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独自走在御花园里,午时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他脱下沉重的龙袍,只穿着一身便服,任凭微风拂过面庞。
“这么多年...”他自语道,“朕还是第一次有时间在这里静静走走。”
园中花木扶疏,处处透着精心布置的痕迹。一株古老的梅树下,摆着一张石凳。
朱由检在石凳上坐下,看着池中的荷叶。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温体仁...”他轻声道,“你到底是谁的棋子?”
池中有鱼儿游过,激起一圈涟漪。朱由检想起那些死去的犯人,他们临死前都说同样的话。
温体仁只是个开始。
“陛下。”王承恩轻声道,“茶来了。”
朱由检接过茶杯,茶香袅袅升起。这是今年新采的龙井,还带着一丝春天的气息。
他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
那里,温体仁的尸体还挂在城门上。
“王承恩。”他突然道。
“奴婢在。”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都带着毒药?”
“这...”王承恩迟疑道,“或许是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朱由检冷笑一声:“是啊,他们宁死也不说的秘密。”
他站起身,沿着石径慢慢走着。御花园里种满了各色花卉,有的已经开放,有的还是花骨朵。
“这些花...”朱由检道,“都是太祖时就种下的吧?”
“是。”王承恩应道,“已经两百多年了。”
朱由检停在一株牡丹前。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朕记得...”他轻声道,“母后最喜欢这些牡丹。”
他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掌心。花瓣柔软细腻,还带着一丝凉意。
“去把那些账册拿来。”他突然道。
“是。”王承恩躬身退下。
朱由检继续在园中漫步。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小时候,他也常来这里玩耍。太监们总是在后面跟着,生怕他摔着。
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简单。
王承恩很快回来,捧着一堆账册。
朱由检在凉亭里坐下,翻开第一本账册。
阳光透过藤蔓,在账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每一笔数字,都记录着一个秘密。每一个名字,都藏着一段往事。
“这个人...”朱由检指着一个名字,“查到了吗?”
“回陛下,还在查。”王承恩道,“但是...”
“但是什么?”
“查到的人,都死了。”
朱由检合上账册:“都是服毒?”
“是。”
朱由检站起身,走到池边。池水清澈,倒映着他的身影。
“朕倒要看看...”他冷笑一声,“还有多少人想死。”
就在这时,魏之仁快步走来:“陛下!”
“查到了?”朱由检问。
“是。”魏之仁递上一封信,“在一个商人家里发现的。”
朱由检展开信,看了看,眼中寒光闪烁。
“有意思。”他冷笑一声。
信上只写着四个字:“天下何人?”
这和温体仁留下的纸条上的字一模一样。
“继续查。”朱由检道,“朕要知道这是谁写的。”
“是。”魏之仁躬身退下。
朱由检又在园中漫步。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王承恩。”他突然停住脚步。
“奴婢在。”
“你说...朝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王承恩低着头,不敢答话。
朱由检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一株老梅树前。这棵梅树已经有两百多年了,枝干粗壮,树皮上布满了沧桑的纹路。
“太祖...”朱由检轻抚树干,“你当年可曾想到今日?”
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朱由检抬头看着树冠,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点点金光。
“去告诉魏之仁。”他突然道,“朕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是。”王承恩应声而去。
朱由检继续在园中漫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记忆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见证了多少兴衰?
他又来到那张石凳前坐下。
远处传来更声,已是午时三刻。
朱由检看着池中的荷叶,思绪渐渐飘远。
“陛下。”王承恩轻声道,“该用膳了。”
“再等等。”朱由检摆摆手,“朕还要再想想。”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金光。
他知道,真相就在眼前。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密信,那些账册...
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
朱由检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宫墙。
“走吧。”他对王承恩道,“回去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脚步。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由检看着那株牡丹:“把这些花...”
“都铲了吧。”
王承恩一愣:“这...”
“朕说,铲了!”朱由检厉声道。
“是...”王承恩躬身应下。
朱由检大步离去,只留下满园的花香在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