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是自作自受?”赵美善脸色一沉,瞪了秦霄寒一眼。
“赵姐,你怎么这么说呢?”秦霄寒有点无奈。
“难道不是吗?”赵美善反问。
赵美善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车门,抬腿就跨了进去,然后转过头瞅了秦霄寒一眼。
“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一把,但下回呢?”
“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完,赵美善“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声音大得很。
“开车!”
她朝司机喊了一声,随后就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不再言语。
吉普车渐渐远去,留下秦霄寒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
他心里暗自祈祷赵美善能把唐哥说服,不然陈国方和唐权的事情,还不知道要闹腾到啥时候呢。
另一边,秦霄寒进了厂,跟老郑交代了几句。
现在厂里新添了设备,安全问题可得重视起来。
老郑说他已经买了锁,打算给车间加上。
秦霄寒一听,直夸老郑想得周到,还主动掏腰包,把锁钱给老郑报了。
“老郑,你这也太客气了,一把锁的事儿嘛。”
老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把钱收下了。
秦霄寒挺理解老郑的,毕竟这种能主动发现问题、还想着办法解决的人,确实值得奖励。
“老郑,这十块钱你拿着,买包烟抽抽。”
老郑一看这十块钱,眼睛都亮了。
他一个月的工钱才十二块八呢,秦霄寒这一出手就是十块钱,能不激动嘛。
“小秦,你这……哈哈哈……”
老郑笑着把钱揣进了裤兜里。
“小秦啊,我还有件事儿,想跟你说说。”
秦霄寒本来打算去车间看看,但看老郑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又转身回了门卫室。
“啥事儿?你说吧。”
“是这样的,昨天唐老板拉设备进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无意间听到他和那个一起来的技术人员说……”
老郑说到这儿,看了秦霄寒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说啥了?”
秦霄寒也盯着老郑看,他知道老郑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
“哦,我听见那个技术人员说,这批设备好像有问题,他还提醒唐老板,要是不小心的话,干活的工人可能会有危险。”
秦霄寒一听到那四个字,眉头立刻就拧成了一股绳。
“这事儿你还跟谁说过了?”
老郑瞅了瞅秦霄寒,试探性地问:“你是说陈国方他们几个?”
秦霄寒轻轻点了点头。
老郑连忙摆手,一脸的正色:
“放心吧,小秦,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往外说呢?”
秦霄寒略一思索,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直接塞到老郑手里。
“这是给你的奖励。”
“哎呀妈呀!”
老郑愣了一下,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明摆着他是打心底里高兴。
“你放心,我会时刻盯着厂里的动静,有啥风吹草动,我立马就告诉你。”
秦霄寒拍了拍老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门卫室。
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之前唐权也跟他提过,这套设备是二手的,但他当时特意问了安全问题,唐权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可现在呢?
却整出这么一档子事。
很明显,唐权在背着他搞小动作。
这让秦霄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看唐权平时跟他挺近乎,好像啥都能聊,但这件事还是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秦霄寒走进车间,看见那个技术人员——一个三十多岁的川汉子,说话快得跟打机关枪似的,陈国方他们得费老劲儿才能听懂,除非他故意放慢语速。
“秦老板,您来啦?”
技术人员笑着跟他打招呼。
秦霄寒点了点头,心想这哥们儿还算有点良心。
可唐权呢?
他这是在坑人啊!
秦霄寒越想越气,觉得陈国方那顿打都算是轻的。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站在陈国方那边的,尽管陈国方打唐权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嘛,这也算是给唐权那嚣张的气焰泼了盆冷水。
秦霄寒走上前去,瞧着陈国方他们正忙着装那些设备。
这设备吧,看着就像是条简配版的传送带流水线。
说不定啊,这就是那个技术人员提到的安全隐患。
传送带上光秃秃的,滚轮直接露在外头,连带着转动的齿轮都清晰可见。
秦霄寒伸手摸了摸,那齿轮虽然不算太尖,但一旦被啥东西缠上,机器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本挣不开。
他想起21世纪那些小作坊里出过的机械事故,这设备确实让人心里不踏实。
“秦老板,咋啦?”
陈国方看秦霄寒盯着设备出神,便走过来问。
“没啥。”
秦霄寒笑了笑。
“陈哥,你说能不能找点啥东西把这些小齿轮包起来啊?”
陈国方瞅了一眼,解释道:
“这齿轮是带动滚轮让传送带转的,但它老爱出问题。这么设计,一是修起来方便,二是方便调传送带的方向。”
他边说边指了指齿轮边缘,秦霄寒低头一看,内侧果然有皮带磨过的痕迹。
“那就没办法了吗?”
陈国方不明白秦霄寒为啥这么问。
“这不是画蛇添足嘛?”
秦霄寒真想把心里话掏出来跟他说。
可就在这时,技术人员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
“秦老板,这个不能动的,要不设备就不好使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闪躲,不敢看秦霄寒和陈国方,好像心里有鬼似的。
“是吗?”
秦霄寒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咬牙。
“行,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们继续吧。”
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开了。
刚走出车间,就听到陈国方在背后喊:“秦老板,我想想办法!”
秦霄寒转过身来,瞧了一眼陈国方。
“行啊,要是能搞定,我给你涨工资。”
陈国方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好嘞,您就瞧好吧。”
虽然秦霄寒心里没底,但看陈国方那样子,也不像是个爱吹牛皮的人。
他心事重重地往厂大门那边走。
“谁是这儿的厂长啊?”
这时,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家伙从厂外头晃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剃着板寸、镶着金牙的大块头,看着就挺唬人。
“我是。”
秦霄寒迎了上去。
“哟,你?”
金牙男斜睨了秦霄寒一眼。
“我叫程宁,听说过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