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南姝的手中,并没有那封信。
她只是看过信中内容,记了下来。
这件事,原本她是应该三缄其口不再提的。
毕竟,安远侯做事一向狠辣,或许会为她引来杀身之祸。
可为了能救宋书砚的命,宋南姝顾不得那么多了。
薛神医看看宋南姝,又看了看宋书砚。
“和离书和定魂丹,与柳家全族的性命,还有宫里那位柳嫔的性命比起来,孰重孰轻想来柳家人能分辨得清楚!”薛神医说道,“你们两个人也都别怄气了!你们都是为了彼此!”
薛神医的话也不知道两个人有没有听进去,直到马车到了宋府下车,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多安排些人手守着宋府!最近不要让什么闲杂人等进出!”宋南姝叮嘱胡管事。
“好!姑娘放心!”胡管事应声。
宋书砚也盘算着调些人手过来,暗中保护宋府。
安远侯柳建常是个心黑手狠的,宋书砚作为沈序洲时与他打过交道。
若是柳建常知道宋南姝手中,有他当年和信王的书信,还牵扯到皇帝的枕边人柳嫔……
柳建常说不定会铤而走险。
此事,宋书砚除了要护宋府众人周全外,或许还得想办法推波助澜,让柳建常心生惧意,早日送和离书和定魂丹来。
宋书砚看着宋南姝恼火的背影,眉心紧皱。
无论如何和离书得拿到,至于定魂丹……
虽然他现在不能告诉宋南姝,他目前不能解毒的原因。
但或许让宋南姝拿到这个定魂丹,她心就能安下来。
在府中焦急等待的薛阿瑶,一见薛神医和宋南姝、宋书砚进门,便连忙小跑迎上前。
“娘!南姝姐、阿砚哥哥……”薛阿瑶拉住薛神医上下打量,“娘你没事吧!姜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我没事。”薛神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宋书砚说,“以免柳家狗急跳墙。”
“啊?”薛阿瑶嘟着嘴,“可是我还想去……”
不等薛阿瑶说完,薛神医拍了一下薛阿瑶的脑袋:“放心吧,我会看住阿瑶,不让她往外跑。”
现在这种情况,她们母女要是离开宋府,很可能被柳家盯上,还不如留在宋府。
宋南姝满目歉意:“抱歉薛神医,连累你和阿瑶了。”
薛神医浅笑摇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我之间说什么抱歉!”
她现在满心都是对宋南姝的心疼。
“阿瑶照顾好你母亲,有什么需要就和胡管家说!”
宋南姝说完,便吩咐迎雪先送薛神医和薛阿瑶回院子休息。
她转头深深看了宋书砚一眼:“你跟我来!”
宋书砚颔首。
一进园子,宋书砚先开口问:“你刚说安远侯和钰王来往的书信,真的有吗?”
“没有。”宋南姝照实回答。
果然……
宋书砚轻声叹气:“安远侯是个心黑手狠的,他若把定魂丹与和离书送来,你交不出东西,你可想过后果?”
“我自有应对之法,你不用操心。”宋南姝定定看着宋书砚说,“你问完,该我说了!定魂丹能救你的命,你把定魂丹喂给我?还让薛神医瞒着我!宋书砚……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比我的一切都要重要,你不知道吗?”
说着,宋南姝气得眼泪直掉。
“我拼了命的把药送到你的嘴边!破清白……和你的命比到底哪个重要你心里没点数?你明知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却非要把药喂给我,你是想五年后我们俩一起死吗?”
宋南姝声音不住拔高:“如果你没有你自作主张,我今天根本就不用为了定魂丹去柳府,我今天就已经顺利和离了!你解毒,我和离,皆大欢喜!”
原本,宋书砚还因宋南姝今日出现在安远侯府,破坏了和离之事生气。
可此刻,听着宋南姝一句一句的质问,字字里都是对他的在意,心底就算有再多气也都消了。
他忍不住伸手用力将宋南姝拥在怀中,紧紧把人抱紧:“是我的错!”
天知道那晚,宋书砚面对被药物控制的宋南姝,理智和索取相互拉扯,克制的有多痛苦。
他太珍惜宋南姝,他深爱宋南姝胜过一切。
所以不愿她受苦,更不愿在那种情况下占有她。
那样,就太轻薄了她。
宋书砚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心口疼得厉害。
“以后,我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宋书砚压低了声音在宋南姝耳边低语。
宋南姝忍住眼泪,皱眉锤了下宋书砚的脊背,到底也没舍得用力。
她推开宋书砚,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呼出一口气:“你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做!”
宋书砚低头望着宋南姝:“做什么?”
“信王和安远侯的书信我只是看到过,但手上并没有!”宋南姝不打算瞒着宋书砚,“所以,我想给沈指挥使去一封信!到时候等安远侯派人送来定魂丹与和离书,我就告诉安远侯……信在沈指挥使手中!”
她抬头望着宋书砚说:“这次皇帝派安远侯南下,就是为了给端王找麻烦。沈指挥使是端王的人,我可以将那封信的内容告知沈指挥使!若是沈指挥使自称那封信在他手中,就可以拿捏安远侯,让安远侯为己用。”
宋书砚望着宋南姝的目光愈深。
“沈指挥使在长街上救了我一命,想来……也是愿意出手相帮的!”宋南姝语声平稳,“况且,这件事若成,对端王和沈指挥使来说,也有好处!”
宋书砚点了点头:“之前我去沈府拜访沈指挥使的时候,觉得沈指挥使是一位难得的侠义之士,我觉得阿姐说的有道理,沈指挥使一定会帮我们的。”
宋书砚就是沈序洲,他怎么会不帮宋南姝。
“这一次,恐怕还要利用一下我的身世。”宋南姝拳头紧握。
她本是不愿意和姜家扯上分毫关系,可她在京中没有背景,勋贵人家碾死她和阿砚就想碾死一只蚂蚁!
只有让安远侯府知道她是姜家亲女,安远侯才会忌惮姜裕行,不敢动她和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