睪别怕”李婆婆抱着孙子走上前,“看,我们都没事了。你们还记得上个月的村宴吗?大家一起包饺子…”
一个金属村民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记…记得…那天下雪了…”
老方丈举起佛珠,轻声诵经。温暖的光芒再次笼罩地窖,唤醒沉睡的记忆。
张怀仁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就是对抗金性的新方向。
村里的钟声响起,那是村民们重新敲响了祠堂的老钟。浑厚的钟声回荡在村子上空。
地窖里的金属村民们开始颤抖,他们的外壳出现裂痕,露出下面的血肉。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喊出亲人的名字。
老方丈的咒语声中混入了乡音,那是这片土地上世代相传的祝词。村民们跟着念诵,声音渐渐汇成一片。
张怀仁看向天空,发现乌云已经完全散去。阳光洒在村子里,照亮每一个角落。
地窖里最后一个金属村民终于恢复了人形。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谢谢…谢谢大师…”
老方丈将佛珠收入袖中:“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觉心,是他用生命告诉我们,救人之道在于唤醒人心。”
村民们开始收拾家园,打扫街道。金属的痕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泥土的芬芳。
“大师。”张怀仁突然说,“您看那边。”他指着村口的方向。
所有人都看过去。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似乎站着一个穿白衣的身影。那身影冲着众人笑了笑,转身消失在晨光中。
老方丈的眼中含泪:“傻徒弟,你放心去吧。为师已经明白了。”
村民们重新忙碌起来。有人挑水,有人劈柴,有人在院子里喂鸡。生活重新开始流动。
张怀仁看着这一切,突然说:“大师,我们是不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老方丈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摧毁,而是唤醒。”
村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信使策马而来:“大师!北边的村子也出现金化之症了!”
老方丈握紧佛珠:“准备出发吧。这次,我们带去的不是杀戮,而是希望。”
张怀仁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那是李婆婆的小孙子,在阳光下伸着小手,笑得天真烂漫。
“走吧。”老方丈说。这一次,他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村长李福德颤抖着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这井…自太祖年间就在这里了。”
“每到月圆之夜,井底总传来奇怪的声响。”他指着井壁上模糊的刻痕,“这些文字,没人认得。”
一个佝偻的老妪拄着拐杖走来:“我爷爷说,当年修这口井时,挖出过人骨。后来…”
她话未说完,井水突然翻涌。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几只乌鸦盘旋着落在井沿。
“别说了!”村长厉声喝止,“有些事,不该说的。”他的目光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
老方丈蹲下身,用手指轻抚井壁上的刻痕:“这不是普通的符文…是血书。”
张怀仁掏出火折子,照亮井底。忽然,一缕银丝从水面升起,凝成人形。
“大人且看!”一个年轻村民指着井底,“那些…那些是不是…”
水面下隐约可见累累白骨,排列成某种诡异的图案。骨头上附着暗红色的苔藓。
老妪的拐杖突然掉进井中,激起一片涟漪。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当年太祖平定天下后,在各地修建祭祀井。”村长低声说,“据说是为了…镇压什么。”
张怀仁取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这井下面…似乎连通着什么地方。”
老方丈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我在经阁看过一卷残页,记载着太祖时期的一桩秘事。”
“那时候,民间盛传有种邪术,能让死人重生。太祖下令严查,后来…”
井水突然剧烈翻腾,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几个村民连忙后退。
“大人小心!”张怀仁拔出佩刀,“水下有东西!”
一具具白骨从井底浮现,像是要攀上井壁。骨头上的暗红苔藓蠕动着,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老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村长一把抓住她:“闭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张怀仁注意到井沿上刻着一行小字:“祭血镇邪,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如此。”老方丈叹息,“这不是普通的祭祀井,是太祖用来镇压邪术的法器。”
井水中浮现出一张人脸,面容扭曲,双眼血红。它张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它在说什么?”一个年轻村民战战兢兢地问。
老方丈凝神倾听:“似乎是…古代的方言。它在诅咒…”
突然,井底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开始震动,井壁上的刻痕发出红光。
“不好!”张怀仁大喊,“井底的封印松动了!”
村长跪地磕头:“列祖列宗保佑!别让它们出来!”
老方丈取出一张符纸:“这是觉心留下的最后一道符。”他将符纸贴在井壁上。
符纸刚一贴上,井水就沸腾起来。无数气泡翻涌,水面下似乎有什么在挣扎。
“快退!”张怀仁拉着众人后退。井水突然喷涌而出,化作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影,他们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抓住什么。
老妪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诡异的韵律:“他们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今天…”
村长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疯了!那些都是邪术害死的冤魂!”
老方丈开始诵经,但这次不是佛经,而是某种古老的咒语。符纸上的文字开始发光。
水柱突然凝固,化作一根巨大的冰柱。里面封着无数扭曲的人影,表情狰狞。
“这…这些都是什么人?”一个村民颤抖着问。
老方丈摇头:“他们生前练邪术,死后被太祖镇压在此。这口井,就是他们的牢笼。”
张怀仁注意到冰柱表面有文字在流动:“大师,您看这个…”
老方丈凑近观察:“这是…太祖亲笔所书的镇压咒。每一个字都是用活人精血写成。”
冰柱开始融化,化作血水流回井中。井面重新恢复平静,但水色已经变成了暗红。
“大人。”村长跪地叩头,“求您封锁此地,别让人靠近。这口井…”
老方丈打断他:“不必说了。有些秘密,还是留在井底为好。”
张怀仁看着平静的井面:“难怪太祖要在全国各地修建祭祀井。这是在…”
“布阵。”老方丈说,“用这些井连成大阵,镇压天下邪术。”
老妪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可惜啊可惜,阵法已经松动了。他们很快就能出来…”
话音未落,一只枯手从她背后伸出,捂住她的嘴。老妪的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僵直。
“大师!”张怀仁拔刀上前。
老方丈一把拉住他:“别动!那是井中怨魂,碰不得!”
枯手缓缓收回,老妪软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他们说…他们要报仇…”
村长连忙用布条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再说了!每次说多了,都会出事!”
张怀仁环顾四周,发现乌鸦不知何时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天快黑了。”老方丈说,“入夜后这里更危险。我们该走了。”
村长取出一把生锈的铁锁:“这锁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能困住井中的东西。”
他刚要上前锁井,突然一阵阴风刮过。铁锁被打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它们不让我们锁井!”村长惊恐地后退。
老方丈捡起铁锁,发现锁芯已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这锁…恐怕早就失效了。”
张怀仁看向村长:“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们…”
老方丈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用这个吧。这是觉心留下的最后遗物。”
他将佛珠挂在井沿上,井水顿时平静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大人。”村长欲言又止,“您说…它们会不会…”
老方丈看着暗红色的井水:“太祖留下的封印已经松动,只是时间问题。”
张怀仁握紧刀柄:“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老方丈说,“等它们完全苏醒的那一天。”
夜色渐深,祭祀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井水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老妪突然挣脱布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们说,子时已到!”
村长从祠堂搬来一口青铜鼎,鼎身刻满扭曲的人面。“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镇邪之物。”
老方丈检视铜鼎纹路,眉头紧皱:“这些面容…都是活人血肉铸成。”
张怀仁取出一卷黄绢,展开后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大师,这是从地窖里找到的。”
“小心!”老妪突然尖叫,“那些字…是用婴儿血写的!”
井水突然沸腾,一具具白骨从水下浮现。骨头上附着的暗红苔藓蠕动着,散发出腐臭味。
“快退!”张怀仁拔刀护住众人。白骨开始重组,拼接成畸形的人形。
老方丈展开黄绢,开始诵读符文。字迹突然活了过来,如蚯蚓般蠕动。
“不对劲!”村长惊恐地后退,“这不是镇压…是在召唤它们!”
一具白骨怪物伸出枯爪,抓向老妪。老妪不躲不闪,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原来如此。”张怀仁盯着老妪,“您就是当年的祭司吧?”
老妪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聪明。可惜…晚了。”
村长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祖训说,危急时刻,用此钥匙开启铜鼎。”
“别开!”老方丈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铜鼎盖被打开,黑气喷涌而出。
黑气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哭号。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困难。
老妪的身体完全腐烂,化作一滩黑水。黑水蠕动着,流向井口。
“它要与井水合一!”老方丈大喊,“快阻止它!”
张怀仁挥刀斩向黑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黑水注入井中,井水瞬间变成墨色。
地面开始震动,井壁上的符文逐一碎裂。一股腥风从井中吹出,带着腐烂的气息。
“不好!”村长面如土色,“祖训说,此景出现,便是大劫将至!”
老方丈取出最后一张符纸:“这是觉心留下的镇魂符,或许…”
话未说完,一只巨大的骨爪从井中伸出,抓向众人。骨节间流淌着黑水。
张怀仁挥刀格挡,刀身与骨爪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刀刃上出现裂纹。
“大师!”村长跪地磕头,“求您救救我们!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开启铜鼎!”
老方丈将符纸贴在井沿上,开始诵经。符纸上的文字开始发光,与井中的黑暗对抗。
骨爪突然收缩,井水剧烈翻腾。一个巨大的骷髅从井中升起,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太迟了。”骷髅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封印已破,诅咒将重现人间。”
老方丈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火焰呈现诡异的紫色。灰烬飘散在空中,形成古怪的符号。
“这是…这是当年的祭祀文字!”村长认出那些符号,“传说中能召唤恶鬼的咒语!”
张怀仁的刀彻底断裂,碎片化作银光消散。他抽出腰间的短剑,准备最后一搏。
骷髅伸出骨爪,指向天空。乌云开始聚集,遮蔽月光。整个村子陷入黑暗。
“它在召唤同伴!”老方丈警告,“必须在其他怨魂到来之前阻止它!”
村长突然冲向铜鼎:“祖训说,鼎中藏有真正的镇邪之物!”他伸手探入鼎底。
“找到了!”村长取出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太祖的密印。
老方丈接过青铜片,发现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以血祭血,以魂制魂…”
“这是当年太祖留下的封印之法。”老方丈说,“需要活人精血才能启动。”
张怀仁二话不说,抽出短剑划破手掌:“用我的血!”鲜血滴在青铜片上。
青铜片开始发热,上面的符文亮起金光。骷髅发出一声怒吼,骨爪挥向青铜片。
“不够!”老方丈喊道,“需要更多的血!”
村长也划破手掌:“为了村子!”他的血与张怀仁的混合在一起,符文的光芒更盛。
骷髅的动作变得迟缓,骨架上开始出现裂纹。井水翻腾得更加剧烈。
“还差一点!”老方丈说,“需要最后一份血!”
一个小沙弥突然冲上前,用随身携带的木鱼槌砸破自己的额头。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