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伴读的要求极高,学识、礼仪、人品样样都要拔尖才行。
这一批进金鸾书院的共有二十八人,都是从永嘉城和周围的三个城选来的,像林岁白这种成绩不佳走后门的也有三四个。
学子们被分成了七组,抽签定组,再由每组的头名进行比试,前三甲由太子殿下亲自出题,最后获胜的那一个,才是太子伴读。
林岁白、林岁笙和林时琰恰巧都没有分在同一组。
比试有三道题,林岁笙毫无压力地当上了小组第一,正得意之时,发现林时琰也从第二组脱颖而出。
胸口汩汩地冒起了酸水,林时琰的竞争对手比他这一组的更优秀,若是他在林时琰那一组,不一定会得头名。
可林岁笙压根就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坚定地认为林时琰就是走了狗屎运。
林岁笙心里有一团火焰腾腾地在烧,等他进了下一轮比试,一定要狠狠将林时琰踩在脚底下。
而林岁白那边才是真正走了狗屎运,和他一组的竟都是走后门进去的那几个,在“后门组”中,林岁白算是狗屎里最香的那一坨。
林岁白欣喜若狂,愈发觉得自己许的愿望生效了。
最关键的是,他恰好知道第二轮测试的题目,这还要归功于林叙知前世在他耳边炫耀,说了第二轮比试的过程。
他未卜先知,手握致胜棋,想不赢都难!
第一轮比试胜出的七人进入第二轮。
院长宣布了比试规则,林岁白攥紧拳头,是了,就是这个题目!
林岁笙压根没注意到林岁白,对他来说,林岁白根本不足为惧。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林时琰身上,林岁笙朝贴身小厮宝山使了个眼色,宝山立马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第二轮比试结束,顾夫子上台宣布结果,“前三甲分别是……林时琰、林岁笙,和林岁白!”
下面都炸开了锅。
“怎么都是尚书府的少爷?”
“天!这林家也太厉害了,而且三个都是林尚书的儿子!”
“林尚书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也有人质疑结果,夫子们将试卷一公布,三人当真都写得极好,学子们只好打消了疑虑。
纷纷道林家了不得!
林岁白被狂喜淹没,他用前世林叙知的答案,真的胜出了!
有了前两轮的成功,林岁白虽不知道太子会考什么,但并不担心,毕竟他这次许的愿望,非常灵验!
三人走上高台,对太子行了礼。
萧景逸疑惑地看着林岁白和林岁笙,“你们为何都戴着面纱?”
林岁白勾了下嘴角,将面纱一掀,“回太子殿下,酷暑未消,蚊虫尚在,草民自小招蚊虫,怕被虫子盯得狠,脸上起了包,面见太子殿下有碍观瞻。”
方才他一直没有取面纱,是因为他防着林岁笙。
都到了最后一步,是时候露脸了,林岁笙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大局已定。
林岁笙顶着个猪头脸,绝对会被淘汰,届时只余下他和林时琰,他有愿望在手,打败林时琰轻而易举。
他笃定林岁笙定不敢摘面纱,却见林岁笙缓缓伸出了手,将面纱拿下,“太子殿下,草民和哥哥一样,也怕蚊虫。”
林岁白惊讶地抬眸看去,当即就傻了。
林岁笙的脸干干净净,哪有什么伤痕!
这时林岁笙也向林岁白看了过来,脸色犹如便秘一样难看。
林岁白的脸什么时候好了?
而林岁白恨意险些藏不住,林岁笙骗他!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林岁笙也向糖糖许了愿!
什么时候许的?他怎么不知道?
林岁笙装着一副相信他的样子,实际上早就对他有所防备了!
连戴面纱的理由都要学他,贱人!
两人对视,表情比变脸都精彩。
底下的学子们看见了,更吃惊,这两人是涂了什么绝世药膏,一夜之间全好了!
萧景逸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手扣了下木椅的扶手,林岁白和林岁笙才勉强回过神来,垂首站好。
萧景逸又低头看小糖糖,声音柔和,“糖糖,这个就是你三哥哥?”
糖糖仰着小脸,软软道,“对呀对呀,太子锅锅,窝三锅锅是这个,最棒!”
糖糖竖了两个大拇指,对林时琰甜甜一笑。
林时琰的目光柔了下来,也宠溺地笑了笑。
萧景逸打量了一下站在最右边的林时琰,少年看起来比他还小一些,就算进了前三甲,也不骄不躁,面容沉静。
不错,萧景逸露出满意的目光,再看看那两个心神大乱的人,脸倏然就冷了下来。
“你们是前三甲,便由本太子亲自出题。”
萧景逸出的题很简单,一道书法,一道作画。
前面两轮已经验了三人的学识,他现在想看一看品性。
字如其人,画也如其人。
林时琰在方桌前坐定,刚将字帖写完,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袖中掉了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张纸条。
林岁笙眼中精光乍现,立马站了起来,“夫子,林时琰作弊!”
周夫子走了过来,“不好好写字,瞎嚷嚷什么?”
林岁笙指着林时琰,“夫子,我都看见了,他手上有纸条!”
周夫子向林时琰看去,见他手里果然攥着一张小纸条,将纸条拿过来一看,怒意顿生,“林时琰,你竟然作弊!太子面前还敢做假,这场比试取消资格!”
林时琰未惊慌,只拢眉起身,“夫子,学生没有作弊,这张纸条不是我的。”
周夫子横眉立目,“你都拿在手里了,还不是你的,你看看,这字迹都一模一样!而且这上面写的,就是第二轮策论的答案!”
杜夫子站了出来,“时琰不是这样的孩子,他绝不会作弊!”
“杜夫子,他虽是你的门生,可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包庇于他!都被当场抓住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周夫子将小纸条拍在杜夫子胸膛上,“你自己看看。”
杜夫子接过一看,还真是林时琰的字迹,可他仍不相信林时琰会作弊,“时琰,你好好想想,这张纸怎会在你手上?”
林时琰手微微摩擦着袖口,他想起来了,二轮比试结束后,林岁笙身边的宝山撞了他一下,可宝山是怎么把纸条藏进他袖中的,又为何会模仿他写字,还模仿地如此像?
糖糖转过小身子,趴着从红木椅上溜了下来,挡在林时琰前面,“纸条才不是三锅锅的,是二锅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