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沂州的脸上挂不住了,他看向裴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裴氏哪里肯死心,她怎么可能容许陆宁这个小贱人在她女儿面前得意。
若是让这个小贱人勾搭上国公爷,她一定会成为慈儿的绊脚石的,她必须得为慈儿服务。
今日,即便是豁出一切,她也不许这个小贱人得逞的。
裴氏一把抓住陆沂州的衣袖,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侯爷,宁儿几斤几两您心里没数吗?可不能让宁儿毁了侯府的名声呀!
侯爷不是说要让她回府来的吗?如今她已经回来了。侯爷尽管把她交给奴婢,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陆沂州想起了昨晚裴氏在床上跟他说的话。
她说陆宁做了很多出格的事,甚至已经影响到慈儿在国公府的声誉,必须要把她弄回侯府严加看管,以免做出损害侯府名声的事情来。
意乱情迷间,陆沂州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所以就应允了她拿自己的私印给国公府下了帖子。
再加上,陆沂州并不赞成把陆宁送到国公府,未出阁的女娘,万一发生点什么事,他的脸可就被丢尽了。
一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陆沂州的心里一惊。
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斟酌了一下便对谭荣海道:“陆宁的确识不了几个字,而且,长期留在国公府更加不妥,正好她已经回来了,那就让她留在府里好好学学规矩吧!”
谭荣海看着裴氏,笑得意味深长:“裴姨娘可真能睁着眼说瞎话,陆二姑娘的确是写得一手好字,不光是国公爷看到了,我们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裴姨娘这是怀疑,咱们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眼瞎吗?
更加巧合的是,陆二姑娘与先夫人同样都写的一手簪花小楷,又因为两家有姻亲关系,所以陆二姑娘才是最佳的人选,没有之一。
若是侯爷听信妾室的一面之词,在这里一味地贬低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想给国公府这个情面,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回府禀告国公爷一声。”
随即他扭头看着谭心蕊:“咱们回府,陆二姑娘就留在侯府吧!”
陆宁先是看了谭荣海一眼,随即低下头,唇角微微翘起。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他就是一个里子面子全都想要的贪婪之人。
看着谭荣海真的转身想走,陆沂州脸色一变,心里一阵焦躁。
若是真的把陆宁留在府里,他就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反正养女儿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做妻也好,做妾也罢,只要能够为侯府带来利益,即便她去爬床又有什么关系。
谭心蕊突然想起,陆宁曾经说过,陆慈的才女之名都是靠着陆宁才得来的。
读书那会,陆慈的功课都是陆宁替她完成的。
谭心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便计上心来。
“陆二姑娘都能写得一手好字,那素有才女之名的少夫人应该写得比她更好。既然陆侯爷不愿意让陆二姑娘帮这个忙,那咱们回府就去请少夫人来帮这个忙。
反正都是向已故的先夫人尽孝,谁抄不一样?家主也没指名道姓的非陆二姑娘不可。
他只是想带走一些文稿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罢了。”
裴氏闻言脸色骤变,陆慈的字她最清楚了。根本就无法与陆宁的字相提并论,她们二人的水平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面。
让慈儿抄写,她的才女之名还能保住。
陆沂州闻言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反正都是他的女儿,谁抄不一样,只要不得罪国公爷就好。
他看向谭荣海点点头:“慈儿可是被誉为才女之人,由她来抄写先夫人稿卷最好不过。那就劳烦谭管事在国公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裴氏急了,脑子一抽便脱口而出:“慈儿不行,她已有身孕不便操劳过度。”
“你说什么?”
余氏被惊得目瞪口呆,看着裴氏质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不知道的事,你这个姨娘却能知道?”
余氏怎么都没想到,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竟然会跟裴姨娘走得这样亲近。怀孕这么大的事,不通知亲娘却告知了姨娘,让她怎能不气?
陆宁撇了裴氏一眼,看到她脸色苍白如纸。
呵!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女儿跟亲娘一个德性。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蠢货,稍微被激一下就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越着急才更好,就让母亲看看,她一个姨娘却比亲娘还要疼爱女儿。
裴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圆过去。
“是……是……是大姑娘身边的柳絮说出来的。”
谭心蕊嫣然一笑看着裴氏拆台!:“不是裴姨娘前些日子深夜造访国公府,知道少夫人怀孕的事,当时裴姨娘还非要将二姑娘带回来呢。”
她抬手指了指青儿继续说道:“当时还是青儿陪着陆二姑娘去见的裴姨娘,不信,可以问问青儿便是。”
余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她看着裴氏咬牙切齿:“你竟敢私自去了国公府?”
“奴……奴婢……”
裴氏转头看向陆沂州,眸子里满是祈求之色。
陆沂州虽然气恼她擅自做主的事,但当作外人的面,他不能指责自己的人。
“行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其他事回头再说。”
他看向陆宁语气淡淡:“你能抄写稿卷?”
陆家可是文官之首,那么多人盯着呢,他可不允许任何人为陆家带来麻烦。
陆宁对着父亲福了福身:“回父亲,女儿可以的。女儿识的字,不比长姐少。抄写稿卷,不在话下。”
陆沂州顿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既可以为国公爷做事留个人情,又能得到酬劳,而乐而不为。
裴氏瞧着陆沂州貌似有点松口,瞬间急眼了。
顾不上什么礼节规矩,她看着陆沂州大声吼道:“侯爷,不可以那样做。陆宁乃是未嫁女,整日里跟着国公爷一个男人,外人知道了,定会说三道四辱没了她的清白。”