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壮嗫嚅着说道:“我们还不是想多挣点钱……”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赵小六怒吼道。
王翠花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小六,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
赵大壮也低着头,闷声道:“东生,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李东生摆了摆手,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没事就好。咱们赶紧下山吧,这鬼地方不能再待了。”
众人搀扶着受伤的赵二壮,沿着原路返回。
凛冽的山风依旧呼啸,一行人搀扶着赵二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赵小梅紧紧跟在队伍后面,脸色煞白,刚才的惊险让她到现在还双腿发软。
下山比上山更难,积雪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王大壮几次险些滑倒,都亏了李东生眼疾手快拉住他。
到了山脚下,赵小六抹了把脸上的汗,感激地对李东生说:“东生哥,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一家……”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王翠花也满脸尴尬,搓着手走到李东生面前:“东生啊,婶子对不住你,我们也不是故意想晚上上山采药,这不是家里……唉,家里困难么。”
李东生摇摇头,打断了王翠花的话:“婶子,没事,我知道。”
“下次别晚上上山了,太危险。”
赵大壮和赵二壮低着头,一声不吭。
特别是赵二壮,腿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也疼得他龇牙咧嘴。
一行人沉默地走着,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和赵二壮偶尔的呻吟声打破寂静。
赵小梅紧紧攥着赵小六的衣角,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到了赵家,王翠花连忙招呼众人进屋。昏暗的油灯下,屋里简陋得令人心酸。
几件破旧的家具,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东生,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二壮上药。”
王翠花说着,从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找出一瓶不知放了多久的药膏。
她正手忙脚乱地给赵二壮处理伤口,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骂着:“让你小心点,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疼死你活该!”
赵二壮疼得直吸凉气,却不敢反驳,只小声哼哼着。
这时,赵大壮忽然清了清嗓子,对着王翠花说道:“妈,去把咱们今晚采的药材拿出来,给东生赔个不是。”
王翠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但看到赵大壮严肃的眼神,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角,从背篓拿出一堆草药。
赵小梅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那可是我们大半夜辛辛苦苦采的呢……”
赵大壮和赵二壮同时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闭嘴。
王翠花把草药递到李东生面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东生啊,今晚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可就……唉,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李东生看着手里这堆“宝贝”,哭笑不得。
敢情这赵家人大晚上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就采了这么一堆烂草药?
这玩意儿别说是补身子了,估计喂猪猪都得嫌弃。
他强忍着笑意,接过草药,说道:“谢谢婶子,您费心了。”
赵小六在一旁看得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偷偷瞄了一眼李东生,发现对方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天色渐渐亮了,窗外透进一丝微光。
李东生兄弟几个起身告辞。
“东生哥,等等!”
赵小六却追了出来,在李东生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东生哥,我对不起你!”
李东生叹了口气,伸手扶起赵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
赵小六感激涕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东生兄弟几人离开了赵家,消失在晨曦中。
回到自己家门口,李东生把那堆烂草药随手扔在了路边,引来几只野狗的嗅探。
他回头看了一眼破败的赵家,叹了口气。
这赵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希望小六能赶紧立起来吧!
……
李东生从赵家回来,天刚蒙蒙亮。
他把那堆“仙草”往墙角一扔,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赚钱。
这加工布料虽然来钱快,但布料加工完了,也就没了,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他寻思着,得找个稳定点儿的营生,最好还能赚点大钱。
他想起镇上那些皮货铺子,一件皮袄就能卖不少钱。
他之前打猎攒了不少皮子,要是能做成衣服和包包,拿到镇上去卖,肯定能赚不少。
说干就干!
李东生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品相不错的狼皮,又找出针线剪刀,准备大干一场。
可这皮子又厚又硬,针线根本穿不过去。
他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缝了几针,缝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像一滩烂泥巴。
“东生,你这是弄啥呢?”
金花睡眼惺忪地走过来,看着李东生手里的“杰作”,一脸疑惑。
“做衣服呢!”
李东生扬了扬手里的狼皮,“你看这皮子,多厚实!做成衣服肯定暖和,到时候拿到镇上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金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这手艺?我看倒像个抹布!这针脚,跟蚯蚓爬似的,谁买啊?”
李东生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没做过嘛!一直打猎,哪会这些针线活儿。”
“我想着做件皮袄,再弄个皮包,到时候一起拿到镇上卖,肯定能赚不少。”
金花接过他手里的狼皮和针线,笑着说:“行了行了,放着我来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会这些细致活儿。”
金花拿起剪刀,娴熟地裁剪着狼皮,动作干净利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裁缝。
李东生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没想到金花还有这手艺。
只见金花手中的针线上下翻飞,渐渐变成了一件漂亮的皮袄的雏形。
针脚细密均匀,没有一丝歪斜,看得李东生啧啧称奇。
这时,李春花也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狼皮和金花手里的针线,顿时来了兴趣:“哟,这是做啥呢?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