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吞了舌头

    张凡他们进了饭庄，说实话，里面的东西摆设，一般人根本不懂，比如说进门后石头屏风上仿写的福字，据说是当年麻子写的第二块，和老珅的是一对。

    但，在张凡他们这帮年轻人眼里，这个福字，还没福字地下玉化了的石头基座吸引眼光，这种底蕴也算是给瞎子显摆了。

    饭庄远处传来不知道是汉传的还是藏传寺庙的鼓声，在落日余晖下，在超级大都市中，真的有种出尘入化般的宁静，一个晨钟暮鼓就能让人觉得心里真的安宁了。

    原本当王明发说张凡好吃，这位糖业大亨就想了办法，有个段子，说在首都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比如把城楼的相片换成自己爷爷的。

    虽然是个段子，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都市的资源丰富！

    杨老板花了大价钱终于找到了这家，厨师据说他的老祖宗从明代就开始在御膳房伺候皇帝。真的假的不知道。

    可人家接的席面每月都是有数的，绝对比当月的天数少，钱不钱的先不说，玩的就是一个地位和身份。

    进了饭庄，里面的摆设真是古色古香，迎门中堂里就是一副对联，字迹潦草的就连一众医生们都汗颜了，张凡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不过对联中间的国画上如同蜜蜂蛰肿了额头的老头和一头倔驴还有两个童子，张凡估摸着应该是寿星，因为没认识对联，也没敢说，怕丢人！

    据人说，这画是上官周的杰作。不管是上官周，还是周上官，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嗯！都不知道。

    进了包间，红木的桌椅板凳，四周的木头架子上雕刻了各种的动物，什么龙啊凤的，架子上面还摆着各种的瓶瓶罐罐。

    知道的是饭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博物馆。

    入座净手，人家旗袍服务生都是端着木头盆的，让这些年轻人感觉略微有点那么不适应。被人伺候，有时候坦然受之，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杨老板是用了心的。

    清茶的香味混合着房间内自然的檀木香，格外的好闻，就连张凡这种对香水不是很感冒的人，都觉得这个气味很不错，闻起来很舒服。

    这就是华国人对香的要求，绝对不是邵华弄的薰衣草，冲的能把人头打了。

    坐在饭桌上，天南海北的闲扯，张凡也是有点功底了，绝对不是毛头小伙子，上来就问，你请我吃饭要干嘛？

    虽然得知张凡不喝酒，但人家还是备了两件茅台，酱油色瓶子的茅台，陈生看着眼睛都直了。张凡茅台家里还是有的，可这个颜色的茅台还真没见过。

    “这玩意不会是假酒吧！”张凡看了看快流口水的陈生。

    陈生就当张凡的意思是多喝点！

    聊了没几句，杨老板请示了一下张凡后，就开始起菜。

    和面带棕色的杨老板聊天，张凡怎么聊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外国人，人家说的文绉绉的，张凡他们愣是学不来！

    凉菜，服务生如同踩着云彩一样，都看不出来她们是走路的，流水一样的端上了桌子。

    拿起筷子，这个檀木色的筷子略有点发黑，拿在手里还以为拿着铁筷子一样，不过这几位都无所谓，张凡要求他们平日里用铜筷子，现在用这个还是很习惯的！

    八凉八热，一个汤。不是平常人所谓的十凉十热，杨老板还解释了一句，这地方没菜谱，人家询问过客人的忌口后，就操办起来。

    凉菜也就不说了，味道是真不错。就几个热菜，张凡吃的真心好吃，可什么材料做的，他还真没吃出来。

    比如看大家吃的最爱吃的一道菜，像是火腿，有不是火腿，可就是好吃。

    看张凡好奇，王明发就把服务生叫来，给张凡解释解释。

    服务生很专业，面带笑容，一点都看不出她的不自然，就如同这些客人她真的欢迎一样。

    白净的双手交合在小腹，说话中带着明显的儿化音，听着就舒坦。也是奇怪了，要是一个大老爷们用儿化音，就难听了，像是乌鸦嘎嘎嘎。

    “这道菜的原料是用南海黑豚后腿做成的！必须是三年以上的放养黑豚，切下后腿后，厨师用去骨留皮！”

    这话一说，张凡还真好奇了。

    其实这玩意，就是猪大腿切下来以后，去毛洗干净，这个去毛可不是一般饭店火烧火燎的，先刮后拔，用镊子一根一根的拔，很是费功夫的。

    然后找个刀工好的厨子，不破坏猪腿外皮的前提下，用精湛的刀工把猪的腿骨给剜出来。

    因为是放养猪，猪后腿的蹄筋发达肌肉多脂肪少。

    取掉猪腿骨后，这个玩意看起来格外的邪恶。虽然是黑猪，但洗干净后还是很白嫩的。

    特别是猪脚处，拔了猪指甲，尽然带着粉嫩色。就如一个跳芭蕾的修长大腿一样。真的，白色的大腿，粉嫩的脚趾，怎么看怎么觉得邪恶。

    然后选野生南云的红菇，混合着鱼肉和秘制的调料剁成肉馅，再装入这个粉嫩猪腿里。

    先烤，这个烤也相当讲究，温度必须是恒温在七十度，不能高也不能低。

    烤制一天一夜后，红菇和鱼肉的汁水渗入猪皮，猪皮的油脂烤出表面，肉皮略微收紧，但颜色未变。

    然后用白丝线有特殊的手法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年轻白胖大姑娘穿着白色渔网袜，丰腴的大腿肉在网袜的格子里凸了出来。

    捆的要紧，然后上锅蒸。还不是简单的蒸，必须把这个肉腿塞进糯米堆，盖上荷花叶子蒸。

    蒸的时候，因为糯米的保护水汽并未进了肉腿，而且糯米吸掉了多余的脂肪，更添了一股子米香和荷花的清香。

    蒸熟后，拿出肉腿，必须在高温下切片，不能薄，也不能太厚，就是入嘴后要给人一种充实感。

    切片装盘，真的，相当讲究。

    吃在嘴里，Q弹的外皮和蹄筋带着淡淡的米香和青草香，然后软糯的蘑菇混合着鱼肉，乖乖，味道的层次感就在口腔中左冲右突。

    蹄筋在口腔中跳动，鱼肉和蘑菇在舌尖包裹，唇齿之间流动着淡淡的汁水。

    绝对给人一种美食的享受。

    而且，特殊的制作方式，绝对让你吃不出来玩意是啥做的。

    就是一个字，香。

    真的，不光张凡，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吃大肉的王亚男都吃的不说话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吃了耗子肉的大猫咪。

    这种味道，绝对不是你抱个卤猪蹄能比的。没有一丝丝的油腻感，只有清香。

    医生，外科医生，没有一个不能吃的，真的，都是干体力活的，一顿饭下来，吃的几个人不停的吧唧嘴。

    “跟着师傅见世面了！”马逸晨悄悄给许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