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犹豫着,没有跟林潮眠提和离,一则,是因为她要把这么多年的账算清,不能便宜了林家这些混蛋,二则,岁白和岁笙都不愿意她和离,她得考虑两个孩子的感受。
可她低估了林潮眠的无耻,包庇苏婉,甚至还亲手把她十月怀胎的大儿子换了!
与她同床共枕十余年的人,竟是个畜生,不,林潮眠连畜生都不如!
如今两个儿子都不是自己的,糖糖又支持她和离,那她就没什么顾虑了。
糖糖搂住云棠溪的脖子,“娘亲,你要踹了坏爹爹吗?”
云棠溪点头,“你爹爹太过分了,娘亲不要他了。”
糖糖眼儿一亮,吧唧一口亲在云棠溪脸上,“太好啦,娘亲,窝已经问过神仙叔叔啦,他没有心仪的女子,那神仙叔叔就可以做窝新爹爹了!”
云棠溪满腔愤怒都变成了无奈,想到小团子眼巴巴问萧知远的样子,云棠溪叹了口气。
糖糖对让萧知远做她新爹爹,好像格外执着。
林岁白捂着红肿的嘴站了起来,将嘴里那颗牙吐到了手心,他没有跟糖糖许愿,那是哪个王八蛋许的愿,让他千方百计隐藏的身世暴露了出来。
林岁白不知道,走到这一步,都是他生歹心种下的恶果。
云棠溪抱着糖糖往前厅走,林岁白不愿去,被青荷叫了两个小厮压着一起过去。
林潮眠和林潮叶今日休沐,正好在,大房二房还有林老夫人整整齐齐聚在了前厅。
林老夫人今儿个还因为林岁笙被抓走的事萎靡不振,一看到云棠溪,就像炸毛的鸡一样,“前日里你把我们聚在一起,要滴血认亲,今日不知道又想作什么妖蛾子!”
云棠溪把糖糖交给青荷,“这次已经滴血认亲过了,今日把大家叫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方才我得知,岁白亦不是我的儿子,而是那花盈的儿子,所以,我要和离!”
林潮眠心底升起浓浓的震惊,他明明捂得严严实实,听雨楼所有人都清楚,花盈和他的儿子已经在六个月的时候夭折了!云棠溪是怎么发现岁白有问题的?就凭那双虎头鞋?
他不自然地捏了捏袖口,瞪大眼睛,“什么?岁白是花盈的儿子?那孩子竟没有夭折?”
云棠溪冷笑一声,“呵,林潮眠,你演得可真像,我儿子和花盈的儿子,分明就是你亲自换的!你让花盈的儿子在我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却把我儿子扔在破庙里,到如今生死不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面兽心、令人作呕!”
她儿子被曹娥送去了乞丐营,后来也没找到,很可能……已经死了……
云棠溪不敢再想下去,一想到那个孩子,她连着三魂七魄,都痛得死去活来。
林潮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没有被拆穿的羞愧难当,只有愤怒,“云棠溪,你休想和离!我不会同意的。”
和离?那他岂不是会被全朝堂的人笑话,况且,丞相之位眼下空着,他还要从云棠溪这里捞点油水为当上丞相打点呢!
怎么能和离?
再说了,云棠溪的儿子是五毒日出生的,俗话说,五月五生子,男害父,女害母。
不把那小子扔了,岂不是会害了自己?
云棠溪声音发紧,“林潮眠,你和苏婉合谋骗我,用我的银子去养青楼女子,还害云家,害我两个儿子,我不和离,难道还等着你把我送进地狱吗?”
林老夫人老脸一横,“你还想和离?在林府,只有休妻!和离?想都别想,什么叫潮眠用你的银子,你嫁进林府,那就是林府的银子!岁白是花盈的又如何?那也是潮眠的儿子,潮眠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你分那么清做什么!”
林潮眠软下声来,“溪儿,我马上就要将花盈抬做妾了,往后进了门,你们和睦相处,岁白还是记在你名下,那孩子找不回来就算了,把岁白养在膝下,还能留个念想。”
温书瑜打圆场,“就是,大嫂,大哥的孩子你那般生分作何?咱们都是一家人。”
云棠溪看着这几个人的嘴脸,胃一阵翻涌,什么念想,是噩梦才对,“林潮眠,花盈换了我儿子,把我儿子扔了,还想进门?林岁白,必须要赶出去,花盈,也别想进林家!”
林潮眠恼怒,本来明日就要抬花盈进府,没想到岁白的身世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了,这要是云棠溪真的鱼死网破,告到大理寺去,那可就闹大了。
“溪儿,有话好好说嘛,既然你不想让花盈进府,我就不抬她做妾了。岁白不留在林府也可以,我将她送去花盈身边便是。”
豁了一颗牙的林岁白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父亲,别把儿子赶出林府!”
他又扑到云棠溪面前,“娘,我错了,别把我赶出去。”
前世,云棠溪死后,他被留在了林府,本来花盈也如这一世一样,要被纳为妾,可云归南回来了。
上一世,是云归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回到林府,把他赶了出去,并帮林时琰正了名,那时,云归南被鲁将军收养,又是天下闻名的少年小将,赶他出府,不费吹灰之力。
而他被赶出去之后,和花盈、苒苒一起住在小破屋里,后来云归南为了给云棠溪报仇,奏请皇上,将花盈流放宁古塔。
他也跟着遭了殃,知道父亲官拜丞相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第二天就冻死在了风雪夜。
再睁眼,他又回到了林府。
可这一世,云归南并未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未回林府,他还是要被赶出去。
那是不是说明他还会重复前世的结局,死无葬身之地。
不!他费劲心思,不是为了重蹈覆辙!
云棠溪一脚踢开了林岁白,“我不是你娘!林岁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给花盈递消息的是你吧,你还想置糖糖于死地!来人,把林岁白给我赶出去!”
林岁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云棠溪都知道了?
两个家丁进来,拽住林岁白就要把他拖出去。
忽然传来一声轻喝,“等等!”
云棠溪抬眼一看,花盈拉着苒苒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道袍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