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端着茶走过来,双手微微颤抖,将茶轻轻放在朱雄英面前的桌上,长叹一口气,说道:“殿下啊,不瞒您说,咱这生意……出岔子了。”
说罢,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几分无奈。
朱雄英一听,心里一紧,忙坐直身子,急切地问:“出何岔子?你快细细说来,大不了一起想法子解决。”
刘掌柜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殿下,您亦知晓,前些时日,咱们凭借售卖那稀有的紫色布,获利颇丰。然而,未曾料到,近日这生意竟被人盯上了。”
“如今市面上陡然涌现诸多仿品,虽说做工颇为粗糙,可价格低廉,如此一来,咱们的客源纷纷被其抢夺而去。”
言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痛心,仿若目睹自家珍视之物遭人践踏,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恻隐。
朱雄英微微皱眉,心中虽因这生意上的变故而觉得可惜,可他的眼界何止于此,深知当务之急乃是稳固手头其他布局。
于是,他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地问道:“掌柜的,这仿品之事,暂且搁置一旁。我且问你,此前我让你建造的琉璃作坊,如今进展如何?可建成了?”
说话间,他目光透着几分急切,身体亦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显然对琉璃作坊一事格外关注。
刘掌柜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未曾料到朱雄英在此关键时刻会问及琉璃作坊。
他抬手挠了挠头,略作思索,才回答道:“殿下,此事一直由刘链负责,在下确实不太明晰具体情形。不过,依时日推算,想必也该建造得差不多了。”
言罢,他抬眼望向朱雄英,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似是在为自己未能及时掌握情况而懊恼。
朱雄英微微点头,神色稍缓,说道:“行吧,我知道了。这刘链办事素来机灵,吾信得过他。”
说罢,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中已然开始谋划琉璃作坊建成后的诸多事宜,眼中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刘掌柜见朱雄英这般模样,忙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刘链那孩子确实能干。依在下之见,片刻之后他便该来了,届时殿下亲自问询,想必一切皆能明晰。”
边说边给朱雄英的茶杯续上茶,动作极为小心,生怕惊扰了这位太孙的思绪。
此时,晨光透过铺子的门窗缝隙,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光束中尘埃浮动,似是在为屋内凝重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躁动。
铺子里寂静异常,偶尔能听闻外面传来的几声稀疏的叫卖声,愈发衬得此处清冷孤寂。
朱雄英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稍稍安抚了他些许烦躁的心绪。
他抬眼环顾四周,望着这空荡荡的铺子,往昔伙计们忙碌穿梭、顾客们熙熙攘攘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却落得这般光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唏嘘。
“刘掌柜,你也无需太过愁眉不展。这做生意,本就有起有落,实属寻常。今日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设法解决便是。”朱雄英放下茶盏,看向刘掌柜,开口劝慰道。
虽说他年纪尚幼,可身处宫廷,又历经诸多事宜,言语间倒也透着几分老成。
刘掌柜苦笑一声,回应道:“殿下所言轻巧,可此事当真落到自家头上,又怎能不愁。这铺子,关乎众多人的生计,眼见生意即将衰败,在下心中……实在是不甘啊”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刘掌柜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地说道:“掌柜的,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断不会让你这铺子就此垮塌。”
“咱们先将琉璃作坊之事落实妥当,多一条路便多一份保障。待刘链来了,咱们再一同商议这紫色布之事。”
正说着,便听闻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殿下,您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链大步流星地走进铺子,他身形矫健,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进门先向朱雄英行了一礼,动作干脆利落。
朱雄英见他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刘链,你可算来了。我正与刘掌柜念叨你呢。快,起身说话。”
刘链起身,笑着回道:“殿下惦记着在下,是在下的福气。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说着,他目光在朱雄英与刘掌柜之间流转,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朱雄英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刘链,我命你建造的琉璃作坊,进展如何?可完工了?”
刘链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回道:“殿下,幸不辱命,琉璃作坊已然建造完毕。这几日在下日日盯着,保证不出差错。”
说完,还挺了挺胸膛,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朱雄英闻言,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刘链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干得漂亮!我就知晓此事交付与你定不会错。”
刘链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皆是殿下信任在下,给予此机会,在下岂敢不尽心尽力。”
朱雄英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刘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瞧,此事有了转机不是?待琉璃作坊一开张,咱们又能多一笔进项。”
刘掌柜亦连连点头,脸上的愁容散去了些许,说道:“殿下英明,多亏了殿下未雨绸缪。”
朱雄英心中满是对琉璃作坊的期待,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兴致勃勃地说道:“既已建成,我这便想去瞧瞧。刘链,前头带路吧。”
说罢,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步已不自觉地朝着门口迈去。
刘链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殿下,这……怕是有些不便。”
他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透着几分为难,两只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朱雄英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眼中满是疑惑,眉毛微微蹙起,问道:“哦?有何不便?刘链,你这是怎么了?”他仔细打量着刘链,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答案。
刘链抿了抿嘴唇,抬起头,迎上朱雄英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这琉璃作坊依您的要求,需隐蔽性极佳,故而选在了城外。您如今这身份,贸然出城,恐多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