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将军！我们已经把通往广济河以及金水河之间挖开了一条通道。”
“老河口黄河旧道的淤泥，也疏通干净了！”
“只要黄河一决堤，崩腾的河水便会倾泄进入广济河与金水河！”
“两个时辰内，黄河的洪峰便能抵达东京城下。”
“只要及时将西门和北门的河道闸口堵住，一炷香之内，东京周边，便是一片汪洋。”
黄河老河口处，张宪带着几名副将站在一处高地，瞭望四周。
三千从相州来的士兵此刻已然成为了民夫，拿起锄头，挥汗如雨。
一道三丈宽，一丈深的壕沟长约五里，从广济河延伸到了黄河河堤。
这里的河堤，比广济河边的老槐树还要高。
广济河与金水河贯穿东京城，分别在北门和西门设置了一个闸口。
东京那边将两个闸口关闭，并在城中做好堵水措施。
广济河与金水河便开始水位抬升，漫过河道，四下蔓延。
这样慢慢流动，完颜宗望和他的东路军会察觉，同时能从容进行应对。
可黄河水一旦决堤从通道进入广济河与金水河。
黄河水位远远高过两河，那水量如同银河倾泻，会快速无比的扩散。
三十多里的河道，半个时候就能跑完。
搞不好整个黄河的水，都要倒灌进来。
张宪为了让黄河水快速抵达东京城下，他便指挥人挖了这么一条过水河道，让水流更快一些。
这条河道原本就有，只不过是淤泥堆积。
三千士兵只用了二天时间就疏通了。
此时，三个布衣汉子匆匆来到张宪面前，汇报了当前施工情况。
这三人却是宗泽和张所派来协助张宪完成此次任务的黄河两岸土生土长的官员。
他们多次参与治理黄河，清楚这一带的地形地貌。
有了他们协助，张宪的进展出奇顺利。
“很好！”
张宪点头赞许，“三位大叔辛苦了！打赏，你们暂且在我军中待数日，再回相州！”
三人当即摆手：“能为小张将军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此等大事，我们自当保密！”
“是啊，我们的家园受金人糟蹋，能帮小张将军杀金狗，何谈要赏赐。”
“还望小张将军多杀几个金狗，为我们报仇！”
“三位放心，这次来的金狗，官家说一个也不会放过！”张宪挥手让随从将他们带下去安置。
旁边的副将上前说道：“小张将军，我们这边已经是万事俱备，就不知东京那边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枢密院已经与我们约好时间，今晚子时，准时决堤放水！我们到时候，尽管行事就是！”
张宪一脸笃定，“你传令下去，除了巡弋的斥候和巡逻士兵外，其余的好好休整！”
“大水过后，便是我们挥师前往东京，在陛下面前杀敌立功的良机。”
“我猜得没错的话，枢密院一定在开封府四周布下了重兵，只等着金兵被大水所困，便群而攻之！”
“趁此机会，建功立业，我们也不能落了下风啊！”
副将微微一笑，眼睛精光闪烁，似乎想到了那时的场景。
他随即道：“小张将军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绝对万无一失。不过...”
“不过什么？”张宪眉头一皱。
“不过，有斥候回报，郑州那边似乎有大量兵马异动。”副将当即说道。
“再探，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切莫大意，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张宪一脸冷峻和凝重。
就在他们抵达黄河老河口后这四天，为了小心起见，张宪将斥候放出二十里外，并组织精锐之士五十人为猎杀分队。
但凡周围有金兵斥候靠近，便毫不留情猎杀，绝不让宋军要决堤的意图泄露出去。
不过好在郑州方向和东京方向这四日战事频繁，攻守激烈，金人并没有往黄河岸边派出斥候。
“今晚，猎杀小分队我亲自带队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决堤之事，便由你来动手把控！”
张宪叮嘱副将道。
现在还是下午，太阳在西边天空挂着，寒风吹着让人直打哆嗦。
离子夜还有四五个时辰，往往到最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纰漏。
“遵命！”
“小张将军你也要注意安全！”
副将拱手领命。
张宪带上十名精锐，沿着黄河岸边向东出发了！
如果金人想到宋军要决堤水淹，定然会从汴梁城开始往上游查看黄河岸边。
张宪一路下去，三十里之内没有看到异常，那就能确定金人不会想到宋人有如此举动。
......
冬日的黄河稍稍解冻，河面上大块大块的冰块在浑浊的河水中浮动翻滚。
从孟津渡口以下的黄河，就已经是焦躁不安，无论是冬季。
表面看似有些平静的河面，实则暗流汹涌。
太阳偏西，在河面上照射出一片波光粼粼。
张宪他们所在的老河口，是在一个叫万胜镇的东北角。
向东，便是板桥镇。
不过，这两个镇早已人去楼空，不见一个人影。
早在朱元璋重生之后那一个月，朱元璋就下旨，让开封府的人要么躲进山里，要么先去荆湖北路避难。
而东京和西京之间的城镇，除了像郑州这样的县城需要继续派兵马驻守，以便牵制金人东西两路沟通协调外，其余小镇全部坚壁清野。
因此，万胜和板桥两镇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在冬日显得更外的荒凉和颓废。
张宪一行抵达板桥镇外，太阳西沉，天色变暗。
“小张将军，这个镇里东京城还有二十余里，我们到这里为止就回去，不能在靠近了！”
“再往前，就会有大量的金人斥候。”
“如果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猎杀小分队头目提醒道。
“嗯！”
张宪点点头，“我们去前面镇里找一个地方呆上半个时辰，若是周围没有金人斥候出现，那便可以折返回去了！”
一行人走进了镇上，找了一个偏僻小院，栓好战马。
随即五人散开巡逻，五人再院子里休息，吃些干粮。
为了不引来麻烦，当然不能生火。
张宪等人拿出干粮吃了一半，突然，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顿时一惊。
一个士卒匆匆进来，压低声音道：“小张将军，有金兵斥候靠近！”
“听声音，似乎有十来人！”
嘶！
张宪顿时变得无比凝重：“隐蔽起来，观察他们动向，若是只再这里逗留便折返，不要惊动他们！”
“若是他们向西，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将他们全部杀了！”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打斗，伴随一声声惨叫。
“不好，我们的人被他们发现了！小张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
张宪立马提枪上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