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津墨?”
谈曜则咬牙切齿地碾磨出三个字,看向容聆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刀了。
容聆从他口中听到谈津墨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他打过来的?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给谈曜则,他要做什么?
容聆眼看着谈曜则的脸色像是被揍了一拳般难看,他声音干涩又阴冷,“没有失忆?”
容聆眼睛睁大,心里也更加疑惑。
谈津墨到底怎么想的?
不是说好了她出面,他继续装失忆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因为未知而变得有些紧张。
那边谈曜则,阴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却是对着手机说话,“你以为绑架了我儿子,我就会帮你?不过一个痴呆的病秧子,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你要这么处置是你的事。”
他快速说完,似乎毫不把自己儿子的命放在眼里。
可下一秒,他眼神一变,对着手机喊,
“喂,谈津墨、谈津墨!”
然而那边已经挂断,甚至他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完。
谈曜则想到什么,立刻要掐容聆脖子,然而下一瞬,出现一只手将容聆拽了出去。
谈曜则看向被傅汀尧就走的容聆,眼神中戾气分明,想要杀人的心到达了顶峰,但被他生生克制下来。
“你和谈津墨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刚才短暂的几分钟里,容聆已经知道谈津墨要做什么。
他知道谈曜则不会轻易妥协,所以才做了这么一手。
但他知不知道,如此他失忆就暴露了,谈曜则也可能铤而走险把失忆的消息告诉谈曜成和谈振辉,那他之前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暴露了吗?
虽是这么想,但容聆并不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谈津墨已经离婚,和沈西渡也即将复婚,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和你提出交易,只是为了自保,如今沈氏运作艰难,我只是想要保住那2%的股份不被谈家拿回去,可以用来救沈氏。”
容聆尽力挽救,说得半真半假。
谈曜则不知信没信,也许他也不在乎真假。
他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你真的能救若骐?”
“我和我老师研究过他的病历,只要你肯信我,我能救他。”
彼此僵滞了足足两分钟。
谈曜则妥协了,“你给我三天时间。”
容聆摇头,“不行,一天。我不信你手里没有谈振辉的证据,只是你想不想而已。”
谈曜则上前一步,傅汀尧挡在面前。
谈曜则深深吸了一口气,“谈振辉如今忌惮我,就怕我乘着谈曜成出事的时候夺权,我是知道他做了哪些事,但是要拿到证据一天时间不够。”
他说到了这个份上,容聆也知道他没有撒谎。
于是各退一步,“两天。超过两天没拿到,我不仅不会救若骐,还会把他的存在曝光,我想你父亲不会希望这个孩子存在。”
谈曜则愣了一下,继而冷笑出声,“容聆,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对不起,你只是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何况她一直觉得善良如果长不出牙齿,就是软弱,而软弱就会被人拿捏。
她想要自己的命运捏在自己手里。
拿若骐来威胁谈曜则,她心里是曾有过犹豫,但是在不伤害若骐的情况下,她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也就下定了决心。
傅汀尧在回去路上,问了她一句,“如果谈曜则不答应,你还会救他儿子吗?”
容聆看着窗外,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他愿意,我会。”
傅汀尧看着他的侧脸,心里起了一丝异样,但他很快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这丝异样随着夜风飘散。
两人大半天内跑了好几个地方,回到酒店都有些累了。
傅汀尧说一起吃晚饭,容聆却只想回房,谢绝了他。
傅汀尧忍不住关心,“你怀孕了,不吃晚饭这么行?”
出电梯前,容聆瞪了他一眼,“我还就认定了是吧?我回房叫客房服务。”
傅汀尧还想说什么,被容聆阻止,“停!无论我怀没怀,都和你无关,停止你的好奇心。”
“我不是好奇。”我只是关心你。
不过傅汀尧没说出口,也觉得没必要说出口。
这几天她所做的一切都很明显了,她还在意谈津墨,否则也不会不顾危险一个人跑回港城。
他收住话头,不说话了。
容聆心里藏着事,没去注意他小小的不对劲,而是迫不及待回了房。
等她推开房门,看到从沙发上站起那么熟悉的背影后,她来不及惊喜,而是冷着脸走到他面前,“说好的你留在南城装失忆呢?”
被她仰头瞪着,谈津墨只是伸手摸她的脸侧,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容聆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说话啊。”
谈津墨看着她数秒,才缓缓开口,“你以为我会真的让你一个人赴险?”
“谈曜则为了他儿子不会杀我,我根本不会有危险,何况傅汀尧还跟着呢,有他那种背景的人在,可比保镖有用多了。”
容聆越说越气,但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去埋怨已经没用,“你真的绑了他儿子?”
“我又没有要他赎金,又不会伤害他,怎么算绑架?”
谈津墨一开始还慢悠悠解释,可视线一转到她的脖子上,瞳孔骤然收紧。
“他还是伤你了?”
容聆没好气,“你都绑架他儿子了,没算到他会掐我吗?”
“傅汀尧不是在……”
他手指抚上她脖子上的红痕,愧疚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这么说,容聆心就软了。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她也没有怪他,如果不是他这么一逼,谈曜则也不会这么快同意。
可他失忆的事到底是曝光了。
她有些担心,“那你失忆的事这么办?”
“放心,谈曜则不会说出去。”
容聆想了想,也是,她一天没给孩子做手术,他就不会有机会把失忆的事说出去。
想到孩子,容聆问他,“你把孩子放哪儿了?”
“还在医院,不过是换了个病房而已。”
容聆,“……”
好吧,要真比起耍手段,谈津墨比起两外谈家两兄弟不遑多让,只是他比起他们心不够硬而已。
事情说完,她推开谈津墨,闷声不响地拿起菜单,走到床头柜,拿起电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吃过晚饭了吗?”
谈津墨摇摇头。
容聆睨了他一眼,对着电话点了两份中餐套餐。
餐食送过来的时候,谈津墨正在阳台打电话,容聆让服务员把餐食放在桌子上。
服务员刚摆好餐盘,容聆便闻到一股腥味,觉得恶心反胃,立刻跑到洗手间干呕。
谈津墨听到声音走进来。
服务员有些不知所错地指向洗手间。
谈津墨大步走过去,就看到容聆从洗手间出来。
他眉头紧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