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月闻言,也立马道:
“皇上,臣妾的妹妹确实体弱,加上在御花园里跪了许久,现在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这赐婚之事,臣妾也听妹妹说过,她心中是乐意的。”
谢皎月作为一个臣女,被皇帝唯一的外甥求婚,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说愿意。
别人不知道,谢清月和皇后可是知道,皇帝最疼爱便是这个外甥,哪怕是太子,也比不上这位世子。
太子从小便被送到相府教导,但是这位世子可不一样,这位世子一直是在皇上膝下长大的。
射骑更是陛下亲自教的。
正因为如此,谢夫人说谢皎月中意这位世子时,谢清月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真正拒绝谢夫人。
只因为这位世子殿下,无论是出身,还是样貌,确实比寻常王孙贵族要出色许多。
“皎皎晕倒了?”
最先开口的是序淮阳,他连忙看向谢夫人,站起身道:
“何时晕倒?她为何要跪在御花园里?”
谢夫人跪在地上,有些迟疑。
她不敢把太子殿下牵扯出来,更没有想过要说谢皎月被太子罚跪一事。
此事一说,三年前的事就免不得要被再次提起。
可是坐在上面的谢清月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想为谢皎月讨回一个公道,哪怕对方是太子。
她冷冷淡淡地看着大殿最前方的李临。
李临听见序淮阳的话,他慢慢站起身,道:
“是孤让她跪下的。”
序淮阳顿时看向他,明眸里闪过一丝阴沉。
“她是何处得罪太子了才会让太子不顾礼仪,罚她一个弱女子在雪地里跪着。”
还跪昏倒了。
他在府里挑选聘礼时,连上好的布匹都不要,因为他觉得这些布匹太硬,会硌着皎皎。
他给谢皎月的聘礼里,那装布匹的箱子里,全都是上好的丝绸。
他这样小心翼翼对待的人,别人凭什么让她跪在地上。
序淮阳看着李临,磨着后槽牙。
本来这个人与皎皎定过亲就让他觉得很不爽,现在更是直接撞他枪口上了。
“谢氏女冲撞了孤,孤让他罚跪一个时辰有何不妥?”
李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眉目间也尽是厉色。
他也没有想到,谢皎月竟然如此娇弱,跪一个时辰便昏倒了。
他看向谢夫人:
“只短短一个时辰便能晕倒,谢夫人也该让大夫仔细瞧瞧她的身子,看看她身子是否有什么隐疾。”
寻常人跪一个时辰是不可能会晕倒的。
谢皎月会晕,要么就是本身就有病,要么就是装的。
无论是隐疾,还是装的,对谢皎月以后嫁人总归是不利的。
上方的谢清月急忙站起身:
“谢夫人早已经说过,皎皎前些日子患了风寒,风寒未愈又在大雪里跪了一个时辰,如何能不晕倒?”
“太子此番这样说,莫不是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
“孤有何责任?”
李临平静道:“她冲撞孤,蔑视皇家威仪,理应杀头,孤只罚她跪一个时辰已经是宽厚。”
序淮阳磨牙,袖子下的手捏紧。
他看向谢夫人:
“皎皎现在如何?”
这件事他自然会记下,以后再寻时间替皎皎报仇。
比起报仇,他更担心皎皎的身体。
整日在相府里,如何会感染风寒?
感染风寒后又为何不在家休息,非要进宫?
莫不是皎皎心里也是在意这番婚事的?
序淮阳越想便越心急。
谢夫人闻言,连忙道:
“已经请了御医去瞧瞧,理应无碍。”
序淮阳很想现在就去看看谢皎月,但是他也明白,若是他现在离场,他和谢皎月的婚事就只能搁置了。
他连忙重新对着上方的皇帝跪下身道:
“舅舅,皎皎也是为了我们的婚事进宫,还请舅舅看在我们两情相悦的份儿,为我和皎皎赐下婚事。”
坐在上面的皇帝挑眉,刚要开口,一旁的李临马上道:
“不可。”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孤在御花园瞧见谢二姑娘时,她脸上不似欢喜之色,反而忧心忡忡,父皇若是要求婚,也应当把谢二姑娘唤来,问问她自己是否愿意。”
朝中之人都知晓,当今皇上与皇后就并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之间便因为门庭不合适的原因遇到过重重阻碍,虽然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但也耽误了许多年。
因此皇上最讨厌的便是父母之命那一套,他的赐婚圣旨,务必要两个人都同意才会赐下。
序淮阳顿时看向李临,皮笑肉不笑道:
“太子莫非是在说笑,你害皎皎晕倒,现在道把她唤来,太子身上莫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她马上苏醒过来?”
李临一顿,然后道:
“自然是没有的,孤只是觉得世子求亲,总得过问那姑娘的意见。”
“方才皎皎的娘亲和姐姐都已经说了她愿意,还有何可问的?”
序淮阳搭起眼皮子看向李临:
“本世子觉得太子不像是要问皎皎的意见,反而是想一门心思地阻止本世子与皎皎的亲事,太子莫不是还对皎皎旧情难忘,不想她嫁给本世子?”
序淮阳此话一出,不仅李临袖子的手攥紧了,连上面的皇后也捏紧了袖子。
她的意思分明是说谢皎月对太子惦记不忘,一门心思想当太子妃。
可是现在序淮阳这么一说,谁还会记得她刚刚说的。
在场的人都会以为是太子对谢皎月抱有旧情,不肯让谢皎月另寻良人。
果不其然,皇帝听了序淮阳的话,转眼看向李临道:
“你可是对这谢二姑娘旧情难忘?”
“儿臣没有。”李临淡淡道,“儿臣与谢二姑娘之间虽无男女情谊,但终归是青梅竹马,她于儿臣也算是一位妹妹,妹妹的亲事,儿臣免不得要多问几句。”
妹妹?
被罚跪在雪地里的妹妹么?
序淮阳觉得讽刺,原先还一口一个谢氏女冲撞孤,现在又变成妹妹了。
谢夫人跪在地上,她道:
“太子殿下对小女的关心,臣妇心领了,小女是情愿嫁给景阳世子的,太子殿下无需置疑。”
按照常理来说,相府同意,序淮阳同意,这门婚事本就可以定下了,但是从挽月郡主姗姗来迟道:
“参加皇上,臣女照顾谢二姑娘来迟了。”
“臣女听见太子殿下的话,觉得殿下说得有理,这桩婚事还是应该问过谢二姑娘的意见。”
“谢二姑娘已经醒来,不如臣女派人去请她过来一问,她愿意与否,自然知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