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宪等人纵马从院子之中来到街道上,一股血腥之味扑鼻而来。
只见二名相州军斥候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十来个金兵装束的狞笑着用鞋底擦拭弯刀上的血迹。
当他们看到张宪等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这些金兵一愣。
带头的一人发出一阵狂笑,用带血的弯刀指着张宪:
“还以为就几个游兵散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看来附近有宋军的大部队!”
“弟兄们,留一个带头的当活口,其余的全杀了砍下头颅带回去向刘都统领赏!”
其余一众十人,立马阴笑着提刀向前,仿佛张宪等人就像待宰的鱼腩一般。
脚下相州军斥候的尸体,被他们恶狠狠踢开到一边。
“他们居然是汉人!”
张宪脸上顿时一冷。
他最恨这些敢当金人走狗的汉人,心中杀意越来越炽热。
“宰了他们,一个不留!”
张宪毫不犹豫下达作战命令。
六个人立马呈扇形围了过去。
“哈哈,我们可是刘都统麾下金牌斥候,六个人还想反攻我们十一人,真是不自量力!”
带头的金兵怪叫一声,看准张宪杀来。
很明显,他一眼就看出张宪就是这名宋军的领头人,而且看装束官阶应该不小。
若是抓住他,刘都统应该能从他的嘴里获得更多宋军秘密。
张宪嘴角微微一翘,手中长枪一抖,快捷无比刺向这个领头金兵的咽喉。
噗呲!
带头金兵有点身手,临场反应还是很快。
当他猛然间发现张宪的长枪速度很快,而且力道磅礴,顿时醒悟这个娃娃脸的宋将不是善茬。
电光火石间,他凭借自己的战场经验,在千钧一发之际急忙后退,虽然躲开了张宪这致命一枪,但肩头却被扎中了。
顿时他整个人被张宪长枪带动,摔倒在地。
带头金兵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时,张宪拔枪而起,鲜血如泉喷。
张宪看也不看这人一眼,舞动长枪,如秋风扫落叶般杀入其他金兵之中。
其他金人没想到张宪虽然这么年轻,却勇猛如斯,顿时心生怯意。
十个面对六人,张宪一人扛住四人。
几个呼吸间,十个金兵死了一半,而张宪这边损失两人!
这时,散出去的三名相州斥候赶回来了。
一炷香之后,金兵斥候只剩下两人。
他们见状不妙,调转马头就跑。
张宪纵马追了上去,长枪一投,从背后击杀一人。
另外一人,却仓皇逃走了几十步外。
张宪拍马追逐,追了一会,没能追上。
他急忙勒马拿出弓箭,弓开满月,嗡的一声,逃走的金兵斥候应声倒地。
“把他们的尸体和战马处理好!”
张宪放心弓箭,松了口气,对着跟上来的两名斥候说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东京城,城外金兵大营附近斥候更多,绝不能惊动他们。
“小张将军放心,我们来处理!”
“刚才还有两个活口,不过我们又死了二个弟兄。”
斥候头目一脸黯然。
“伤亡在所难免,藏好死去兄弟的遗体,等过了今晚,我们去东京城下多杀一些金狗为兄弟们报仇!”
张宪见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此时已然变成冰冷的尸体,哪里不难过。
但战场就是如此残酷,生命如草芥。
张宪丢下斥候头目回头去查看那两个活口。
一个活口就是被他一枪扎中肩头的领头金兵。
“你们是哪一部的,来这里干什么?”
张宪用枪指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带头金兵,冷冷问道。
“哼!”
然而带头金兵把头偏向一边,不理张宪。
张宪毫不客气,当即一枪又扎进了这人的另外肩头。
这人没想到张宪如此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他痛得头冒冷汗,咬着牙一言不发。
“嘴巴有点硬啊!可惜膝盖骨却这么软!”
张宪嘲讽道,“你不说没关系,我会一枪枪扎到你说!”
“你这臭小子,这么狠毒,有种给大爷一个痛快!”带头金兵看到张宪说得如此轻飘飘,心下一悸。
这小子说到做到,没想到自己临死还得受如此折磨。
“让我给你痛快?你想的美!你不说没关系,你同伴应该没有你这么硬!”
张宪挥挥手,让剩下两名斥候过去审问带头金兵的同伴。
还没等两名斥候走近,那名受伤的金兵当即就喊道:“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行!我答应不杀你!”
张宪扭头看向他。
“这位小将军,我们是大金东路军刘彦宗都统麾下的斥候!”那人立马说了来历。
“原来你们是刘金狗的人!”
宗泽对燕京那边的金人将领很是了解,常与张所商议,张宪自然也清楚不少。
对于这个刘彦宗,他们是重点留意,比较忌惮。
东路军路过相州,若是刘彦宗的汉营也能赶到,说不定相州城遭受巨大损失。
“完颜宗望的斥候应该是完颜宗辅负责,怎么刘彦宗也掺和。”
张宪皱起眉头。
“刘都统给二太子进言,认为你们会挖开黄河河堤,用水淹之计,所以让我们沿着黄河岸边一路侦查。”
“我们沿着黄河走了十多里,见天色已晚,便准备来这镇上找地方过夜,弄点吃的,没想到遇到你们!”
那人刚一说完,张宪心头巨震,脸色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水淹之计,刘彦宗居然也猜到了。
这个汉贼还向完颜宗望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就你们这支出来吗?还有其他斥候吗?”张宪不动声色问道。
“没有,就我们一行十多人。”
“为何?”
“刘都统的建议,听说金人太子并不采纳。刘都统便私下派我们来侦查,若有发现,才会回报。”
原来是这样!
张宪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金人狂妄自大,觉得宋军不会用这样的毒计。
要知道黄河决堤,整个开封府将会一片汪洋,而东京城也一样被水淹。
这种损人不利己,两败俱伤的做法,并不是宋朝皇帝以及他们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大臣敢做的。
刘彦宗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完颜宗望不相信。
因此刘彦宗私下派人来侦查找证据。
“你还知道什么?”
“小将军,金人西京那边来了一万兵马,听说沿河而下,不知你们碰到没有?”
这人一说就收不住了,索性将他知道的都说了。
“没有!不过郑州那边动静很大!”
张宪陷入了思索,“饶你不死,不过现在不能放你走!”
“小的也不想回了,不打算继续跟金人杀自己同胞!”
那人听张宪答应放他一条活路,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把他杀了,以后跟我们!”
张宪心念一动,指着那个被捅了两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带头金兵。
那人看了自己原来顶头上司一眼,犹豫片刻,便一刀砍向带头金兵。
相州斥候头目及同伴回来了。
“都处理好了?”
“是的,小张将军!”
“这人以后跟你!”
张宪将那个金兵斥候一指,“我们在这里等到亥时,没人来便回去!”
“等回到老河口,正好是挖开河堤放水之时。”
“你们....真要决堤黄河啊!”那么金人斥候惊恐无比叫了起来。
“不然呢?”
张宪露出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