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国公夫人的话,陈大人扭头望了一眼叶知闲,这位国公府里的假少爷。
“这位就是闲儿啊?”
“你我之间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我可就是你的岳丈了。”
“你跟国公府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国公府对你的这份恩情,你可要牢牢记住才好。”
望着对面一脸语重心长的陈大人,身后紧随着,从马车上面走下来的白玉婉,只觉这陈大人一身正气。
慈爱无比。
人家一个外人尚且知道国公府对叶知闲的这份心。
他叶知闲自己怎么就不懂呢???
“对了,陈大人,还是先带我进府去看看陈夫人吧。”国公夫人急忙开口道。
“应该的,应该的。”陈大人朝着陈夫人居住的院子方向望了一眼,他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不像是夫妻之间的恩爱,倒像是下人对主人家的尊崇。
因为陈大人带着国公夫人,去见陈夫人的原因,陈府的大厅内只剩下白玉婉,叶知闲,还有武明玉三人。
“这陈府的茶点,怎么还没上来,我去催催。”白玉婉好像很口渴的样子,离开了前厅。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茶品点心回来了。
还十分殷勤的把一杯热茶放在了叶知闲的面前。
“叶知闲,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可要早些习惯陈府的生活才行,可不能再像以前在家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白玉婉说的一脸理直气壮。
不知道的,还以为叶知闲在国公府的时候,有多鲁莽一样。
叶知闲并未理会她,直接起身就朝厅外走去。
他实在懒得跟这女人废话。
谁知,他刚走出前厅,白玉婉端着茶水追了上来。
“茶水都给你端上来了,你不喝几个意思?不给面子?”
“我为何一定要喝这杯茶?”叶知闲眉头轻轻一皱。
“玉碗亲自给你倒茶,也是想要跟你冰释前嫌,你连这个面子也不肯给她吗?”关键时刻,武明玉站了出来。
见两个女人一副纠缠不休的样子,叶知闲实在有些烦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现在可以了?”然后,转身就走。
望着叶知闲离去的方向,白玉婉和武明玉的眼睛同时一亮。
叶知闲离开前厅,就去了院子里,七转八转,来到了一个小池塘旁边,这个池塘面积不大,但却十分精致。
里面还中了许多名贵的荷花。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就在这时,叶知闲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好似天仙般的声音,可当叶知闲回头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半边脸乌青色犹如鬼魅一般的女子。
“我问你,是谁让你进到这个院子里来的?”
见叶知闲没有说话,对方又加重了一遍语气。可叶知闲对此,却是淡淡一笑,似乎,并未被对方那张犹如恶鬼一般的面孔吓到。
“你应该就是陈大人的女儿,陈静姝了吧?”
国公夫人私下里隐瞒的那些事情,对于白玉婉,武明玉她们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秘密,可是对于叶知闲这位镇北少将军,北境军神而言。
这帝都当中就没有秘密。
“肤质青黑,似有血纹,姑娘这鬼面青瞳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别人不清楚,叶知闲却知道,大约二十年前,先皇韬宗皇帝,曾在殿前,凌辱过一名官妇,另其怀孕产子。
这个生产下来的孩子。
正是陈静姝。
表面上,陈静姝是陈世宁的女儿,实则,这位陈大人就是个绿毛乌龟,陈静姝真正的生父,乃是韬宗皇帝,与当今的大雍皇帝,昭德皇帝,乃是同父异母的胞妹。
但这件事,对于大雍皇室而言,无疑是一桩天大的丑事。
加上陈静姝本身,出生之后天生异相。
所以,她的身份从未对外公布。
但毕竟是先皇帝遗留在外的血脉。所以,陈静姝和她的母亲,在陈府身份特殊,哪怕是国公夫人这样的诰命之身,在陈夫人面前也不敢托大。
就连陈世宁这个胸中毫无半点文墨之人,也能在帝都当中,官拜五品。
“大胆,来人给我把他腿打断!!!”
陈静姝此生最大的逆鳞,就是有人提到她的脸。
这张让她厌恶了二十年的脸。
“你的病,我能治。”
轰!!!
谁知,就在这时,叶知闲的一句话,顿时让陈静姝愣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陈静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你的病,我能治。”叶知闲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陈静姝这次,非但没有惊喜,反倒面色黑沉的更厉害了:“大胆,你究竟是谁,这般出言戏耍我,你不要命了?”
她这病确实如同叶知闲刚才所说,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宫里的御医,也无法使其脸面恢复正常。
叶知闲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难不成还能比宫里的御医更厉害???
“我叫叶知闲。”叶知闲淡淡道。
“叶知闲???”倒是陈静姝,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微微一愣。
关于国公府家那个假少爷前来陈府求亲的事情,陈静姝显然早就知道了。
难怪!!!
陈静姝刚才还觉得奇怪,
自己在院子里喊了半天。
怎么一个护卫都没来。
“看来,是母亲,她故意调走了我身边的人。”
可这叶知闲。
“你莫要以为国公府如今,正在与陈家商谈婚事,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你不过是国公府里的假少爷,就算你我之间婚事订下了,也是我为主,你为仆。”
就像陈静姝名义上的父亲陈世宁一样。
“我想陈小姐,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来陈府跟你结亲的,我只问陈小姐你一句话,究竟愿不愿意,恢复正常人的容貌。”
“难道,你真有办法???”
陈静姝原本是不相信的。
但是叶知闲的状态。
实在太自信了。
自信到将她心底潜藏多年的那份渴望再次勾了出来。
谁也不愿意生下来就做个怪物。
陈静姝也曾怀有过无数的期望。
可是期望越大。
失望就越大。
久而久之,这失望也就变成了彻底绝望,她将自己锁在这间小院里面,足不出户,性格愈发怪戾,也是从这一次次的绝望当中,一点一点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