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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正当汪文一脸兴奋想着的时候,突然间,叶知闲反手又是一金牌抽在了汪文的脸上。
汪文就好像个鲶鱼一样,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御赐’二字在汪文的脸上,格外显眼。
“叶知闲,你,你他妈又打我???”
汪文心态崩了。
连续两次。
被叶知闲在教坊司的簪花大会上,当着这么多人打脸,他汪文不要面子,他太师府不要面子???
“来人啊,快来人。”
“把这个胆敢拿着块假牌子,冒充御赐之物的大逆不道之徒,给我拿下。”
汪文一脸牙呲欲裂。
然而,他在那里喊了半天,身后宣王世子的人却是一动不动。
这下,汪文彻底傻了。
怎么回事?
我好歹也是为宣王世子摇旗呐喊的狗腿子。
现在狗腿子被人给打了。
宣王世子都不替我出头的吗?
宣王世子自始至终,都站在三楼上面,盯着叶知闲手里的那块御赐金牌,跟汪文不同,宣王世子从这块金牌的做工,还有花纹上,一眼就看出,这块金牌的真假。
“奇怪,这块金牌,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中?”
宣王世子上次放过叶知闲。
可不是他善心大发。
而是他作为宣王的亲儿子。
皇室血脉。
知道先皇与这位陈家小姐之间的隐秘关系。
“可是……这位陈家小姐,在传闻中,不是脾气古怪至极,稍不顺心,就将人鞭挞,仗责吗???”
宣王世子原以为,叶知闲结了这门亲事。
定会开启他的地狱人生,在陈小姐那里吃尽苦头。
可他万万没想到。
今日簪花大会。
叶知闲居然拿着先皇赐予的御赐金牌。
跑到这教坊司里来如此嚣张。
“汪公子,世子让你先回去,这件事,世子自会处理。”听到身后宣王世子派人递来的话,汪文脸色变幻了几下。
最终,还是憋着一张脸,转身回到三楼。
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叶知闲一眼。
“你这个假货,给我等着!!!”
可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却是一脸懵逼。
奇怪,奇怪。
一个国公府里的假少爷。
拿着一块假金牌。
冒充御赐之物。
宣王世子,还有老乾安王,居然假装没看见?
“难不成,是为了给国公府留面子?”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如今的杨国公府,虽然已经没落了。”
“但好歹是开国股肱。”
“家中的丹书铁券那可是太祖皇帝御赐之物。”
“这假少爷,也是运气好,有国公府的这份开国辅运护着,否则,仅凭今日在这教坊司里的所作所为,就足以将他问斩。”
大家感慨之余,更多的还是夸赞,宣王世子,还有老乾安王的大仁大义。
这叶知闲一个国公府里的假少爷。
干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事。
他们居然也能容忍。
果然是皇家气派。
体恤股肱。
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两位的心胸,广阔犹如烟海。
无边无际。
听到下方那些拍马屁的吹捧,老乾安王,一脸醉眼朦胧的回到座位之上。
作为这帝都当中的闲散王爷。
他虽然在皇室辈分不低。
但平日里也只是流连烟花场所,很少理会外面的事。
关于三年前,杨国公府真假少爷的事情,他是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知道,其中的内情他也没兴趣理会,不过……叶知闲,刚才他手里那块金牌,却是货真价实。
这整个帝都当中,能有御赐金牌的人不多。
恰好他知道几个。
这几个人当中。
就有陈家那位先皇流落民间的私生公主。
不过,这些是皇家隐事。
老乾安王自然不可能大嘴巴,拿出来说。
老乾安王不说,宣王世子就更不可能说了,但他不说,不代表他能原谅叶知闲。
汪文是宣王世子的人,却被叶知闲当众殴打了两次?
上次在夏莲心的小院儿里,宣王世子原想着,借助那位脾气古怪的先皇私生公主,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叶知闲。
也省的他再去为这种小喽喽费心费力。
可没成想……
“看样子,这叶知闲,是把那位私生公主,伺候的很舒服啊,居然连御赐的金牌,都拿出来给他把玩了。”
别人不清楚,宣王世子可是知道的。
那位先皇的私生公主。
天生奇丑无比。
“这样的女人,都能伺候,看来,这个国公府的假少爷,也是很有两把刷子嘛。”
但不管怎么样,今日,叶知闲出现在这里,打扰了宣王世子的雅兴,还打了宣王世子的人,那他就该付出代价。
“今日,是教坊司的簪花大会,上台者,皆要作诗,叶知闲,你从人群里站出来,莫非是要跟本世子,还有乾安老王爷比诗???”
宣王世子一双眼睛直视叶知闲。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要是待会儿叶知闲做不出诗。
他可是要发飙的。
“叶知闲,你……敢作诗吗?”
汪文更是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不过,他虽然愤怒,但是刚才宣王世子的话,汪文倒也听懂了,今日不管这叶知闲,做不做诗。
做不出来,那是扰乱簪花大会。
打扰了老王爷和宣王世子的雅兴。
做出来了?
那就是跟宣王世子,还有老王爷作对。
横竖!
他都是个死。
叶知闲没有搭话,他看了一眼花台上的夏莲心一眼,之前,见到汪文说叶知闲,手里的御赐金牌是假的的时候。
夏莲心是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万万没有想到,叶知闲为了救他,居然连御赐金牌都敢造假。
可见到楼上的宣王世子,还有乾安老王爷,似乎并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
夏莲心悬着的一颗心,不由又落了下来。
可她这颗刚刚落下的心,还没来得及松快几分。
紧跟着,又听到了宣王世子对叶知闲发难。
诗???
他……真会作诗吗?!
夏莲心偷偷望了叶知闲一眼。
杨国公府真假少爷。
三年前在帝都当中闹的沸沸扬扬。
那时候的夏莲心还是这帝都当中的大家闺秀。
自然也是知道的。
就连叶知闲那些,在帝都当中,不着调的流连蜚语,她也是听过不少,家里人那时候,还规劝她,若是在街头遇到这个国公府的纨绔,千万扭头就走。
绝不可被叶知闲这个恶名昭著的家伙给缠上。
正是因为叶知闲,三年前,在帝都中的种种恶名,上次在小院儿的时候,奉茶丫鬟霜儿才会对叶知闲如此抗拒。
可……
“可今日他却是真心相救。”
若非真心相救,叶知闲上次,也就用不着劝解施针,今日,更是犯不着,冒着株连九族,假冒御赐金牌的罪名,前来相救了。
对于叶知闲,夏莲心的心中,是感激的。
但是对于叶知闲的能力。
她心里是真的没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知闲突然动了。
“赤日燃穹若战狂,火云翻涌压城黄。”
“林蝉鼓噪催征急,沙砾纷飞似箭芒。”
“远岫烟腾惊宿鸟,戍旗风卷裂残阳。”
“焦原血热同炎夏,剑影刀光共暑光。”
叶知闲一步一念,缓步朝着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他这首诗一出来,整个教坊司,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没想到,三年前这位帝都当中,被揭穿身份的假少爷,杨国公府赫赫有名的纨绔,叶知闲,竟真会作诗。
汪文是有准备的。
他上次在将军府,见过叶知闲作诗,
可问题是……
“这叶知闲就算能作诗,也每次开口,都做出这样的意境渲染的好诗啊!!!”
没错,好诗。
叶知闲的这首诗。
确实算得上是当世绝句。
可问题是……
“诗是好诗,但并不压题啊。”
“对啊,今日簪花大会,是以莲心姑娘的画作为题,就算你这诗做的再好,不押题,也是白做。”
“就是,就是。”
三楼上,老乾安王,原本听到叶知闲的这首诗还愣了一下。
但很快,回过味儿来的他,也笑了起来。
再好的诗词,不押题。
今日簪花大会也休想夺魁。
宣王世子,同样呆了两下,但他并不是因为叶知闲的诗,而是因为花台上的夏莲心,就在刚才叶知闲这首诗,脱口而出的瞬间,宣王世子,隐隐约约,看到台上的夏莲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是我的错觉吗???”
事实上,这并非宣王世子的错觉。
而是在叶知闲刚才这首诗,作出来的瞬间,夏莲心忽而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只见,她轻轻转动手里的画纸,下一秒,原本炎炎夏日的池塘,庭院,一下变成了烈日炎炎的战场。
“这……这是……一图双画!!!”
哗~
霎时间,整个教坊司。
一下震动了起来。
大家万万没想到。
他们面前的这幅画,居然还有第二层意境。
“早就听说教坊司的莲心姑娘,极善书画之道,今日一见,服了,老朽服了。”
就连二楼上的那些六部官员,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
“一图双画,居然画出了两重意境,我们之前看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唯独花台上的夏莲心,眼神中带着一抹激动的轻笑。
原来,上次叶知闲离开的时候,曾在夏莲心的小院儿当中,提示过她,让她一图双画,只是当时的夏莲心,并不清楚,叶知闲让她这么做的原因。
如今,她懂了!!!
“作弊,这是作弊……”
三楼之上,汪文一脸震惊,但他内心更多的还是愤慨。
今日簪花大会,这么多人,都没能看出,夏莲心手中画作,乃是一图双画。
凭什么他叶知闲就能看出来?
而且汪文与叶知闲,认识了这么久,从未听闻,叶知闲会作诗,可上次将军府,叶知闲却一首诗技压群雄。
如今,教坊司簪花大会。
他又出了一首。
若他真有如此诗才。
何至于被发配充军三年,寂寂无名?!
“叶知闲,老实交代,这首诗,是你从什么地方抄来的???”
什么!?
这首诗是抄来的。
几乎瞬间,汪文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爆了。
簪花大会,找人代笔捉刀。
本是常有之事,
比如三楼的乾安老王爷就是。
但,这种事,能做不能说。
如今,叶知闲被汪文当场揭破。
霎时间,整个教坊司内,一下变了沸沸扬扬起来。
“若是找人代笔捉刀,那这诗可不算是他自己的。”
“不是他自己的诗,那就是作弊。”
“作弊,可是没法赢得簪花大会头名的。”
“胡说,你们胡说,你们说是作弊,有证据吗?”女扮男装的荀紫熏,站在人群当中,奋力反驳,可周围那些人,根本没人理会她。
今日簪花大会,大家本就是奔着夏莲心来的,如今,眼瞅着,叶知闲一个国公府里的假少爷,居然就要夺得头名。
心中自然难免生出嫉妒。
再说了。
他们这些人里面,不少人,也怀着巴结宣王世子还有乾安老王爷的心思。
自然没人理会荀紫熏的反驳。
不仅没人理会。
他们还一边倒的朝着叶知闲,发起声讨。
可是叶知闲并未理会。
因为这首诗确实不是他自己写的。
但是知道这首诗的,整个大雍境内,只有他一人,因为这首诗的作者,正是那位自封霜刃大将军王的大庆女王。
…………
国公府。
“不好了,不好了,国公大人。少爷,少爷他闯祸了。泼天大祸。”
听到门房着急忙慌的通传,杨国公和国公夫人,原本还忍不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他们身边一脸无辜的杨青。
可是下一秒,他们就反应过来。
门房嘴里的少爷,
多半是那位假少爷。
叶知闲了!
“那个畜生,又做了什么事情???”
杨国公悍然起身,怒目而视。
“几位……几位跟我们国公府交好的大人,派人送来的书信。”
“他们说……说……”
“说什么!!!”杨国公瞪着传话的门房问道。
“说知闲少爷在教坊司,用假令牌,冒充御赐金牌。”
什么???
假令牌冒充御赐金牌。
杨国公先是一怒。
紧跟着,阵阵心悸涌上心头。
下一秒,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