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走到一处水草丰沛的开阔地方,元婉如就命人停下来修整用午膳了。
难道出来一趟,没必要顿顿都去城镇吃,偶尔在野外用几餐,享受自然风光,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就在他们准备用膳的时候,另一拨人,也在此处起灶做饭。
反正地方很大,元婉如也不介意,只是,随意看过去的时候,她才发现,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孙涣之和孙海宁兄妹。
另一边,孙涣之和孙海宁好似在吵架。
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之间孙海宁气呼呼吵孙涣之出了一拳,孙涣之立即闪开了,紧接着,兄妹两人来回过了好多招,孙涣之嗷嗷叫:“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自己的妹妹,他总要让着点,正想着,他的眼就被孙海宁捶了一拳。
孙涣之痛叫一声:“嗷呜,你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元婉如看得目瞪口呆,真是羡慕孙海宁那么好的身手,看得出来,她的功夫不错。
正想着,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了,孙海宁忽然回头看向她,然后愣住了。
元婉如不知道,孙海宁还记不记得她,她笑得灿烂明媚,摇着手打招呼:“孙姑娘,还记得我吗?”
孙海宁怎么可能忘记她,上次在回马坡,陆世子夫人气得慕容绫理智尽失,做出了伤人的举动。
也因为这这件事,害得慕容绫被秦王妃带离了京城。
“世子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元婉如早就想和她结交了,这么飒爽帅气的姑娘,她心里喜欢得很。
她抬脚就走了过去,亲热地看着孙海宁:“别喊我世子夫人,我姓元,闺名婉如。”
“孙姑娘,不如你就喊我婉如吧。”
这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充满了真诚和期待,孙海宁被她看得都有些脸红了。
世子夫人好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呢。
“嗯,当然可以。”
只是短短一句话,她却好像得了天大的好处,笑得如春光般动人:“太好了,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孙海宁完全抵挡不住她的攻势,跟着笑了:“嗯,我们是朋友了,我叫孙海宁,以后你也喊我海宁就行了。”
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手挽手在一起用午膳了。
“海宁,这个烤鱼不错,你尝尝。”
“婉如,烧饼十分酥脆,你吃一块。”
孙涣之完全不明白,怎么短短两个时辰,这两个人就好似至交好友一样了。
互相给彼此夹菜,还是不是对视一眼,若是一对男女,那铁定是热恋中的夫妻。
可换成两个女子,他总觉得很是违和。
忽然想起来,他家妹妹一直不曾喜欢过任何男子,不会是女版的龙阳之好吧?
他被这个念头吓得不轻,手里的野鸡腿都惊得掉在了地上。
孙海宁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么虚弱,就是打了你几下,连鸡腿都拿不稳了,看来你该喝十全大补汤了。”
孙涣之:……
听听,她就是这样对她亲哥的。
他沉着脸道:“口无遮拦,你也不怕污了世子夫人的耳朵。”
元婉如天真无邪地说:“海宁和孙世子感情真好,海宁只是担心自己的哥哥,我只会羡慕,怎么会污了耳朵呢。”
孙海宁笑着格外舒心,婉如果然是她的好友。
“哥哥,听到了没有,我这是关心你。”
孙涣之不禁扶额,陆江年的小妻子也太单纯了吧,难道她没听出来,他妹妹在影射他,身子虚弱,没有男子汉气概吗?
现在孙涣之这么想着,可是后来,他无意中听到,元婉如讽刺别人中看不中用,吃壮阳药都挽救不了小竹签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个女人,懂得很。
愉快的一顿午饭吃完了,元婉如把自己的目的地告诉了孙海宁,孙海宁也说了他们兄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孙家祖母十周年祭期就要到了,她葬在孙家葭萌县的祖坟里,孙涣之身为长孙,要去修葺她的坟茔。
孙海宁是孙女,是不需要去的。
但是,因为孙家一直催婚,她十分不满,便偷偷跟着跑出来了。
方才,就是孙涣之劝她回去,他们两人才会发生争执,大打出手。
“婉如,我今年才十六,不想嫁人有什么错?”
孙涣之冷声道:“不想嫁人,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爹娘会担心的。”
“他们才不担心,他们现在就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把我扫地出门了。”
孙涣之脸色铁青,这些话,怎么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讲,岂不是败坏父母的名声吗?
他和陆江年是好友,可是陆江年的娘子,与他们并不相熟。
这种话题,元婉如不太好插嘴,只是,孙海宁还拉着她的手,她也走不开。
孙涣之低斥一声:“胡说八道。”
孙海宁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看着他:“你比我年纪还大,他们怎么不去逼你,天天就是知道逼我。”
孙涣之不想在元婉如跟前说这些,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些日后再说,我也不逼你回去了,你就跟着吧,祖母在世时,对你颇为疼爱,你去坟上给她烧一炷香,也是应该的。”
从京城去葭萌县,和难江县是同一条路,葭萌县在难江县西南,比难江县还要远一百里。
如此一来,他们顺理成章,结伴同行了。
陆江年骑马赶了一路,直至深夜才找了一个小村落,停了脚步。
去难江县只有一条路,他不担心错过,只是想尽早赶上去,问一问那个狠心的女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们是大队人马,马车行路不快,明天夜里,他一定能追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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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惊变就发生在了这天夜里。
天色渐晚的时候,元婉如和孙涣之他们走到一个叫石泉镇的地方。
这个镇不大,可以选择的客栈只有一家,清泉客栈。
清泉客栈这会客人不多,元婉如他们这么多人,勉勉强强挤得下。
掌柜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非富即贵,不敢得罪,让后厨的人仔细照应着,从街坊邻里中,找来几个人帮忙打杂。
晚膳摆上来了,元婉如是和孙海宁一起吃的。
一口菜吃到嘴里,元婉如就发觉了,味道有些不对劲。
“海宁别吃。”
孙海宁举着筷子,停在半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