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学，我能问问你们之间为什么吵架吗？”
宋婉凝看了齐衿阳一眼，随即，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和他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了？”黎言岁惊讶得睁大了双眼，“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宋婉凝顿了顿，眼底闪过了丝悲伤，“或许，他以为，他不说，就永远不会被我发现吧。”
齐衿阳沉默不语，但他的内心深处却翻江倒海。
是啊，为什么不说呢？
说不定她就会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面子，才没说出口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黎言岁恍悟。
宋婉凝还想再说些什么，齐衿阳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看着面前的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句：“快吃饭。”
宋婉凝愣住了。
她看着他的脸庞，有些怔忡。
齐衿阳……居然在害怕吗？
这让她不禁怀念起了高二时期的齐衿阳，那个时候他也总是会护着她，每次有人欺负她，他也都会替她出头。
“嗯……”宋婉凝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吃饭吧。”
“……嗯。”
黎言岁一直注意着他们两人，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底不免涌起了几分羡慕。
曾经，她也是被保护的那一方。
但是……
她敛起了眼帘，低头继续吃饭，掩饰不住眼底的落寞。
吃过午餐后，宋婉凝和齐衿阳便不知道去哪了。
白亭舟和黎言岁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黎言岁下午还有两场考试，因此并没有在外逗留太久，而是径直去往教室，复习功课了。
晚上放学后，黎言岁走出教学楼，突然，身边响起了宋婉凝温柔的声音。
“言岁！”
闻言，她转身看向了宋婉凝。
宋婉凝正冲她笑着。
黎言岁微微皱眉，“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吗？”宋婉凝眨巴着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黎言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最终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你。”
“哦。”听见她的答案，宋婉凝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失望。
她抿唇，犹豫了半晌，才对着她轻声开口说道：“我叫宋婉凝。”
“我知道。”黎言岁过了一会儿，似乎反应了过来：“你好，我叫黎言岁。”
“我们在圣哲见过的！”
“嗯。”她点头。
“所以，你还记得我吗？”宋婉凝紧张地盯着她。
“记得。”黎言岁微微颔首，“天鹅公主。”
黎言岁没想到当时的举手之劳，宋婉凝居然一直都惦记着她，甚至，特意等到了放学后，还来找她道谢。
“你还记得我！”她显得非常激动。
黎言岁看着面前激动的少女觉得很可爱，自己不记得她伤心，自己记得她又震惊。
还怪可爱的。
“是啊，当时的事情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助我，我可能就要迟到了，那么舞蹈比赛，我也肯定得不了奖。”
黎言岁笑了笑，“得奖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跳得很好看。”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你没骗我？”
“没有。”黎言岁笑容灿烂，“我说话从来不撒谎。”
“谢谢……”从小到大，她收获到的赞扬数不胜数，但黎言岁的话，无疑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这让她十分受用，“今天我请你吃夜宵吧？”
黎言岁刚准备拒绝，宋婉凝像是已经猜测到了她的答案，抢先说道：“别急着拒绝我呀，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日料店，里面做的菜很不错的，就算你现在吃饱了，我也想请你尝尝，好不好嘛？求求你啦。”
黎言岁看着面前宋婉凝那双充满渴求的美目，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耶！”宋婉凝兴奋极了，她伸出了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那就一言为定！”
“嗯。”黎言岁微微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另一边。
白亭舟拉着齐衿阳来到了一家日式omakase。
“这里环境挺清幽的。”齐衿阳左右张望着周围，“你平时都喜欢来这种地方？”
“没有。”白亭舟坐在了位置上，他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水，“这家的日料做得确实不错。”
“嗯哼。”齐衿阳挑了挑眉梢，他坐了下来。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齐衿阳……”白亭舟抬起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就说呗，吞吞吐吐干嘛？”齐衿阳瞥了他一眼。
白亭舟似乎有意地钓着齐衿阳的胃口：“你觉得宋婉凝怎么样？”
齐衿阳的表情微微僵硬了几分。
他扯了扯嘴角，淡漠道：“挺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白亭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她适合做妻子吗？”
听到这句话，齐衿阳瞬间蹙起了眉头。
妻子？
妻子？！
他们怎么会聊到这种话题？
这是他们第三次谈论宋婉凝了吧……
他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白亭舟：“怎么提起宋婉凝了？”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白亭舟故作镇定。
“你不是喜欢宋婉凝吗？”白亭舟直勾勾地盯着他，“怎么？你不喜欢了？”
齐衿阳立刻否认：“谁说的！我没有……”
白亭舟眯了眯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
“当、当然。”齐衿阳咬牙。
“什么妻子？”一道突如其来的嗓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黎言岁站在他们身侧，她的手臂正揽着宋婉凝的肩膀。
齐衿阳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仿佛遭遇晴天霹雳般。
白亭舟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耸了耸肩，装傻道：“岁岁，你怎么在这儿？”
黎言岁还没开口说话，宋婉凝便连忙开口说道：“我邀请言岁来的。”
宋婉凝朝着齐衿阳露出了甜美的笑靥：“你们刚才在说我吗？”
黎言岁看着这样子的宋婉凝，默默地松开了搭在宋婉凝肩膀上的手，淡淡地坐在了白亭舟的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
黎言岁的余光看到宋婉凝有些失望的神色，她的唇瓣轻轻蠕动着，似乎是在询问齐衿阳，为何不答应自己的告白。
齐衿阳垂下了眼眸。
黎言岁收回视线，她抬头看向白亭舟，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呢，当初为什么离开我？”
可能是因为气氛使然。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宋婉凝的鼓舞。
又可能是因为上午的梦。
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让黎言岁突然很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离开自己。
白亭舟愣住了，仿佛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的思绪被打乱。他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着黎言岁的话，心里却是一阵波澜起伏。他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一道封闭已久的心门，若是打开，或许就会引发无尽的漩涡。
“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他终于缓缓吐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渴望平静的恳求。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逃避那些深埋在内心的秘密和复杂的情感。
黎言岁则静默无语，直直地注视着他。她的目光如同一缕冰冷的寒风，透过空气，刺入白亭舟的心里，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她的眼神中有些许伤感，也有些许不解，仿佛在追问着他心底的真实想法，想要揭开他心中那层厚重的面纱。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两人间那根紧绷的弦在微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像是待发的火药，一触即发。
“呵。”终于，黎言岁轻轻冷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她的声音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冷意，仿佛将这一切的温度瞬间抽走。白亭舟的心里一沉，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像是被那淡淡的嘲笑推向了深渊，无法自拔。
黎言岁的冷漠让他心头一紧，似乎又被推回到那段充满失落与遗憾的过往。她的这一声“呵”，不仅是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的不满，更是对他曾经选择的质疑和对未来的不安。那一瞬间，白亭舟感到一种无形的隔阂在他们之间渐渐加深，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成两半，让他无处逃避。
四周的环境也似乎在这一刹那变得更加安静，甚至连餐厅里那细腻的日式音乐也变得遥远而模糊。齐衿阳和宋婉凝的笑声，在他耳边渐渐消散，只剩下白亭舟和黎言岁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是冬日里冰封的河流，再也无法流动。
白亭舟的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他想要解释、想要澄清，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的黎言岁，她的倔强与冷漠让他感到无比无奈，仿佛彼此都被困在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里，无法触碰，也无法突破。
“你们在聊什么呢？”宋婉凝的出现打破了眼前的寂静，她看着黎言岁和白亭舟，脸上扬着灿烂而迷人的笑容。
宋婉凝主动挽住了黎言岁的胳膊，她冲着黎言岁眨了眨眼睛，俏皮道：“谢谢你今晚陪我来吃饭。”
“不客气。”黎言岁看向宋婉凝，笑得温柔，却隐藏着疏离。
四个人在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继续吃着东西，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彼此的身上。
黎言岁偶尔夹起一块鱼肉给白亭舟：“尝尝这个，味道很棒。”她的态度虽然很平常，但她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显然是已经不在意刚刚的话题
宋婉凝看着黎言岁对待白亭舟那亲昵的模样，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晚饭过后，宋婉凝和齐衿阳先行告辞。
白亭舟和黎言岁决定散步回去。
夜色朦胧，灯影绰约。
他们沿着长长的石板路慢慢走着，夜晚的灯光照亮脚下，洒下斑驳的影子。
黎言岁走在前面，白亭舟走在后面。他的脚步略慢，黎言岁察觉到了他的迟钝，忍不住停了下来。
黎言岁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了白亭舟。
“白亭舟，”黎言岁低声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白亭舟微微怔住，心中一震，仿佛被这声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思绪。
“嗯？”他抬头，目光与她相遇，黎言岁那双清澈而又透着些许神秘的眼睛，仿佛在探索他的灵魂，令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走在我的身后啊？”她微微侧头，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映衬出她的轮廓如同画中人般柔美。
白亭舟有些愣神，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习惯。
他在心中默默打量着黎言岁，尽管表面上保持镇定，内心却在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轻声说道：“习惯。”简单的两个字，却承载着他心底对她的默默守护与深藏的情感。
黎言岁闻言，微微挑了挑眉，似是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又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含义。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仿佛在琢磨着这简单的回答背后，隐藏着多少复杂的理由和情感纠葛。
白亭舟的目光随之下意识地游移，落在黎言岁身后的路灯上，那灯光摇曳而朦胧，映照着他们脚下的石板路，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每一步，似乎都在触碰着那段未曾说出口的情感。
空气中微凉的夜风轻轻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仿佛在为这一刻增添了一丝浪漫。
黎言岁望着白亭舟，内心翻涌的情感在她的眼眸中闪烁，她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似乎带着一丝调皮，仿佛不经意间撩动了他心中的波澜。
她轻声问道：“那你想走在我身边吗？”她的声音如同夜空中飘动的音符，轻盈而优雅，直击白亭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白亭舟的心跳顿时加速，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关于他们曾经的点滴，关于他对她深藏的情愫。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黎言岁每一次的呼吸，仿佛能够听到她心中那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他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锁定在她的眼中，心中涌动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勇气。
“当然。”他终于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几分期待。
黎言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恢复了那份淡定，嘴角的微笑却愈加温柔。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的情感所包围，周围的灯光愈加柔和，夜色也愈发迷人。
石板路延展到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共同谱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