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z?三人的血在青铜片上汇聚,形成一个完整的符阵。金光大盛,照亮整个夜空。
骷髅发出最后一声咆哮,骨架寸寸碎裂。井水开始平静,重新变得清澈。
老方丈将青铜片按在井沿上,符文的光芒延伸到整口井中。井水泛起金光。
“结束了。”张怀仁松了口气,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
村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太祖显灵,保佑我们…”
小沙弥擦去额头的血,虚弱地笑了:“师父说得对,有时候需要流血才能止血。”
老方丈检查井水:“封印已经重新加固,但…”
“但什么?”张怀仁问道。
“太祖当年设下这么多祭祀井,必定有更深的用意。”老方丈说,“这次的事,恐怕只是个开始。”
村长颤抖着站起来:“大师,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处理伤口。”老方丈说,“然后…我们要去其他的祭祀井看看。”
张怀仁包扎着手掌:“大师说得对,必须在其他井也出事之前做好准备。”
小沙弥突然指着天空:“你们看!”乌云散去,露出一轮血月。
“这是警示。”老方丈说,“其他的井…可能已经开始松动了。”
村长取出一张羊皮纸:“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其他祭祀井的位置。”
张怀仁接过地图:“遍布大明各地…这么多…”
“是啊。”老方丈叹息,“太祖建立的不只是一个王朝,还有一个巨大的封印大阵。”
小沙弥突然说:“师父,您看井底!”井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老方丈俯身查看,发现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镇”字。
“收好它。”老方丈将玉佩交给张怀仁,“这可能是打开其他封印的钥匙。”
村长看着地图:“最近的一口井在涿州…”
“那就先去涿州。”老方丈说,“趁着其他井还没出事。”
张怀仁握紧玉佩:“大师,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太祖计划好的。”
老方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血月。月光下,祭祀井的水面平静如镜。
村长突然发现铜鼎上的人面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光滑的青铜表面。
马车队在泥泞的官道上缓慢前行。老方丈将觉心的佛珠挂在车厢前,珠子随着颠簸轻轻摇晃。
“前面有个小集市。”赶车的老王指着远处的灯火说,“咱们得换些干粮和草料。”
张怀仁握着缰绳的手还在渗血:“大师,您看那边。”他指向路边一座破庙,庙门上贴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集市上灯火通明,小贩们吆喝着叫卖。一个卖糖人的老者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直勾勾地盯着马车队。
“别理他。”老方丈低声说,“那不是人。”糖人老者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
张怀仁下马查看路况,发现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某种禽类留下的,但大小却与成年人相仿。
集市上的叫卖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嗡鸣。小贩们的动作变得机械,像是被什么控制着。
“不对劲。”老王突然说,“我记得这条路上根本没有集市。”
话音未落,路边的破庙突然燃起诡异的绿色火焰。庙门上的符咒化作灰烬,飘散在夜风中。
“快走!”老方丈厉声喝道。马车队加快速度,但集市里的人影已经开始追赶。
张怀仁抽出短剑,却发现刀刃不知何时已经生锈。老王的马鞭甩出,打在追赶者身上却没有任何声响。
“那些不是人。”老方丈取下佛珠,“是早就死去的魂魄,被人用邪术控制。”
集市的灯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笑声。追赶的人影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却异常整齐。
老王猛地一抖缰绳:“不好!前面的桥塌了!”马车险些冲下断桥,堪堪停在边缘。
“下车!”张怀仁喊道。众人刚跳下马车,就看到一群黑影从桥下爬上来,手脚扭曲,动作诡异。
老方丈将佛珠高高举起,珠子发出微弱的光芒。追赶的人影停在光圈外,发出嘶哑的叫声。
“它们…在说话。”老王仔细听着,“是古代的方言。”
张怀仁突然指着远处:“您看!有人在桥对面。”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影站在桥的另一端,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老方丈眯起眼睛:“是玉佩。他在召唤这些游魂。”官服人影似乎听到了,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腐烂的面容。
“跳河!”老王突然喊道。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纵身跃下。河水冰冷刺骨,但总比落入那些东西手中强。
张怀仁和老方丈也跟着跳下。河水湍急,将他们冲向下游。岸上的人影发出愤怒的嘶吼,但始终不敢靠近水边。
“抓住这个!”老王扔来一根木头。三人抱住木头,在急流中挣扎。河水呛进嘴里,又咸又腥。
不知漂了多久,河水终于平缓下来。三人爬上岸,浑身湿透,但总算捡回一条命。
“那是什么东西?”张怀仁喘着粗气问。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在隐隐作痛。
老方丈拧干袈裟:“是百年前的冤魂。涿州曾发生过一场大屠杀,死去的官员们至今不得超生。”
“可是那个拿玉佩的…”老王欲言又止。
“是当年的主谋。”老方丈说,“他用邪术延续生命,控制着那些冤魂。”
张怀仁检查随身物品:“玉佩还在。”他取出那枚刻着“镇”字的玉佩,发现表面已经出现裂纹。
“天快亮了。”老王望着东方说,“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涿州。”
老方丈点点头:“那些东西白天不敢出现。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其他的祭祀井。”
三人沿着河岸前行。晨光渐渐照亮大地,驱散了夜的阴霾。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等等。”张怀仁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一支商队正向这边驶来。
老王警惕地看着的商队:“小心,别是那些东西变的。”
商队走近了,领头的是个中年商人,看起来很是和气:“几位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老方丈仔细打量对方,确认是真人后才点头答应。三人爬上马车,继续向涿州进发。
“你们是去涿州?”商人问道,“最近那边不太平。听说有人在城外挖出了古墓,死了好些人。”
张怀仁和老方丈对视一眼。老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死了多少人?”
“听说有十几个。”商人压低声音,“都是挖墓的工人。据说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夜之间就…”
老方丈打断他:“那座古墓在哪里?”
“城南三里地,有个小土丘。”商人说,“现在那边已经封了,没人敢靠近。”
张怀仁若有所思:“城南…那不是祭祀井的方向吗?”
老方丈点点头:“看来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些东西,是冲着祭祀井去的。”
马车继续前行。太阳渐渐升高,但天色却变得越来越暗。乌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记得涿州去年才修了城墙。”商人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破旧?”远处的城墙斑驳不堪,像是经历了数百年风雨。
老王突然发现不对劲:“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
“应该是午时了。”商人看了看天色。
“不对!”老王指着太阳,“太阳还在东边!”
众人这才发现,天空中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太阳。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都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下车!”老方丈大喊。众人刚跳下马车,就看到商人和他的马车在阳光下渐渐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
“那不是商队。”老方丈说,“是百年前的影子。涿州的时间,乱了。”
张怀仁握紧玉佩:“所以我们刚才是在…”
“穿越了百年前的时空。”老方丈说,“看来祭祀井的封印已经开始影响到现实。”
老王指着城门:“您看!”城门大开,但门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别无选择。”老方丈说,“必须进城,找到祭祀井。”
三人走向城门。黑暗中传来阵阵诡异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声诵经。
“记住。”老方丈停下脚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那些都是幻象,是百年前的记忆。”
张怀仁和老王点点头。三人深吸一口气,走进漆黑的城门。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城门内外的光线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守城的士兵木然地站在岗位上,眼神空洞。
老王摸索着走进一家茶馆,柜台上的算盘无人问津,茶壶里的水早已凉透。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回响。一只黑猫从角落窜出,爪子踩过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怀仁按住剑柄:“小心,这些可能都是幻象。”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血迹已经浸透了绷带。
老方丈凝视着墙上的告示,纸张已经发黄,但日期却是明天的:“时间在这里完全乱了。”
茶馆二楼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蓝布长衫的商人走下楼梯:“客官要喝茶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薄纱。
“您这里可有别的客人?”老王试探着问道。商人笑而不答,转身走向后厨,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别跟他说话。”老方丈警告,“那是百年前的影子。”他注意到商人的脚不沾地,在空中飘浮。
街上传来叫卖声,一个挑着糖葫芦的小贩从门前经过。糖葫芦的倒影里,山楂全都变成了骷髅头。
老王快步走出茶馆,看到一群孩童在玩耍。他们的笑声清脆,但身上都穿着百年前的服饰。
“这边。”张怀仁指着一家铁匠铺,“那里有炉火。”火光是活人最好的标志。
铁匠铺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在打铁。铁锤落下时,火星四溅,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老丈。”老王走近,“可知道城里哪里还有活人?”铁匠抬头,眼神混浊,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张怀仁突然发现铁匠的影子是反的,从西边延伸到东边:“他也不是活人。”
街角传来一阵哭声,一个老妇人抱着襁褓坐在台阶上。她的眼泪落在地上,变成了银色的水银。
“别理她。”老方丈说,“那是祭祀井的怨魂显形。”老妇人的襁褓里包着一块染血的白布。
一家绸缎庄的门忽然打开,一对新人从里面走出。新娘的红盖头下面空空如也,新郎的脸上布满蛛网。
老王快步走向一家药铺,柜台上摆着各种药材。一个学徒正在磨药,但药碾是空的,只有磨动的声音。
“等等。”张怀仁指着药铺的招牌,“你看日期。”招牌上写着“崇祯十三年三月十四日开业”。
“这是明天的店铺。”老方丈说,“时间在这里已经完全混乱了。”
老王走进一家米铺,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数米。她的手指穿过米粒,带起一串银色的光芒。
“姑娘。”老王蹲下身,“你知道爹娘在哪吗?”小女孩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面孔。
张怀仁拉着老王后退:“别看她的脸!那是时间扭曲的产物。”
街上突然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所有的商贩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走路时脚不沾地。
老王看到一家酒馆,门口站着几个喝得醉醺醺的食客。他们的酒杯是空的,举杯时从身体里穿过。
“那边有人!”张怀仁指着一个巷口。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年轻人正在偷偷张望。
老王快步走过去,年轻人转身就跑。他的脚步声很真实,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追!”老方丈说,“那是真人的脚步声。”三人追进巷子,看到年轻人钻进了一家杂货铺。
杂货铺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老王推开门,看到十几个人挤在地窖里。
“你们是活人?”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警惕地问。他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