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陆二姑娘回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侯府夫人余氏闻讯顿感诧异。
“侯府让她回来的?我怎么不知?为何没人提前说下。”
李嬷嬷:“想来是裴姨娘以侯爷的名义唤她回府来的,夫人可要见见?”
余氏最近身子一直不太利索,更何况是裴氏母女之间的事儿,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管。
“回就回吧!让她回裴氏住处便可。”
“是”
李嬷嬷应声,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远远地便看到一位绝色美人儿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李嬷嬷愣在原地,不由得嘀咕一声:不是说那丫头回来了吗?怎么是大姑娘回来了?
转瞬一想,原来是大姑娘跟着一起回来了啊!
扭头看着身边的侍女兴奋地说:“赶紧告诉夫人,就说大姑娘回来了。”
言罢,她抬脚上前,赶紧迎接。
只是,等她走进,看到那张过于明艳的脸时顿时愣住。
怎么会是二姑娘?
陆宁看到是母亲的陪嫁嬷嬷,朝着她福了福身:“李嬷嬷。”
李嬷嬷瞬间回神。常年待在侯府里的她,顷刻间便明白,今日之事,有些反常。
且不说陆宁穿戴如何,就连她身边跟着的随从身份绝对不简单,单凭他们的衣着和身上那股子上位者气息就能看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位小厮和两位侍女,就是大姑娘回府,也没有这么体面。
她赶紧转换笑脸恭敬回道:“原来是二姑娘,夫人说了,她身体不适就无需请安,二姑娘自行回裴姨娘处便可。”
陆宁闻言心中一阵抽痛,亲生母亲竟然不想见她。
也难怪,毕竟母亲并不知道自己才是她亲生女儿的。
母亲虽然不想见自己,可她想见母亲啊?哪怕是不能相认。
陆宁看着李嬷嬷故作惊讶:“长姐说府里递了帖子让我回来,母亲不知道吗?”
李嬷嬷慌忙看了一眼陆宁身后的侍女,府里唤小姐回府主母竟然不知,只怕会认为主母的地位会没有了吧!
老道如李嬷嬷,她赶紧把话题岔开:“那倒不是,唤姑娘回府,夫人当然是知道的呢!夫人只是体贴姑娘与裴姨娘罢了!
毕竟是母女几日未见,怕你们母女有话要说,就想着让姑娘先去跟裴姨娘回去。”
陆宁脸色淡淡:“出门的姑娘回府,哪有先见姨娘之理的,自然是要先见母亲的。更何况,我并非是外嫁女。”
李嬷嬷见推脱不过,只好先将人稳住再做打算。
“那就请姑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禀告夫人去。”
“有劳嬷嬷了。”
谭荣海看着陆宁点头道:“姑娘,在下先去拜访侯爷了,想做什么,放开手脚便是。”
陆宁回以微笑:“谭叔,您先去忙。”
……
“她说要见我?”
余氏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道:“我有些乏了,打发了便是。”
府里的庶女太多,余氏唯一能记住的便是陆宁,因为她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懦弱,一点儿名门淑女模样都没有。
除了一张脸和身材还能看,平日里总是一副奴相,自己将自己活成一个奴婢。
余氏对她没好感。
李嬷嬷有些为难:“夫人,跟二姑娘回来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个身份地位绝对不低。二姑娘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住在国公府里那么久,忽然回来了,怕是有内情。
裴姨娘一向诡计多端,您得提防着点,毕竟大姑娘可是国公府里的少夫人呢!”
余氏闻言一惊,瞬间听出了李嬷嬷话中的另一层深意。
“你的意思是……裴姨娘想让陆宁取而代之霸占慈儿的……?”
李嬷嬷点点头:“奴婢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李嬷嬷倾身上前,覆在余氏耳边低语:“奴婢听闻,裴姨娘之所以会将二姑娘送去国公府,就是为了让她做姑爷通房的。
您又不是没瞧见,二姑娘都被养成什么样了?瞧瞧她身上,哪儿还有半点儿名门淑女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
裴姨娘故意把她养成那样,不就是让她去勾引人的?
裴姨娘整天在大姑娘面前表忠心,不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坏心思,偏偏大姑娘就喜欢听她的。
大姑娘心思历来单纯,万一着了她们的道,岂不是会害了大姑娘。”
事关自己的亲生女儿、侯府唯一的嫡小姐的未来,余氏铁定不敢掉以轻心。
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嬷嬷:“替我更衣,我今日就要好好的会会她。”
……
陆宁进门后,便急不可耐地东张西望,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一身深褐色襦裙端坐在椅子上的余氏,脸色苍白,气色不好。
陆宁压下心酸,低下头缓步上前,径直走到她面前的青石板上双膝跪下。
余氏与李嬷嬷瞬间愣住。
什么意思?又不是出嫁女回门,不过是庶女日常问安罢了,用得着行这么大礼吗?
此刻的陆宁,满脑子都是前世临死之际陆慈对她说的话。
陆慈母女作的恶,却让她们母女两世不得相认。
一想到这些,陆宁的眼泪瞬间掉了一地。
伤心欲绝的少女,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朝着余氏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谭心蕊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余氏。
其实打她一进来她就发现,余氏对陆宁的态度冷漠至极。
即便是陆宁行了如此之大的礼,她依然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谭心蕊瞬间感觉陆宁太过可怜。
“女儿陆宁拜见母亲,愿母亲平安顺遂,健康长寿。”
一声母亲喊出口,陆宁已经是泣不成声。这声母亲,她盼了两世。
这声母亲,更是发自肺腑,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余氏忽地感到心头揪痛。
难不成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不然为何哭成这样。
看到泣不成声的陆宁,余氏的心软了下来。
“好孩子,快起来。”
谭心蕊将哭泣的陆宁扶起,帮她把眼泪擦掉。
抬头看着一脸柔和的余氏,陆宁内心一阵纠结。
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在心里呐喊:母亲您知不知道,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她还没有找到证据,即便是说出来,怕是也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