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宇航所料,陆萧然这种非专业生打分全凭心情。
他只在意选手是否用心,长得是否好看。顺眼就给八十,不顺眼就打六十。
不少学生在得知打分后都沉着脸下台。
观众已经开始在齐声喊“黑幕”了。
陈宇航在陆萧然第一个胡乱打分后就试图阻拦过他,但他轻飘飘来了一句:“再多嘴你全家工作没了。”
陈宇航的骂声立即收住了。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他只能选择屈服。
陆氏在京城的权势不小,陈宇航见过江折舅舅那辆车牌六个八的宾利。
他家人的工作稳定了许多年,陆萧然要想真动手,弄丢他们的工作是轻而易举。
陈宇航只能在心底默默向那些学生道歉。
幸好只是学生会组织的比赛,并不是由校方举办,否则传播出去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可陆萧然并不在意京大的名声,他不是这里的学生,只是一个交换生。
他从不在意和自己无关的东西。
陆萧然的恶趣味打分行径让围观的学生都气愤离开。
前排空了不少,南枝四人便被离开的人流挤到了最前面。
陆萧然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看见南枝时,挑眉笑着问好:“你好啊。”
南枝低了眼,淡然看向他,“被你恶意打分的同学可不太好。”
他却笑得更开心了,“没关系啊,看见他们吃瘪的表情我就开心。”
她敛眉,“有病。”
比赛已经到了尾声,压轴出场的是音协的女生。
南枝记得她,是个唱歌很好听的女生。
陆萧然侧着挪了挪椅子,半个身子朝向南枝,全然没看台上,一直在看她的反应。
“看你的表情,是认识?”
她没回答,只是看向陈宇航。
后者朝她挤眉弄眼,又指了指手机。
南枝低头看消息。
【学妹,虽然这是我们音协的独苗,但你可千万别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啊!】
南枝:【我知道的】
陈宇航:【我听说会长和这小子关系不好,甚至还想挖会长大人的墙角,简直可耻!】
【所以他肯定会为了讨你欢心而给这个女生打高分,以此提出要求,你千万别答应!】
南枝:【副会长,你放心,我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在南枝回消息的间隙,陆萧然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她今天穿了件很简单休闲的白T恤,下身是条刚过大腿的蓝色牛仔裤,白皙笔直的小腿一览无余。
南枝并不算高,一六五的个子,但她的腿长显得身量高。
他的视线在那双腿上停留了几秒,深意地勾唇。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搭配,但南枝足够美,哪怕是披个麻袋也好看。
陆萧然心底浮起嫉妒的情绪。
呵,江折吃得真好。
察觉到不怀好意的视线,南枝抬眸。
陆萧然毫不避讳地上下扫了她一番。
她一阵恶寒,躲到了个子最高的万晓珊身后挡住自己的身形。
“你也不想她得低分,对吧?”陆萧然目光锁在她身上,“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给她满分。”
“神经。”南枝骂他,“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比赛在你的杰作下毫无公平可言,那你的评分完全不能证明选手的实力。是否高分于他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选手们唱完整首曲子,就是对自己的尊重。”
她居高临下地睨他,“你既然不尊重人,你打多少分他们也不会在意。”
更何况她也不是圣母,会顾及一个陌生人的心情就答应陆萧然的条件。
女生唱完就直接下了台,连评委席的分数都没等。
“喂,你看见了吧?没人在意你打多少分。”黎子萌忍不住开口,“小丑。”
陆萧然能接受南枝毫不客气的嘲讽,不代表其他人他也能忍。
他笑容收敛,沉冷地瞥了眼黎子萌。
她吓得立即缩到南枝身后,“枝枝,他瞪我!”
“南枝,我不会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动其他人,”陆萧然语气带上了警告的意味,“只要是在京城,不,可以说是陆氏势力所在,我都能办到。”
南枝表情不改。
“你不敢。”
他讶然,没想到她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你不想我恨你。”南枝忽地笑了声,“你的目的不言而喻。”
最后一个选手唱完,朝寥寥几人的台下鞠了一躬,算是为这次的比赛落幕。
另一个评委宣布比赛排名,可没有一人上台领奖。
“你看,你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没人会领情。你自以为是的背景,是他们避之不及的东西。”南枝叫上室友,“我们回去吧。”
陆萧然转回去,看向空荡荡的舞台。
陈宇航开始和另一个学生评委开始整理东西收摊。
好像的确无人在意他。
陆萧然翘起椅子,搭在膝上的手指敲了敲。
他站起身,朝两人走去。
“需要帮忙么?”
陈宇航听见陆萧然的声音,手一抖。
他没听错吧,这尊大佛要主动帮忙?
陈宇航可受不起,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
陆萧然顿觉索然无味,转身就离开。
他低头滑动通讯录,看见某个名字时,拨了过去。
陆之桃瞄了眼来电显示,推开身旁的小奶狗,接起电话。
“怎么,有事?”
“你猜我现在在哪?”
她早就知道陆萧然从陆宅逃出来的事,随口猜测:“在京城。”
陆萧然:“答对了。”
陆之桃并不意外,下床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去找江折了?”
“陆之桃,你分明知道他就在京大,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冷笑:“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立场?”
陆萧然:“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堂兄妹,你就这么绝情?”
“你被选中去了零岛,又活着从里面出来了,”陆之桃吐出一口烟雾,窗户上映出她冷艳的脸,“老爷子甚至给了你直接进入董事会的殊荣。这么明显的待遇,代表了什么,陆家上下包括外界可都一清二楚。”
这番话取悦了他,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是啊,那又怎样?江折不是外姓人么,堂姐,帮外不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