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铃兰还未出声。
此时,夏绣绣的丫鬟小怜跑来,惊呼一声,“不好了,我在铃兰小姐的院子里的树下,挖出来了这个!”
“拿上来!”夏清脸色铁青。
小怜走上前来,拿着一个打开的木箱子。
当看到木箱子的物品时,夏清的目光一沉:是一个巫蛊娃娃。
他拿起娃娃,发现娃娃的背面有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的是李氏的生辰八字。
这个娃娃身上,扎满了细细的银针。
“铃兰姐姐,大邱国最忌讳巫蛊之术,你在这娃娃后面扎了这么多银针,诅咒母亲啊!”夏绣绣张大了嘴巴,眼中惶惶。
闻言,夏清眼神如冷刀一般,一把将娃娃扔到夏铃兰身边,“逆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伯爷,这不是我干的。”夏铃兰神色自若,捡起了地上的娃娃。
“你还在狡辩,在你院子里发现的,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夏聪见夏铃兰反驳,抡起拳头便要打过来。
几人合力才将他拦住。
“首先,这上面针扎得毫无章法,不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威胁,最多影响一个人气运而已。”夏铃兰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的许氏。
因为之前许氏实在是太倒霉了,夏铃兰不想她在宴会上碰到什么倒霉事,影响到认亲宴的顺利进行,因此,特地画了一张去除霉运的魔符,并将魔符缝到了披风的内衬里面。
今日早起之时,她一时忘了拿上披风,刚好在回荷香院时,顺手拿了过来。
同时,也刺激一下夏绣绣。
按理说,李氏今日不会再这样倒霉,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手法拙劣的巫蛊娃娃,而痛得躺在地上。
“也就是说,你是懂巫蛊的?”夏聪见夏铃兰这样回答,反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明眼人都能瞧出啊!这上面的针扎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假的,还有,我哪里知道夫人的生辰八字?”夏铃兰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夏聪十分不爽。
“那可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能不知?母亲现在疼成这样子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夏聪猩红的眼睛,带着泪意。
“是啊,姐姐,母亲现在正受着苦呢……”
夏绣绣听到夏聪如此说,泪水直流,脸上焦急不已。
“是啊,铃兰小姐的这套说辞,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巫蛊娃娃是从她的院子里挖出来的,不是她还有谁?”
“女儿谋害娘亲,夏伯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
刚刚还在称赞夏铃兰的一些人,见到眼前的形势,立马改变了风评的方向。
夏清眼中泛着杀意,死死地盯住夏铃兰。
如果找回来的女儿是一个祸害,那么他们夏伯府,宁可扔掉不要。
见整个节奏都被夏聪与夏绣绣带偏了,夏铃兰皮笑肉不笑。
“你们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丫鬟说的话,比主子还要可靠?你们宁可信一个下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夏铃兰说这话时,目光冰冷地看着夏清。
夏清被这毫无温度的眼神,给冻了一下。
有点骇人。
他转移视线,“你母亲现在疼痛难忍,这是事实。”
“那就要这样随便指认我吗?”多么熟悉的逻辑,只要出现一点过错,他便会将怀疑的火苗烧到她的身上,仿佛刚才的其乐融融,仅仅只是昙花一现。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父亲,小怜是家生子,从小在伯府长大,我自然是信任她的!”夏聪就不信,今天治不了夏铃兰的罪。
“既如此,小怜你来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个傀儡木偶的?”府医已经给李氏当场扎了针,从手指间放出了一些黑血,李氏疼痛立马缓解了许多。
“奴婢今日看见荷香院子的柚子熟了,许多都掉到了泥里,因此想着捡几个拿回来吃,哪知,捡着捡着,便发现了这个……”小怜说话流利,说辞也似乎合情合理。
“笑话,若这个傀儡娃娃真是我的,我怎么会放到容易让人挖到的地方?”
“奴婢不敢猜测铃兰小姐的心思,但是自小姐回府,确实多次与夫人发生口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小怜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中尽是畏惧之意。
“不要怕,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她再蛮横无理,有我给你撑腰。”夏聪见小怜这副怯怯的样子,扬了扬声音。
众人看夏铃兰的眼神都变了。
夏绣绣满心期待,马上就可以看见夏铃兰滚出伯府了。
“你们都说完了吗?”夏铃兰见好话歹话都让这几个戏精说完了,耐心也少了几分。
“这个巫蛊娃娃身上缝制的衣裳,绣法很是精湛,没有十几年的绣功,是没有办法绣出来的。很显然,我做不到。”
“我凭什么信你,你说不会就不会?”夏清头一个反驳。
“那大家看看我的手吧。”夏铃兰伸开双手。
她手掌心上有一层茧子,一看就是长期干农活的双手,不是深耕女红的纤纤玉手。
“诚如大家所见,我从小在余家,不是砍柴便是去矿山做苦力,过得比牛马还累,实在没有时间去做刺绣这些文雅活儿。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夫人身上那件披风,里面有我的绣迹。”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个夏家嫡女,不是养在庄子里,而是养在村里吃苦啊!
夏清整个人也是一愣。
夏铃兰从未跟他说过这些。原来,她以前过得这么苦!
夏铃兰走到府医面前,“大夫,你来说说,夫人疼痛发作,到底是疾病所致,还是巫术所致?”
“夫人今日之症状来势汹汹,目前还看不出是何原因。”府医生回答得模棱两可。
“呵,你倒是谁也不得罪。”夏铃兰扫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夏绣绣舒了一口气。
“可是,前天夜里,余氏女,你去府医房里作甚?”
夏绣绣心脏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