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枞急得张口想说话。
她不让,继续说道,“久久卤可不止你现在看到的舒州三间铺子,全国我开了不少,都指望着这个卤料包,掌柜的偷得这个价值,啧啧啧,估量着能判你多少呢?”
韩枞脸上的笑就像冰一样僵住了,判多少?
钱子轩的前例在那摆着,判多少还不是看东家的一句话?
他也有些关系,但跟钱家一个衣角都比不上啊!
他究竟是怎么鬼迷心窍地去做了这事?
“东家,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告我,我给你赔钱,你开个价,只要我给得起的,我都赔!”他说着就准备给叶盼汣跪下。
叶盼汣虚扶了他一下,“别跪,有韩掌柜这话,我们就能好好商量商量。”
她本来就不准备付诸公堂,毕竟卤料包没到韩枞手上,她去告,韩枞也能辩答一番。
之所以没再等,也是因为王婆子的原因。这事要是闹大了,王婆子是真没什么活路了,她记得叶老头说过的,叶家做事留一线。
韩枞放松一些,立马从床边柜子里取出一个上锁了的盒子,又用钥匙打开。
一箱子满满当当的金条,闪得叶盼汣眼睛刺眼。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刚粗略一眼,这最少有数十根金条。
韩枞一看,转身继续拿箱子,又是一盒各式珠宝,五颜六色的。
叶盼汣联想到进屋那一幕,把这珠宝推远了些。
这珠宝她不想用,拿去典当又会折价,不值当。
韩枞看着箱子里最后一个盒子,咬咬牙正准备拿。
叶盼汣却已站起了身。
衡桐收了那盒黄金。
“行了,韩掌柜今后可得好生做人,别再做这类偷拿之事。更别再打久久卤的主意。”
韩枞转过来,热泪盈眶地看着她,“多谢叶东家不杀之恩!”
是的,他真觉得叶盼汣把他告上府衙,是能杀了他的。
这也是正常想法,毕竟大梁当官有势的,就是有特权。
触上去了,只会重判。
叶盼汣摆摆手,“你我两清。”
说着,她就往外走去了。
鸿福客栈愣是一个人都没来。
但想到韩枞那一堆金银珠宝,他也不在意这客栈能不能赚钱。
韩枞呆坐在床上,将那一盒珠宝收好,嘴里还在喃喃着,“叶东家可真是个大好人!”
收好珠宝,又重重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叫你见财眼开,鬼迷心窍!活该!”
回到家里后,叶盼汣数了数盒子里的金条,足有二十五根,就是黄金二十五两,合白银两百五十两。
这韩掌柜为了这卤料包可真是许下了重利啊。
不过她确实能赚的远超两百五十两。
到了晚饭时,叶桂花才姗姗回来。
叶盼汣问她,“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叶桂花回道,“让林叔走后,我再找人,想来的人太多,我和程叔一一看过来,最后就到了现在。”
“辛苦了。”她笑着说道。
叶桂花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
孙氏凑过来好奇地问道,“怎么样,最后定的谁?”
“定的一个小男孩,家里没有大人了,在街头行乞,看排队,不知不觉跟着排了,就定了他。”
叶盼汣赞许地点点头,“多施善手,那他现在有地方住么?我们也快走了,可以让他住这里。”
叶桂花道,“程叔把他带走了,说他们那能住下他。”
“好,淋过雨的人,就会为别人撑伞。”
六人开始吃饭,叶盼汣又说道,“明日便一起买些礼物,然后就回家。”
到明天就是七天了。
叶二牛赶紧问道,“小妹,我们从家里出来后,还会来舒州么?”
叶盼汣摇摇头,“应该不会。”
孙氏有些舍不得,“赖大哥这么好的掌柜,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得到。”
人才很多,走到她面前的又有多少。
走到她面前,还能让她信任的又有多少?
叶盼汣笑笑,“那就让赖大哥跟我们一起走便是,待决定好去哪了,就给他们递信。舒州铺子的掌柜就让他们兄弟三人提人上来便是。”
孙氏眼睛亮晶晶的,“还能这样!真是大省心!”
叶二牛也兴致勃勃地,“那我们明天走,再请高林兄弟三人好好吃一顿!”
叶盼汣应得干脆,“没问题。”
饭后叶盼汣理了理账,自价格调回来后,每间铺子每日能收八两左右了,去除工钱以及分成,她能收六两左右,三间一天就是十八两。
就开业的这十多天,她自己这里就收了近两百两银子,将前期买铺子,马车的钱,已经全部回了过来。
金馐阁这边的银子,她也不急,等后面再去拿便是。
她开销很少,衣裳是孙氏做的还有苏阎送的,她也不需要很多衣裳,吃饭是金馐阁送,也就买了些马。
所以手上钱很多,经济方面毫无压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盛平走进御书房,金吾卫王宜年一直跟随着。
盛平面对着他,脸红彤彤的,眼神游离,一副不敢看情郎的小女儿模样。
王宜年心里不屑,什么公主,不过他眼神勾一勾就勾上手的货色而已。
不过公主长得确实好看,倒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御书房还有个三皇子岐王宁烁在,王宜年给了他个眼神。
宁烁唇角就勾了起来。
宁宣一看到盛平,脚步飞快地过来扶住了她的肩,“你怎么样?”
盛平就要跪地行礼,“父皇,臣女并无大碍,多亏了此人及时救助,否则臣女今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后半句说的语气颤抖,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宁宣拍拍她的肩,“你受累了,朕一定全力追查此事!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朕的女儿行此毒手!”
盛平顿了顿,并没有把铁箭头一事说出来,“多谢父皇!”
宁烁一副暴怒的样子,“父皇一定要查明!敢对我的好妹妹下手!真是死有余辜!”
他这副友爱的模样,让宁宣看他顺眼了一些,“说得不错!”
苏阎一直在御书房里,静静地充当背景板,观察到了盛平有血迹的手。
还有轻轻摆了摆的手。
他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