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孙爱华对叶暖极其不尊重,这件事虽然是蒋红英出面给叶暖赔礼道歉了,但说到底,做错事的是孙爱华,所以这件事,还得让她去认真道歉,只在叶暖原谅她了,或许才能愿意为壮壮治病。
孙爱华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不讲理。
“爸说的是,我一会儿就去找叶暖道歉。”
“好,道歉的事情就这么定下,让文奎跟你一起去,你说错话,他也有责任。另外,就是关于壮壮治病的事,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请叶暖为他治病。”
韩文奎直接表态:“不用商量,我同意让叶暖大夫给壮壮治病。而且她救了壮壮两次,我觉得她对于壮壮的病比别人更了解。虽然她没有过治愈癫痫病人的先例,但我相信壮壮一定就是第一个被她医好的癫痫病人。”
“嗯,你呢?”
孙爱华这会儿哪怕有半个字的不同意?
“爸,我都听文奎的。”
“那行,你们去吧。记得别空着手去道歉,但是也不能买太贵重的礼物,要不然小叶不会收的。”
“知道了,爸。”
夫妻俩很快出门,韩文奎开着车,先去市里的供销社买了几斤点心,有绿豆糕、云片糕,都是比较常见,而且也不算是多贵重的糕点。
“就买这个吗?”孙爱华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嫌弃我们买的东西太差了?”
“不会。”
等到最后结账的时候,孙爱华又有几分糊涂:“你怎么买这么多?”
“那天办公室里还有其它人在,你别忘了你还顺嘴骂了一位段大夫,你觉得不用道歉?”
孙爱华低下头,脸色白白的,一个字也不敢再问了。
夫妻俩到医院后,发现叶暖不在办公室,等了五分钟后,段刚大夫倒是先回来了。
“哟,您二位今天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段刚一只脚微微往前伸着,还抖着腿,如果忽略掉这一身白大褂,那妥妥的就是一流氓范儿!
“段大夫,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特意过来给你和叶大夫道歉的。”
韩文奎说完之后,就示意孙爱华赶紧表态。
段刚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况且孙爱华还是位女同志,段刚觉得跟她较劲也怪没意思的,所以接受道歉之后,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写病历。
又等了一会儿,苏主任和叶暖一起回来,两人进来时,还在讨论病情,听着他们嘴里蹦出来好些个听不懂的话,应该就是专业术语了。
“韩团长,你们这是?”
韩文奎把来意又说了一遍,孙爱华也郑重地向她鞠躬道歉。
双方和解之后,韩文奎就提出来了给壮壮治病的事。
苏主任有些意外,毕竟他没想到叶暖连癫痫病人都敢揽,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主任,我觉得壮壮如果接受治疗的话,前期可能需要住院,就安排在咱们科吧,您觉得呢?”
“可以。不过,其实我觉得住神经内科是更合适的。”
叶暖摇头:“现在大众对于神经内科有很深的误解,而且壮壮的情况特殊,现在也没有完全排除需要手术的方案。”
“好,那就一起听一下。”
叶暖让韩文奎和孙爱华坐下,之后就掏出本子。
“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就干脆配合我做一个问诊,我见过壮壮病发两次,对于壮壮的一些事情,我虽然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还是需要再问一问家长。”
“您请问。”韩文奎现在的态度很谦卑,因为他觉得壮壮这一辈子的幸福就都寄托在叶暖的身上了。
“是这样,癫痫可能是会遗传的,临床上将癫痫分为特发性和继发性,其中特发性癫痫具有一定遗传几率,而继发性癫痫一般不会遗传。所以我现在需要先确定一点,您二位有过类似的病症吗?”
两人同时摇头,表示没有。
这一点,其实也是在叶暖的意料之中的。
毕竟壮壮的哥哥姐姐都没有问题,而且韩文奎又是军人,如果真有癫痫,早就被强制退伍了。
“好,那么现在说说壮壮的情况,继发性癫痫的发生与脑外伤、脑发育异常、脑血管疾病、脑肿瘤等因素有关,一般不会遗传。临床常见失神发作、全面强直-阵挛发作、单纯部分发作、复杂部分发作四种类型。
我相信你们以前带壮壮去求医的时候,应该也是拍过片子的,如果还保存完好的话,希望你们到时候带着片子过来,我需要确定她的脑发育是否有异觉。”
“好,家里都放得好好的,明天我们就带过来。”韩文奎的语气有些急切。
“别急,那么,壮壮小时候头部有受过伤吗?”
韩文奎一时间被问住,说实话,他抱壮壮的次数都有限,主要是太忙了。而且壮壮出生的时候,他还没有调回来呢,所以,这事儿还真得问妻子。
孙爱华一时被问住,眼神里似乎有闪烁,但是没有说话。
叶暖观察入微,直接强调:“壮壮妈,麻烦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因为这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我们是否能治好壮壮,毕竟受到外伤,跟先天发育异常,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病因,治疗方法自然也不一样。”
孙爱华的嘴角微微扯动一下,很僵。
韩文奎一脸严肃:“爱华,这种事没必要隐瞒,你就实话实说才对。”
孙爱华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样子,才低声道:“小时候是摔过的。大概两岁多的时候,摔了一下,当时头鼓了个包,我也吓坏了,当时我爸妈也在,但是看到他的头没破,所以就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大概有五六天以后,这个包就消下去了,所以我们当时也没有在意。”
叶暖把这一切都认真地记下来,这一点太重要了。
苏主任在一旁听着,微微皱眉。
“那么壮壮第一次病发是什么时候呢?或者说,是你们发现壮壮第一次有这种症状是在什么时候呢?”
韩文奎脸色难看,显然已经猜到了原因。
“大概是在他三岁多一点的时候,当时就是在家里突然一下子就躺在地上,然后手脚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