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与红月两人护在夏铃兰身前。
李氏见到两个丫头如此嚣张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下人们也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李氏见状,直接走上前去,对着夏铃兰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夏铃兰的脸颊起了一个红色手指印。
“夫人,今日这般做派,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夏铃兰捂着被扇的脸颊,眼中迸发出来的寒意,让李氏心中犯怵。
“我是你母亲,打你又如何?”李氏硬着头皮,不觉理亏。
“你只是夏聪与余氏女的母亲,不是我夏铃兰的母亲。十四年前,你弄丢了我,今日,你再一次弄丢了我。”夏铃兰指着院子,“将夫人给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许她擅自进来。”
李氏愣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子,究竟是谁给你的底气?”李氏被两个丫头直接架起,拖到了荷香院门口,“你信不信,你这样不孝,你父亲会教训你的!”
“那你便等着瞧吧。”
夏铃兰不再理会李氏的大喊,关上了院门。
这厢,经过李氏的一番添油加醋,夏清觉得夏铃兰非要挨一顿打不可。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女儿,如此对母亲不敬?
他气冲冲地正欲往荷香院走去时,门房匆匆来报。
“老爷,宫中来旨意了!”
夏清心中一惊,连忙带着李氏、夏绣绣与夏聪来到花厅接旨。
“夏伯爷,兰郡主呢?”宣旨的公公环视了一眼,开头问道。
“兰郡主?”李氏心中诧异,京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兰郡主?府里来了郡主吗?
众人面面相觑。
夏绣绣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衣袖,莫非……
“就是夏伯爷的嫡女,夏铃兰小姐,昨夜在犒军宴上被封为兰郡主了,莫非她没跟府里说?”公公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夏聪的第一反应是:陛下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公公见伯府众人的反应,心下有了判断。
“夏伯爷,这道旨意是给兰郡主的,兰郡主现在在何处?”
“公公稍后,我马上派人将夏铃兰,不,是兰郡主给请过来。”夏清在朝为官多年,立马反应过来,派人将夏铃兰请到了花厅。
不一会,夏铃兰在众人的注释下,款款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郡主端庄贤淑,为君分忧,特赐玉如意一对,锦蜀十匹……”
这道旨意,向世人昭告了夏铃兰的郡主身份。
夏铃兰接过圣旨,红日将事先准备好钱袋子放入公公手中。
公公笑眯眯地接过袋子,寒暄几句便告辞回宫。
夏清立马围了过来,“铃兰,你得了这么大的造化,怎么不告诉父亲呢?”
按照夏铃兰所受的封赏,现在她的地位,比伯爵的地位要高。
“告诉你们又如何?”夏铃兰看着夏清笑容满面的样子,只觉得异常讽刺。
“告诉我们,我们一家人乐呵乐呵嘛。”夏清朝着管家喊,“你这个没眼力的家伙,还不快叫厨房多备一些菜品,今日夏伯府要为铃兰庆祝一番!”
李氏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可别,刚刚夏伯夫人还扇我一耳光的,生疼。”夏铃兰嘲笑道,“夏聪与余氏女,还说我昨夜出去厮混了,有本事,你们也厮混一个郡主来当当?”
夏聪再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正欲分辩几句,夏清瞪了他一眼。
“你个糊涂家伙!好端端的嘴嚼舌根干什么?”
闻言,不止夏聪,夏绣绣的心中一梗。
夏清此言,也在骂她。
她眼中含泪,拧着手帕,“父亲,我们无心之失,误会姐姐了,您要骂,就骂我吧,别怪哥哥……”
夏聪感动得一塌糊涂。
夏清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李氏刚刚还在懊恼的心情,也平复了。
仿佛每次只要夏绣绣一哭,夏伯府的人,都会不再关心夏铃兰。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你一哭,就显得你多有理一样。”夏铃兰厌恶地看了一眼夏绣绣,“余氏女,你的眼泪就是道具,你继续演吧,我不奉陪了。”夏铃兰转身离开。
“哭什么哭!你姐姐受封的日子,你也不嫌晦气!”夏清呵斥了夏绣绣一声,连忙跟在夏铃兰身后,“铃兰,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是我以前太惯着……”
夏铃兰一个冷眼扫过来,“你惯的,你收拾,别惹到我头上。”
夏清神色一僵,讪讪道,“铃兰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今天这顿家宴,你还是要参加的。”
“夏伯爷,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了吧。”夏铃兰停下脚步,望着夏清。
无事献殷勤。
她来府上这么久,就只在认亲宴当日与夏清同桌用膳。
今日,见她得到皇帝的赏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凑上来。
肯定不是一顿只为了一顿家宴的事情。
“铃兰,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你毕竟是我伯府的嫡女,若非如此,圣上怎会如此恩赏于你?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啊。”夏清语重心长地跟夏铃兰说起道理来。
夏铃兰挑眉,“我现在的所有,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夏伯爷若是想继续为自己脸上贴金,就不必聊了。”
“别,铃兰,你这个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呢!”夏清忙道,“你既然能得圣上的赏识,想必也能在圣上面前,为你哥哥说一说好话的。”
夏铃兰见夏清热络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夏清所想。
夏清想要百年之后,夏聪继承夏府的爵位。
可是,这些年夏伯府越来越衰败,夏聪又胸无大志,因此,这个爵位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夏清为此也想过好些办法,但是却至今没有成功。
今日,看到夏铃兰入宫后,闷不吭声地被封赏了郡主,他那颗绝望的心,又活跃起来。
他觉得,或许,夏铃兰有异于常人的手段能帮到夏聪。
但是,她装作不懂,“有你这么厉害的夏伯爷给他筹谋,还需要我作甚?”
她嗤笑了一声,“况且,我跟他没有交情,他宁愿护着一个鸠占鹊巢的野丫头,也不曾对我轻言细语说过一句话,夏伯爷,凭什么觉得,我要帮他?他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