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所以我们大楚现在不宜和大周结怨,知道了吗?”
孙谋这时候下了结论。
二皇子孙承泽正准备回话,李掌柜过来了。
“两位贵客,上菜了。”
他招呼着小二,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端上了桌子。
“上汤响螺,翡翠龙虾,雪花牛肉,大周烤鸭,佛跳墙,东坡肉,宫保鸡丁,文思豆腐……请慢用。”
孙承泽听到这些菜名的时候,愣了一下,“李掌柜,这菜品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原本想要说上次,但是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乔装打扮,用的不是上次的身份,急忙改口了。
“哦,原来这位贵客以前来过?”李掌柜赔笑道,不过他并没有纠结这个,而是解释道:“现在上的菜品,是平阳公主和林朝天知府定下来的最新国宴标准。并且按照两位的忌口,去掉了相关调料和香料。
我敢保证,这是您能在大楚吃到的最正宗的大周美食。”
不过不用他解释,孙谋和孙承泽从这些菜肴的色香味就判断出,这些菜一定美味无比。
两人支开李掌柜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这烤鸭,皮脆肉嫩,色泽红润,油脂多而不腻,入口香味扑鼻,口感独特,简直是人间美味!”孙承泽夹起一块鸭肉,无师自通地用附送的薄饼卷起,放入葱丝、黄瓜条和甜面酱,送入嘴里后由衷地赞叹道。
孙谋也是刚才吃了一个翡翠龙虾,之前的忧虑神色一扫而空,“这大周之人,还真是会吃,哦,不对,应该是那位林知府会吃。
这些菜品,据说都是他亲自开发的。
也不知道,他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山珍海味。
我猜,林朝天在北境三城知府这个位置上,应该也捞了不少。
不然享受不了这么多的美味。”
不过,这时候孙承泽却不是太同意,“父皇,林朝天最新出的一本《百味谱》您看了没?”
“一本食谱而已。”孙谋讲出口后,就觉得不妥。
这是他之前的看法。
毕竟他作为一国之君,想得更多的是家国大业。
因此探子把这本林朝天新出的著作送到手上时,他看都没看。
堂堂知府和工部侍郎,竟然研究庖厨小道,成何体统?
但是现在这些美味佳肴入口,孙谋又改了主意。
只是刚才儿子孙承泽问得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非里面写了什么值得关注的?”孙谋追问道。
孙承泽虽然对父皇孙谋的这番变脸操作表示疑惑,但他也不好当面询问,只能就着之前的话题道:“这本食谱里面除了山珍海味,其实更多是家常菜。
比如这宫保鸡丁,用的是鸡肉丁、花生米和干辣椒,寻常人家都可以做,但是却异常美味。
那些熊掌、鲍鱼、野味什么的,反而只有寥寥几道而已。
像现在,这一桌菜里面,食材最贵的也就是这佛跳墙了。
用了鲍鱼、海参、鱼翅等等,还用了鸡鸭鱼猪的肉来做高汤,我看也不见得比其他的菜品好吃多少。”
“那倒也是,只要物尽其用,将其本味呈现出来,就已经是大家风范了。”孙谋吃了一口文思豆腐,评价道。
“那父皇,既然这大周酒楼没办法强抢,那我们要不要挖几个厨师过来,甚至送一些厨师去大周学艺也行。
我听说,林朝天知府在北境的学堂,什么都教。
这厨艺,想必他们也不会藏私。”
孙承泽这时候提议道。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送一些工匠过去。
因为林朝天的学堂,不仅教厨艺,探矿、挖矿、冶炼什么的,都教。
孙承泽最眼馋的就是这个了。
只是贸贸然派人过去,只怕会当成是间谍。
所以他现在看着父皇对这些美味佳肴感兴趣,便想着从厨师着手,获得父皇的信任后,再派其他人过去。
“可以。”孙谋想了下,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另外,矿工、铁匠、陶瓷匠人什么的,你也酌情派一些人过去吧。”
“啊?”二皇子孙承泽一下傻了眼。
“瞪着干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孙谋一副全在掌握的样子道。
“父皇,您都知道了吗?”孙承泽拿着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楚轩帝孙谋哂笑道,“你和你大哥,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虽然身在帝王家,我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样,时时刻刻都照看着你们。
但是你们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你和你大哥不一样。
他为人比较温和,你则是稍微激进、开放一点。
对于其他国家的新事物,你也接受得比较快。
只可惜,长子继承制终究是祖宗之法,不可违背。
并且,你大哥孙承器也没什么过错。
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下一任楚帝。
我希望,你能辅佐好你大哥,让大楚成为七国共主。”
听到这番话,孙承泽都惊呆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父皇这话怎么像是托孤一样?
父皇现在龙精虎猛,不应该啊?
“父皇,您的话,儿臣一定牢记在心,不过现在您正当壮年,皇兄想要继位,只怕还要好些年吧?现在这话,是不是太早了点?”孙承泽疑惑道。
“那本《千金方》你看了吗?”孙谋这时候脸上之前因为美食带来的欣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忧虑。
“啊?里面不都是些药方吗?”孙承泽回忆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起来,“还有些一些奇怪病症的描述,难道说父皇您……”
他一下子想到了不好的方面。
“别瞎想,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早做准备比较好。”孙谋这时候又否认了,夹起一块东坡肉,“来,今天我们父子俩不醉不归!”
尽管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但是孙承泽还是感觉到潜藏的一丝悲伤、一丝隐忧。
“好,不醉不归。”不过父皇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忤逆,只能顺着对方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