,哪像我这般闲散。”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沈灼华看他一眼,“分明是泡在书房里。”
闻憬笑着低下头,沈灼华凑过去看他在看的书,还是那本《刑论》。
“这是大理寺要考的?你已看了许多日了。”
“说不准会考什么。”闻憬道,“但刑律是基础,要为名做事,不可有丝毫不解之处,否则如何断案。”
说完,他盯着沈灼华放在他腿边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然将那只手拉了起来。
沈灼华失去着力点,载向闻憬。
闻憬借势抱住她,头埋进沈灼华的颈侧。
沈灼华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看了一早上的书,有些乏了。”闻憬的声音有些闷,却不见什么疲态,“在夫人这里恢复一下。”
沈灼华没说什么,就让他这样抱着。
良久,她轻声说:“灼华。”
闻憬没有抬头,“什么?”
沈灼华低声道:“比起夫人,更喜欢你叫我‘灼华’的时候。”
说完又连忙补充,“当然,在没人的时候。”
闻憬直起身,再次垂眼看向她。
她看见他眼里深沉的情绪。
“好。”他说,“很快就能正大光明地叫了。”
沈灼华还未反应,他眸中眼神温柔,低头很轻很快地碰了一下她的唇。
“灼华。”
没过多久,顾兰芝那边果然叫人来了。
沈灼华简单地梳了头,带着霁言和稚语过去。
到了才发现,除了老太君以外,家中的女眷基本都在,连许星微都出来了,身边陪着许箐仪。
见她进来,许箐仪担忧地看向她,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沈灼华当然没看懂。
顾兰芝笑吟吟地坐在主位,“既然卿时媳妇儿到了,我就开始说了。”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灼华身上,更加意味深长起来,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势在必得。
“今儿叫各位来,是有一桩奇事要说。”
一旁的盛晴岚淡然道:“是何事将我们都叫来?二嫂素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可别又是什么猫猫狗狗的琐事,实在是折腾。”
顾兰芝斜她一眼,“若是卿时和他媳妇儿的事呢?在你眼中,也是猫猫狗狗的琐事么?”
盛晴岚顿了顿,“既是卿时的事,怎么不叫他过来。”
顾兰芝道:“你这性子怎地比我还急,此事关乎他们小两口,自是要慎重,我是决定啊,先听听看卿时媳妇儿怎么说,若是有问题,再劳烦卿时过来,不然多折腾他那身子呀。”
沈灼华耐心地听她说完,恭敬地问:“敢问二婶是要说何事?”
顾兰芝含笑看看她,叫了下人,“去把人叫过来。”
沈灼华回过头去,没一会儿就见下人带了一人进来。
那人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柔柔弱弱地站在众人面前。
“怜君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竟又是陈怜君。
闻憬果然没有说错,顾兰芝必然是准备揭穿她的身份了。
想到闻憬的嘱托,沈灼华面上露出有些茫然、又似乎暗暗藏着慌张的神情,问:“二婶,您将这有癔症的姑娘叫来是为何?”
陈怜君转头恨恨看她一眼,“是我有癔症,还是你恬不知耻,今日自然有决断!”
沈灼华看看她,没说话。
她在等着顾兰芝的进攻。
果然,顾兰芝转向了坐着的许星微。
“大嫂,这姑娘有话要同你说。”
许星微的脸色依然满是病态的苍白,神情冷淡,但看眼神似乎是比那次见面要清醒一些。
她没有看沈灼华,只是淡淡地看了陈怜君一眼。
“你是何人?”
“夫人!您不要被这女人蒙骗了!”陈怜君猛地在许星微脚边跪下,“沈家为了荣华富贵嫁女,可嫁进贵府的根本不是能为闻公子冲喜的沈其蓁,而是她的姐姐——沈灼华!”
最后三个字被她高声说出来,室内皆是一静。
陆媛错愕,闻鸢倒吸了一口气,连一直不参与任何事的闻筝都惊讶地看过来。
而许箐仪皱起眉,不断担忧地向沈灼华看过来。
皇室式微,新帝年少,摄政王把持朝政,各地诸侯林立,对于京中的贵女来说,嫁进皇室已经是一场悲剧。因此在摄政王要求女主家嫁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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