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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一句话,十军棍

在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朱樉缓缓展开朱标随手丢过来的那份折子,眼神逐字逐句地扫过纸面,随着阅读的深入,他脸上的神色如同变幻莫测的天色,时而阴霾密布,时而又似有几缕阳光欲穿透云层,阴晴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朱樉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朱标,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与懊恼,说道:“大哥,这···这折子上所写,难道···是真的?哦对,想来十有八九是确凿无疑了。都怪我,后来疏忽了,没好好关心长安那边的情况。”

“唉,大哥,你心里如今是怎么打算的呢?”

朱标听闻,伸手揉了揉微微发紧的眉心,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显疲惫地说道:“我还没想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了,这事就别让爹娘知道了,省得他们操心。”

朱樉听闻此言,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却又透着几分凝重:“大哥,依我看,此事眼下只有两个办法。”

“其一,按照咱大明律法来办,如此做法自然是对大明江山社稷有利,可这样一来,长安可就受苦了。”

“其二呢,就是稍稍敲打一番,再做好善后工作,尽量把事情压下去。然而,一旦这件事不小心传扬出去,那咱们皇室的威严与信誉,可就彻底没了!”

朱标拧紧眉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在权衡着这两个选择的利弊。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好,孤心里有数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孤自会妥善处置!”

朱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并没有再接话。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大哥,此刻已然做出了决定,必定是选择前者,以维护大明的利益为重,哪怕要斩杀妹夫欧阳伦。

而朱标方才的询问,也不过是想彻底下定决心罢了。

朱标此人,向来重视亲情不假,但他更是肩负着大明未来的太子,下一任皇帝。

况且,如今这世道,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在皇室之中更是如此,一个妹夫而已,又怎能与大明的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所以,对于朱标做出这样的决定,朱樉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然而,朱樉表面上神色平静,心底却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只是这一切,都被他隐藏得极好,没有在脸上露出分毫。

···

朱樉缓缓地揣着手炉,脚步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东宫。

那身姿看似悠闲,实则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他坐上了早已在宫外静静候着的轿子,刚被抬起走了没几步,朱樉原本揉着眉心的手突然一下子放开,双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犹如冬日里的寒芒。

他对着轿子外面冷冷地吩咐道:“不必回府上了,去以前那个茶楼坐坐。”

“还有,派个人去查一查,欧阳伦在哪!一有消息,即刻回禀!”

“是,爷!”

随着话音落下,轿子外一个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朱樉静静地坐在轿子的窗户前,目光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这座繁华的应天城。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看穿。

手边的茶水,在时间的流逝中,热了,又凉了,凉了又被重新加热,如此反复,就像他此刻的心境,看似平静,实则确实平静,只是有点些许火气尔尔。

没过多久,先前离去的那名亲卫如一阵风般出现在朱樉的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说道:“爷,欧阳伦此刻刚进入城东的一座院落。”

朱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沉默了几个呼吸之后,他缓缓起身,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走吧,带路!”

···

不多时,朱樉坐着轿子来到了亲卫所说的那座院落前。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傍晚的清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让朱樉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衣,又重新揣好了手炉,然后神色淡淡地开口道:“去吧,看住这府上所有人,若有异动,杀了吧。”

“哦,把欧阳伦,带到孤面前,你们也在府里搜搜,孤也很好奇孤这个妹夫还有没有藏着其它事!”

“是,爷!”

一众亲卫齐声应道,恭敬地领命之后,只留下了二人护卫在朱樉身侧,其余的亲卫则默契地直接翻墙而过,动作迅速而利落。

在悄无声息地打开府门后,他们便如鱼入大海般四处散开,有条不紊地听从朱樉的命令行事。

而朱樉则微微地淡淡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直接迈步走上前,一路上走走停停,看似在欣赏着府上的景致,实则是在观察着府上奢靡的用度。他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惊讶,嘴里啧啧称奇,但那眼底深处的冷意却是愈发浓烈。

只见这府中的庭院布置得极为精致,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假山池沼错落有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奢华无度。

TND,这年头已经多少座府邸了,怎么都比自己吴王府都强啊~

朱樉心中暗自冷笑,这欧阳伦还真是会享受,不过,今日之后,恐怕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片刻的功夫,朱樉走得有些累了,便来到了厅堂内。

他径直走到主位上,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喝起温水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

另一边在朱樉没到府上时,朱樉打探欧阳伦行踪以及已经在路上的消息,通过锦衣卫的迅速传递,很快就传到了朱标这里。

朱标看着手中的情报,脸色顿时变得阴晴难定起来,眼中满是愤怒和不满。

他冷哼一声,直接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吩咐道:“吩咐下去,孤要微服出行!快去准备!”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身边的侍从们立刻忙碌起来,为朱标的出行做着准备。

“这臭小子,真不省心!!”

···

而此刻,在城东的这座府内,欧阳伦正和手下心腹李福正在后院书房内谈事。

只见欧阳伦满脸得意地说道:“走私的事,即日起,扩大规模!由你全权负责!暗地里去接触一些商行,告诉他们,往后可以从本驸马这里走私,至于费用,本驸马不方便出面,你去和他们商议,比朝廷商税低就行!如此一来,哈哈哈哈!”

他的脸上洋溢着贪婪和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的口袋。

心腹李福却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子,可前几日不是察觉到,有人调查咱们么?”

欧阳伦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脸心有成竹地说道:“敢查本驸马的,想必是那锦衣卫那些狗腿子,之前死的狗多了,这新来的不熟练,这怕才露出了马脚!”

“不过,放心吧!今日,安庆那傻娘们,已经去了吴王府上求情!吴王以前答应了!所以,放手去做吧!”

李福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满脸谄媚地恭喜道:“小的恭喜驸马爷了,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呀···”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屋外隐约传来的嘈杂声打断。

欧阳伦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冷哼道:“别拍马屁了,滚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断本驸马的兴致,直接活埋了!”

“是,主子!”

李福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

可是,过了良久,屋外的嘈杂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愈演愈烈,而李福也一直没有回来。

欧阳伦心中的火气噌噌地往外冒,他猛地站起身来,刚要起身亲自去查看,就见两名士卒打扮之人,直接踹开了书房的门。

欧阳伦顿时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谁的麾下?敢来本驸马这里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踹门的正是朱樉的亲卫,只见这二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里的嘲弄清晰可见,其中一人冷哼道:“欧阳伦是吧?我们爷找的就是你!!赶紧走!”

欧阳伦一听,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群狗东西,竟敢如此无礼!本驸马可是当今圣上的女婿,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识相的赶紧给本驸马滚出去,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这两名亲卫相互看了看,脸上满是无奈,随后一人压着欧阳伦的一边肩膀,直接连拖带压地带着欧阳伦往外走。

而这一路上,欧阳伦还在不停地叫骂着,可这两名亲卫就像没听见一样,对他的话全当放屁,不理不睬。

···

片刻后,欧阳伦被带到了厅堂。他一见到坐在主位上的朱樉,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赶紧麻溜地行了一礼,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吴王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的阵仗。”

朱樉只是斜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说道:“跪下!”

欧阳伦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动作,他还心存侥幸,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朱樉见状,懒得搭理这厮,直接给了身旁亲卫一个眼神。亲卫得到授意后,立刻来到欧阳伦的身后,强行压着他跪下。

欧阳伦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慌了神,连忙求饶大喊起来:“殿下,我错了!我不该去走私,不该违背朝廷政令!!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可还是安庆公主的驸马呀···”

朱樉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只见他瞬间暴怒,猛地将袖中的手炉狠狠砸在欧阳伦身上。

手炉中的炭火顿时洒了出来,灼热地炙烤着欧阳伦,他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可只听朱樉冷冷地喝道:“聒噪!孤让你开口了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十军棍,从刚才的话,算起!行刑!”

欧阳伦顾不上身上炭火贴在肌肤上灼热的疼痛,连滚带爬地想要到朱樉身前求饶,可却被亲卫直接拉了下去。

很快,啪啪的军棍声,混杂着欧阳伦的惨叫声在厅堂中响起。

···

就在欧阳伦的惨叫声在厅堂中回荡时,负责搜查的亲卫匆匆赶来,一脸严肃地将几本账本呈到朱樉面前,说道:“爷,这是从欧阳伦书房暗格里搜出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他这些年凭借驸马身份谋取暴利的交易明细。光白银,数额不低于五十万!”

没多久,又一名亲卫押着李福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禀报道:“爷,这是李福交代的,这些年欧阳伦命他做过的事,怕被过河拆桥,故而留了一手!这是信件和文书!”

朱樉淡淡开口道:“李福?出卖你的主子,想要什么?”

李福跪在地上,头颅重重磕在地上哀求道:“殿下,小的只想活命!还请殿下看在小的献上证据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从先前后院亲卫缉拿人时,相互交谈的话语,猜到了今日不会善了,十有八九来的便是当今吴王!故而,才有了这一出戏。

朱樉看了一眼如狗一样的李福,淡淡说道:“这些买命不够!”

李福看了一眼身后厅堂外,不断哀嚎的欧阳伦,狠了狠心,直言道:“小的还知道,几处探马军司余孽的据点,不知这些可够殿下饶恕小的一命?”

朱樉深呼了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盯着李福,半晌开口道:“交给秦一,孤要知道全部!”

朱樉翻看账本,越看脸色越阴沉,怒目圆睁,对着欧阳伦怒骂道:“你这狗东西!怎么,我朱家是亏待你欧阳伦不成?”

“你身为驸马,不思为朝廷效力,竟做出这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事,简直罪该万死!”

“孤真想把···”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朱标走进了厅堂。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环顾了一周,并没有搭理一旁的欧阳伦,而是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朱樉散落的手炉,递给一旁的亲卫,说道:“去,重新备好。”

而后,看向朱樉,无奈地吐槽道:“你呀,要不是看你身体不好,孤真想揍你一顿!!!”

“怎么,又怕孤背上恶名,提前跑来处理了?!”

“朱老二,你现在的胆子可真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