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说完后，就一直观察程夏脸上的表情。
初始脸色平淡，而后脸上快速露出了疑惑。
她温柔问他：“阿川，沈小姐怎么了吗？”
季川望着程夏脸上温和无害而又带着丝丝疑惑的笑，眼睛眯了眯。
“程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自己做的事情。”
季川眼睛直勾勾的，仿佛直达心底最深处。
程夏感觉自己都要被盯出洞来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捏住裤腿。
和沈清宁有关的事情做了很多。
不知道季川都知道了哪些。
犹豫了会儿，程夏决定先说就近发生的事情。
“阿川，对不起，我公司有个员工叫唐糖，她和沈清宁闹了点不愉快，刚好沈清宁挖了磐石的作者，我就借着唐糖父亲的手对付了一下沈清宁，你知道的，我性子比较直，从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别人打了我，我必须还回去。”
程夏举起手：“我发誓，我只是纯粹的想要报复一下，没别的意思。”
“警局那边怎么说？”
这才是季川最最看重的。
他以前帮过警局的忙。
这份人情来之不易，不到关键时候不想用。
调查的时候发现程夏竟然因为那么点小事把他的人情给用了。
以后再有事，他便不好意思再去找人家。
倒也不是不给程夏用，而是感觉太大材小用。
程夏发现季川说到警局比说到沈清宁时，脸色要严肃一些。
立刻抓住了重点。
她怯懦低下头：“阿川，对不起，那时候我实在气不过，就动用了你在警局的力量，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程夏低头认错的样子很卑微，楚楚可怜。
季川心软了。
事情的起因的确是沈清宁先找的磐石作者，之后才有了程夏利用别人报复。
可江云宴不会管这些。
只要他的人受了委屈，他就会不择手段的报复。
他语重心长解释：“夏夏，沈清宁背后是江云宴，江云宴是疯狗，他逮谁咬谁，你以后没事别惹沈清宁。”
“如果沈清宁惹我呢？我总不能一直受着吧？”
“你先和我说，再做决定好吗？”
季川这次就有点后悔在刚开始的时候没管了。
刚开始有他把控，程夏就不会警局欠他的人情给用掉了。
“好，我知道了。”程夏妥协。
但紧攥的拳头表现了她的不甘。
以后只要和沈清宁的有关的事儿就得先和他说，这样会束手束脚。
季川转头看向季漫漫：“姐，你是自己承认，还是我拿证据逼你承认？”
“阿川……我……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季漫漫咬牙把自己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季川：“理由。”
“沈清宁说好的净身出户，还三番两次的找你要钱，五十亿外十套商铺，这么多东西，她还真敢要，我不服。”
季川只调查出去星火门口骂沈清宁的人是季漫漫找的，但是没查出缘由。
他以为沈清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季漫漫，所以才被她报复。
倒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当时给沈清宁钱之所以没公布，是不想节外生枝。
这事儿除了江云宴、沈清宁知道，也就自己身边的孟征还有财务了。
沈清宁不是不知道母亲和姐姐都是爱钱如命的性子，她不会说这个给自己招麻烦。
其他人也不会没事儿闲的去找她们说这事儿。
那她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星火公司租赁的房子刚好在沈清宁名下。
唐父那次去找事算是踢到了铁板上。
季川目光一沉，从季漫漫身上流转到程夏身上。
“你调查我了？”
从账户流走那么一大笔钱，如果有心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
程夏有心理准备，她点头承认了。
“我是不小心说漏嘴的，还劝姐姐，沈清宁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让她得过且过放过她，没想到她眼里这么揉不进沙子，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下人。”
程夏说着声调变得委屈起来，说到最后的时候都有了颤音，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其实季漫漫是听的宋雪主意，程夏刻意没提她，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一直不说话的宋雪这时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威严说：“阿川你想干嘛？！平时不怎么回来，回来就开始兴师问罪，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吗？你想让我早点死就直说，就不劳你费心了，改天我自己找根绳解决了。”
宋雪话没说完手就先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一副难过痛苦的模样。
季川什么都清楚，只是保留着母子情面，没揭穿。
但看母亲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心疼和动容。
“妈，我说这些是为你们好，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以后不会再给沈清宁一分钱，她现在有江云宴撑腰，江云宴惯会玩儿阴的，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有任何闪失，那五十亿和商铺是江云宴替沈清宁讨的，我不给不行。”
季川眼角余光瞥程夏发红的眼尾。
今天怀疑钱是程夏故意透露给家人的。
眼下瞧着她这么委屈，又想到她性格，便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起身走到程夏身前，深情握住她的手。
“妈，家里好久没喜事了，我想下月和夏夏结婚，您不是一直馋孙子，不少人说夏夏身材一看就会生儿子，等结婚我们给你生上四五个。”
宋雪馋孙子都快馋疯了。
从沈清宁和季川结婚开始，她就开始盼孙子。
好不容易盼到她怀孕。
怀孕期间她把她当祖宗伺候，最后却生下一个赔钱货。
原本还盼着她二胎，肚子死活不见起色。
宋雪细细打量程夏。
屁股大能生儿子，她的屁股的确不小。
说不定真能生。
宋雪高兴的道：“好，好，我明天就着手张罗你们婚事，你和沈清宁结婚的时候没好好办婚礼，被很多人嘲笑，这次咱们一定要越隆重越好，把老家那些亲戚全都请来。”
宋雪一高兴状态就好，季川心里也高兴。
“妈老家那边的事儿都听您的，您看着张罗。”
“放心吧，我保证帮你把事儿办的妥妥的。”
宋雪拍着胸脯保证。
以前南方的那些穷亲戚知道他们发达，特意过来想寻好处，全都被沈清宁暗地里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